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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生_时只柚【完结】(75)

  狼狈为奸。

  暴烈缠绵。

  这大概就是对两人这段关系的最好写照,再继续下去,他们都会被困住。

  谢老爷子看得挺一针见血。

  孟盈的手被风吹得冰凉,被他一握,暖和了点,她在一冷一热的刺激下轻微颤栗。

  “周司屹,谢谢你陪我来游乐场。”

  晚风里,她的长发被吹得晃。

  周司屹侧额,俊脸没什么表情,只在她说下一句前叫了声她的名字。

  “孟盈。”

  连名带姓,语气淡淡,但她听出了下面的一场海啸。

  “今天快过完了。”她继续说。

  心跳急促,分不清是紧张恐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

  周司屹终于掐了烟,转头看向她。

  “第一个生日愿望,想要一支草莓棉花糖,已经实现过了。”她轻轻说。

  “第二个生日愿望,希望在纽约的交换一切顺利,平淡安稳。”

  目光相碰。

  一切的平静在此刻撕碎。

  “平淡安稳,”周司屹重复了一遍,笑笑,“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就像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不应该困在京城这些世家的争斗里。”她抿抿唇,“所以,周司屹…”

  “孟盈。”

  周司屹叫了第二遍她的名字。

  阴沉淡漠,要掐死她的语气。

  “所以,周司屹,咱们断关系吧。”她终于还是把这一句说了出来。

  晚风起,烟尾无声无息地烧。

  天边阴沉沉的,刚下过雨,还没放晴,今天不会有月亮。

  肩陡然被扣住,紧接着整个人被周司屹拉近,直到额抵额的距离。

  “三个生日愿望,你答应的。”她不避不闪地看着周司屹的眼,直到眼睛看得发酸。

  “行。”

  呼吸交缠,他的手从她的肩很慢地上移,直到扣住她的后颈骨。

  她轻颤了一下。

  周司屹就这么以额抵额的姿势,一字一句说:“下次再碰上,咱俩玩到腻。”

  目光看起来真的像要跟她玩到死。

  孟盈颤栗了第二下,周司屹已经松开手,车门拉来再关上,她清楚地听到发动机转动的声音。

  那辆黑色大G消失在夜色里。

  孟盈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想起一个月前那辆被雨水泡到报废的大G。

  当时那辆车是周司屹新提的,他就这么一点儿不心疼地开着带她跑遍大半个京城,花大半宿时间找到一支小时候的棉花糖。

  以后大概不会再碰到这样一个人了。

  她冷得哆嗦了一下,这时才对夏天过去有了真切感受,游乐场的灯都亮起来了。

  孟盈在灯火通明里出了很久的神。

  一直到工作人员上来,问她需不需要安排车,她才迟缓地摇了下头。

  游乐场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远。

  她往回走,出了游乐场大门,看到家店铺门口挂着个漂亮的棉花糖立牌。

  她愣了一下,走进去,老板是个有点胖的大叔,笑着跟她打招呼,问她要不要一支棉花糖。

  粉色的棉花糖。

  小熊形状。

  “棉花糖全日免费,”老板乐呵呵说,“有位先生付过钱了。”

  老板很健谈,一边烤棉花糖,一边和她闲聊:“这个是你们那儿的特色吗?那位先生教我做的,是个很帅很带劲的中国男生,我猜他应该是为了纪念什么吧。”

  纪念什么呢。

  她握着那支棉花糖,漫无目的地顺着街道走,又看到了第二家店。

  胸腔因为夜晚的寒冷轻微起伏,继续走,还有第三家,第四家。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

  这四年没能吃到的棉花糖,没过过的生日,周司屹都给她补回来了。

  心口在这时才生出些难言的情绪,这段混乱的关系里,分不清是谁救赎了谁,或者又怎样把彼此更深地困住。

  他们的人生轨迹在四年前荒谬地重合,又在这个夏天短暂纠缠,但无论如何,这些纠缠势必会消亡。

  孟盈举着四支棉花糖,蹲在繁华陌生的街头。

  冷风吹得心跳加快,她闭上眼,许了第三个愿望。

  “希望周司屹自由,耀眼,前途坦荡。”

  (上卷完)

  第56章 ch.56 生

  ch.56 生

  浴室水汽蒸腾,房间没开灯,仅有的光源是床尾的投影仪。

  上面是一场橄榄球赛。

  “重新押,我压杰里莱斯赢。”

  “好学生也作弊?”

