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轻轻提了一下。
周正临到底还是有所动作了。
大概是对她在查的事有了察觉,她做不到瞒天过海。
孟盈若无其事地说:“周司屹前几天不是去比赛了吗,他应该也了解。”
“这孩子,说了多少遍叫哥哥?”章行芝拍了拍她肩,“乖,听话。”
她张了张口,身后的门开了。
几天没见的周司屹在这时回了周家。
估计是听到那一句了,懒散瞥过来一眼。
狼狈为奸的一眼。
孟盈的后脊僵硬,周司屹慢条斯理地换了鞋。
章行芝去厨房忙了。
周司屹走进来,擦肩的时候,长腿抬起,往她屁股上轻踢了一脚。
“挡路了,妹妹。”
有病。
看来是听了全套。
孟盈机械抬头,他已经进去了,懒得跟外人共处一室。
孟盈吸了口气,把书包放好,要回屋时,被章行芝叫住。
章行芝的手里端着一盘黄油曲奇:“给哥哥送过去,让他也尝尝。”
“我不想去。”孟盈说。
而且周司屹也不会吃。
“你能不能乖一点儿,绵绵。”章行芝语气无奈。
最终孟盈还是端了那盘黄油曲奇。
章行芝的话总是让她没法拒绝,尤其是她说那句你能不能乖一点的时候。
能不能乖一点儿。
能不能听话。
能不能体谅一下妈妈。
能不能做一个好学生。
这四年里,她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几句话。
去找周司屹前,孟盈先回了趟房间。
周家是个独栋,不是那种别墅区,是周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建的,B市的那种老式四合院。
孟盈认路不好,绕了点弯路才回去,穿过花园的时候碰到条卡斯罗犬,挺凶,她吓得哆嗦了下,头都不敢回。
那条狗的脖子上也绑着条皮质项圈,黑色的,上边的环是纯金,闪瞎眼的那种,估计也是周司屹养的。
有点想248了。
还是不知道这名字有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他养的第248条狗。
周家给她准备的卧室很大,但里边空荡荡,只有套老式的檀木家具,别的要什么没什么。
压根没有让她们母女久住的意思。
孟盈也没打算久住。
她打开衣柜门,里边除了她带去海宁那几条裙子,就只有个袋子。
里边有十条校服裙子。
那天在校门口周司屹买的,跟糖一块给她的。
让她留一套,剩下的他用。
周司屹从来不做赔本的交易。
这些校服都不是真的穿到学校的,周司屹挑得一条比一条短,但都挺好看,她羞耻地翻了翻,翻出条不太喜欢的。
估计得废。
有点心疼。
磨磨蹭蹭换完衣服,她去厨房端了那盘黄油曲奇,还从冷柜里翻出瓶酒,冷柜里的酒不少,都是红酒跟烈性洋酒,她干喝了一口威士忌,呛得头脑昏沉。
周司屹就在花园泳池。
孟盈过去的时候,那条卡斯罗犬先蹿了过来,围着她腿,呲着牙喘气。
距离太近,她被吓得腿一软,动都不敢动,黄油曲奇撒了半盘。
手臂颤歪歪摸索,摸到了个东西,劲瘦,肌理分明,挺有安全感,她一把抱住,不敢睁眼。
“年纪轻轻,虚成这样?”
冷淡又慢条斯理的嗓音。
她睁开眼,周司屹穿着条沙滩裤,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抱着的是周司屹的腿。
丢死人了。
耳根刷地红了,她面红耳赤地松开手,很硬气地说:“谁虚?”
