花夏:“......”
花夏眨眨眼,转步回去,端起那盛香槟的托盘接收剧情的同时往宴会厅走,此时阎钺不在宴会厅,应该在游轮的最顶层,那里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属于阎钺的私人空间。
通往上面的楼梯被安保严密把守。
花夏端着托盘目光轻忽地落在那些挨个配枪的保镖身上。
这整艘游轮是阎钺的私有财产,正在举行由阎钺牵头组织的商宴,原主被组织里的人早早安插进来当暗杀的炮灰,上边自然知道她杀不死阎钺,但原主在执行上次暗杀任务后,受了重伤,原本特异天赋的听力受损,已然对组织没了用处。
托盘里的香槟被拿光了,正面上不去,花夏借着取酒离开了宴会厅。
站在顶层下一层观景台的风口上往上面看,怎么上去?爬上去?
250呜呜两声,花夏蹙眉,有这么严重吗?
【宿主大人,反派血条掉的很快!】
花夏:“......知道了。”
脱下外套在腰间系了个结,花夏站在围栏上发丝被海上的风吹得零散,她伸手比划了下距离,站在岌岌可危的铁杆上往上一跃,娇小的身影敏捷,像兔子一样,她抓住了上面一层的地板。
爬上去后,身上都沾着轮船铁壁上的灰。
随意地拍了拍,这一整层都安静极了,仿佛无人一般。
那恨天高碍事被花夏脱了,她光脚踩在地板上往内部走,当真是空无一人,应该是被吩咐过,这个楼层不允许留人,阎钺的房间还是很好找的,靠近看台区最豪华的套间就是。
房门采用了最高等级的安保系统,抛去了暴力拆除的想法,花夏逡巡一圈后打开了他旁边房间的门,从这个房间的阳台跳到了阎钺房间的阳台。
脚下是数丈高的悬空,下边是深不见底的海洋,稍有不慎,掉下去都不够喂鲨鱼的。
其实有更快上来的办法,花夏没用,她推开阳台的玻璃滑门,房间很大,客厅里光线微弱,只有吧台上一盏幽蓝的气氛小灯,花夏没有动房间的设施,会客厅里显然没人,四周干净整洁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原主的任务是要暗杀阎钺,难道有人捷足先登?
这个可能应该微乎其微才对。
花夏微微蹙眉往更深处走,站在微弱光线的交界处驻足,前面是卧室,左手边的这扇门应该是浴室,底下缝隙透出幽微的光线,花夏转身抬手搭上门把手。
她闻见了潮湿空气里鲜血的味道,冰凉刺骨,令人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花夏没有犹豫,径直抬手拧开门,方才透过门缝的微末光线并不是浴室里的灯,而是平放在洗手台上亮起的手机界面发出的光线,在花夏推门后的一秒,过了时效空间重新归于黑暗。
浴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踏错一步前方似有万丈深渊。
仅仅是短短的一秒,花夏还是看见了,浴缸里的水被鲜血染得粉红,躺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成年男子,白瓷浴缸外散落了断成两截的针头。
花夏:“......”这是什么案发现场。
她点开墙上的智能开灯系统,一瞬间,大抵是点错了,整个套房内的灯都开了。
花夏走过去看清了阎钺的面容,要不是系统不断提示反派血条下降的警示,花夏都要以为他噶了,屋子不像是有人闯入的迹象,此时花夏也顾不上思索这些。
探了阎钺的呼吸,目光上下检查了一遍,终于找到了染红浴缸的出血点,花夏将手伸入水里,将男人的臂膀捞出来,撕开自己衬衣的衣摆将阎出撕裂开的手腕缠上。
那伤痕不像是利刃割开的,花夏紧急措施过后,决定先联系阎钺的人,她转身回到洗手台,点开手机,手机屏立即对她拍了个照,随即锁了。
花夏:“......”
这次解锁,需要瞳孔识别,花夏走回去,毫不怜惜地伸手撑在男人的眼皮子上,对准了屏幕,锁开了,点开最近联系人,最上面是一个叫许清的人,通讯次数很多,有来有往。
花夏眨了眨眼径直拨过去,这是剧情里,阎钺的私人医生且关系紧密。
男生从听筒里传出:“阿钺,你联系我是不是犯病了?”
“李助说你不准任何人上来。”
犯病.......