  “不行吗?”

  “你想干什么都行,”周司屹松懒后靠,揉了揉她脑袋,“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仗我的势,随便嚣张。”

  哄小姑娘的语气,但眼底幽暗,神色看不分明。

  最后一球,红队得分。

  场上一片欢呼。

  “杰里莱斯赢了。”她笑盈盈扭头,耍完赖看到周司屹不爽吃瘪,心情大好。

  “挡视线了,妹妹。”周司屹懒懒开口,“低点儿头。”

  她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后脑勺被他一压,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了。

  唇碰着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唇齿已经被侵略性地顶开。

  暗昧灯光下,周司屹一边掠夺着她的气息,一边按着她腰,喂过一颗糖来。

  滚烫气息相缠,浑身极轻地颤栗了一下,黏腻的水汽里,糖块在舌尖化开。

  他的目光漆黑,很淡,蛊人,对视令人心惊肉跳。

  脑海中的理智几乎被深吻烧干净,她轻轻地说:“你说赢了就不…”

  周司屹勾唇低笑。

  “别咬嘴唇。”

  “看着我。”

  “说—”

  她的指甲深深陷在他的后颈,肌肤相贴,起了层薄汗。

  周司屹咬着支烟,咔哒一声点燃。

  两人近乎额抵着额,烟气吹在她脸上,甜腻的草莓味。

  “说,永远不会背叛。”

  她喘息着从梦里惊醒。

  学生公寓的暖气开到七十三华氏度,她环着手臂,光脚踩着地毯,摁亮了开关。

  身上被汗打得黏腻,她披着毯子去倒水,碰到刚从舞蹈室回来的安娜。

  “你眼圈怎么是青的?”

  安娜凑过来掐了掐她脸。

  安娜是个混血儿,一头金色长发,但中文说得很好。

  “没睡好吗宝宝,还是第一次看你缺晚课。”

  “有点感冒。”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嗓子也是哑的,孟盈往杯子里接了点冰块,凉意从指尖渗进来,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总算消失了点儿。

  “是不是准备期末的演出累到了,”安娜盘膝在她旁边坐下,“别紧张啊,咱们学院能把李蒙技巧练好的就你一个,朱迪老师本来说定了让你当领舞,你怎么拒绝了?”

  “我很久没上过舞台了。”孟盈垂了垂眼睫。

  “上次学院内的演出你表现得很棒啊,但下来的时候看你脸色不太好。”

  “是心理障碍。”

  冰块轻轻磕碰着杯壁,凝起一层雾气。

  安娜叹口气:“好吧,对了,新年夜不是要演出吗,陆栩生他们打算提前跨个年,就在明天,东区的酒吧,让我叫上你。他追你追半年了,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没情况。”孟盈笑笑。

  陆栩生是陆霄洄的表弟,也在纽约读书,有次她拼车从机场到学生宿舍,司机临时有事,安娜喊陆栩生帮忙捎了她一程。

  安娜跟陆栩生他们常一起玩,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

  “好可惜,我们还赌他能不能追到你,”安娜眨眨眼,“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这个问题她被问过很多遍。

  纽约的冬天比B市还冷,窗外在飘雪,百叶窗外结了层凛冽霜雾。

  孟盈抬起眼睫,看了会儿暗红色的天空。

  “会在大雪里背着我买一支棉花糖。”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哇,这么简单吗?”安娜惊叹,惊叹完又诶了声,“不过这样的男生很少诶。”

  果然,跟周司屹鬼混纠缠的一个夏天,她的标准被无限拉低,又无限拔高。

  从十九岁生日后,她的确没碰到一个会在大雪天里,背着她跑半个城找棉花糖的男生。

  明早的人文课有课堂展示,安娜抱着电脑回屋里准备了。

  孟盈端着冰水往回走,她的屋子一向布置得简单,说空荡荡也不为过,除了练舞蹈用的垫子,最打眼的装饰大概是挂在床头的小熊玩偶。

  周司屹用枪口挑过来的那个。

  干干净净,一点儿都没弄脏。

  她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距离那个疯狂热烈又沉溺腐坏的夏天,已经过去一年半。

  ——

  第二天的孟盈本来没打算去。

  舞团的排练紧张,她一直没能完全克服心理障碍,基础打得虽然扎实,还是有些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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