话很硬气,语气被吓得虚软。
头顶一声笑,周司屹目光淡淡,打了个响指。
那条卡斯罗犬一下抱住她腿。
这狗听他的。
她差点被吓得叫出来,死死抱住周司屹的腰,裙摆颤巍巍蹭着他膝。
周司屹这是又生气了,鬼知道他生的什么气,他这个人是真的很变态。
周司屹低头,看着那截格子裙摆,喉结滚了下。
他伸手拽了她一把:“起来。”
“不起。”孟盈快被吓死了,反正是周司屹的狗,他放狗吓她,她就拖他一起。
那条狗总不敢咬他。
空气中有火无声无息地烧,跟那股奶呼呼的黄油曲奇味混杂在一起。
“你放不放?”周司屹冷淡开口。
“不…”
放字说出来前,抱在他腰间的一条手臂被捞住,毫不留情地抖落下来,不小心碰到个更硬的东西。
孟盈吓了一跳,另外一条手臂也立马松开。
这东西比他的狗吓人。
动作太猛,腿一软,被周司屹捞了把胳膊才站稳。
“不是不虚?”周司屹凉凉开口。
嗓音有点哑,嘲笑得毫不留情。
“你才虚。”她底气不足地小声骂。
“我虚不虚你不知道?”周司屹就这么表情淡漠地说了句荤话。
手握着她腰,手指正停在那件校服裙的边缘,不轻不重碾了一下。
她腰细,裙腰空了一块,被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碰,过电的感觉顺着尾椎骨蹿上来。
“你别弄坏我裙子。”她底气不足地说。
周司屹的手指勾住裙边,不轻不重一弹,语气慵懒:“大晚上穿成这样,是来做好学生的?”
周司屹拆穿人从来不留商业情面,她巴巴送到他这,他当然没有放人的道理。
“不像吗?”她颤了一下,咬住嘴唇,“不是你挑的。”
耳根红得不成样子。
周司屹不疾不徐地捏了一把。
“好学生喝酒?”
“就喝了一点儿。”
她的手指捏了捏,怕他说尝,转过点儿头,想起是来干什么的,又若无其事地转回来一点儿。
一碰就红成这样,还要自作聪明地勾引人。
裙子很好看。
“这么当好学生,谁教你的?”
孟盈抬头,对上周司屹似笑非笑的目光。
手指攥了攥裙摆:“所有人觉得我是好学生。”
所有人都要她做好学生,乖乖的,能忍就忍,听话,逆来顺受。
除了他。
周司屹轻啧一声,一粒粒解她的纽扣。
谁的话都听,难怪被欺负成这样。
孟盈哆嗦了一下,手指更紧地攥住裙摆,紧张得一动不动。
周司屹瞥她一眼,动作突然停住。
解开的扣子被他重新扣回去。
这种时候能忍住,要么是没意思,要么是有意思,视如珍宝才舍不得碰。
刚才她碰到了,周司屹不可能没意思,起码生理层面不是。
两人也就是生理层面的关系,他压根懒得装。
还剩下最不可能的一个。
孟盈抿抿唇:“周司屹,你不会对我有意思了吧?”
周司屹拉着她的一缕头发玩,掀了下眼皮。
面无表情,目光挺欲,没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是他的风格。
真说有意思的话,周司屹应该对她的裙子更有意思。
周司屹下了水。
身前陡然没了遮挡,她正对上那条卡斯罗犬的眼,那狗刚才乖乖坐着,一脸讨好相哈着气,这会儿周司屹一下水,又原形毕露地朝她哈了口气。
做了这么半天的心理建设,她的腿还是毫无意外地又软了。
狗随主人,一样吓人。
“周,周,周…”
哆嗦着叫他的名字,脚踝突然被一只手拽住。
她被周司屹拉进了水。
后边两个字没在水里,她死死拽住周司屹的手臂。
好,他要拉她下水,那就一起沉。
周司屹瞥她一眼,干脆地松开池壁。
两人一块往下沉,她死死抱着周司屹的腰,周司屹任她拖着往下沉。
变态。
忘了他从来都是不要命的那个。
孟盈在心里骂了好几遍,呛了口水,感觉今天要死在这儿。
窒息的前一秒,人被周司屹从水底捞起来。
她咳得脸红,一句变态卡在喉咙里骂不出来。
周司屹摘了腕表,一张脸禁欲冷淡,刚被她拖着下水,水珠不断从侧脸滚下来。
她的手还死死抱着周司屹的腰,腿都盘在他腰上,完全没意识到这姿势有多羞耻。
“混,混,混…”
她一边哆嗦一边骂,刚才差点死掉,这会儿装不下去好学生了。
手腕被周司屹握住。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黑眸眯了眯,有戾气,有欲。
孟盈咬了下舌头。
“不做好学生了?”拖着她的手臂松了一下。
孟盈的身体一沉,更死地抓住他,顾不得什么了:“变态,混蛋。”
这回骂得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