第414章 弱鸡杀手2
花夏懒得听他说话,她一只手轻轻捂着男人的伤口,一只手举着电话表情不耐:“许先生,需要你上一下楼。”
许清听见了女人的声音,还是从阎钺的手机里发出的,第一反应是阎钺不让人上楼原因在此,随即立即清醒过来,因为阎钺不可能让人动他的手机。
而女人出现在他身边更是不可能的事!
许清面色陡然凝重,语气不显:“好,我马上上来。”
许清一边对着刘山打手势,让他带着保镖一起上楼,阎钺的手机握在其他人手里,情况一定是糟糕极了。
电话没有挂断,花夏也无所谓,对方不放心才是正常的,她对着那头嘱咐道:“带好医疗设备,手腕有撕裂伤口,很深,伤口泡水,血液流失了很多,地上有针头。”
许清呼吸一窒,阿钺身边出现陌生人,即使早有猜测,依然忍不住心惊,他艰涩道:“好。”
套间外的走廊很快响起声音,花夏望着手机屏幕里跳动的秒数微微出神,手心濡湿,男人冰冷的手腕被她握住的地方在回暖,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手扣住。
那力道很重,手腕生疼,花夏却没有挣扎,缓慢转眸对上一双戾气十足的漆黑瞳孔,暴躁嗜杀,她看清了男人眼底自我毁灭的倾向,此时还有拉着她一起死的意味。
花夏出声提醒:“你要捏死我吗?”小心她揍人。
血液流逝的滋味并不好受,如同被抽去了轴心,心脏混乱地跳动着,阎钺轻轻眯眼打量过这个忽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陌生女人,手下却依着对方的话释放了力道,但没有松手。
“你是谁?”一开口,嗓音如同干涸的沙漠,粗粝沙哑。
大门被许清打开,他带着医疗箱冲了进来,望见了浴室里的一幕。
阎钺上半身全裸,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下半身仅仅围着一条浴巾坐在水里,白瓷浴缸边沿坐着一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女子,及腰的长发轻挽在脑后,额前碎发垂坠,眉眼浅浅的灰棕色。
若不是浴缸里的水染了血色,这一幕看着倒像是什么少儿不宜的调情画面。
许清来了,花夏让开位置,见对方还站在门口,她眨了眨眼,淡声询问:“你在等他死吗?”
语气平淡,语句怎么听怎么刺耳,许清回神带着医疗箱走进来,蹲在浴缸前先去看阎钺的手腕,这陌生女人想松手,被阿钺另一只手拽着没完全松开。
许清:“......”
“你该松手了。”花夏对着阎钺提醒道,后者僵持了两秒才松开了手指。
即使此时意识还有些昏沉,阎钺依旧在松开那刹那看见了女生纤弱手腕上红色的指痕,在白皙皮肤上,红白交错,格外惹眼。
阎钺拧紧眉头,又很快松开。
许清低头解开白色的布条,应该是那个陌生女人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他垂眸望着阎钺的伤口,如同描述,确实是撕裂伤,还是阎钺自己咬开的,许清见怪不怪,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你是不是又......”说到一半,陡然想起房间内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是谁?”许清一边处理伤势一边询问。
阎钺眼皮沉重,倦怠地撑起,嗓音凉薄又低沉:“你问我?”
许清:“???”你问我?
“不是你的人吗?”
阎钺有病,但不会失忆,他冷冷地看了许清一眼,许清自然意识到了,哑然片刻:“她,也不是我找来的啊。”
上来的通道有人把守,那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实在有些太邪门了。
眼下却也顾不上这些,阎钺在许清简单处理伤口时忽然将手抽回,冷着脸下令:“你们都出去。”
许清瞬间头大不已。
阎钺有病,外界无从知晓,双腿的残疾致使他的躁郁症愈发严重,病发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暴虐嗜杀,这个阶段残忍狂躁,伤人。
第二个阶段,颓丧自残,伤己。
后者比前者要危险得多,阎钺的病一旦进入第二个阶段,很长时间都无法走出,如果出现自杀倾向,被救过来后也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残期,他的遗嘱早已立好,一个连自己都不想拯救的人,许清想了无数办法,都无可奈何。
“阿钺,你清醒一些!”
“折磨自己能有用吗?”
阎钺垂丧眉眼,冷声重复:“出去。”
许清是他的发小,闭了闭眼,万分不忍,温声重复:“阿钺,你现在需要手术缝合,不能耽搁。”
阎钺深邃的眉眼死寂,垂眸望向水中无法动弹的双腿,漆黑的瞳孔里不见一丝光亮:“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