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是他的,只能是他的,除了他,任何人都不配有半丝念想!
一番尽情缠绵碾磨后,阿妩无力地偎依在男人怀中,她面颊两坨醉红,软纱前襟散开来,粉粉白白,一片靡艳妖娆之态。
男人其实并没尽兴,只是浅尝辄止。
他的大手捏住她绵软的手,放在那里,让她帮着自己。
阿妩这次倒是识趣,尽管乏力,依然爬过去趴伏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帮他。
明明已经不惑之年,过床笫间却很有一番本领,阿妩不想次次哭泣求饶,便也会有些法子来开脱自己。
景熙帝半阖着眸子,舒服地享受着自己这小皇后的服侍。
这时,他不经意地开口:“其实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阿妩太争气了,给朕生了一个那么争气的皇二子。”
此时的他声线厚重沙哑,低低沉沉,传入阿妩耳中,阿妩都要醉了,脚趾头都偷偷蜷缩起来。
这声音一听便知道他刚经历了什么,那是男人仿佛满足又没满足的渴望,很好听,很馋人。
阿妩又想啃一口了。
她抬起头,犹豫了下,到底没志气地趴下。
还是不要招惹他了,不然等会他又要骂自己不争气。
景熙帝满足地吐出一口气。
他抬起有力的指骨,轻抚过阿妩微蜷的脊背。
“朕确实很喜欢墨兮,他年纪虽小,但临危不乱,遇事果决,稳重大气,这次刺杀一事,他表现可圈可点,朕为人父的,心中欣慰,这都是阿妩为朕孕育的皇嗣。”
阿妩趴在他大腿上偷懒,她咬着唇,心想,他自然不知道,当他站在皇帝的角度去考虑一件事时,就下意识用了“朕”的自称。
比如现在,其实他这句话就是,阿妩你这个后宫女臣子替朕生了一个好的继承者,该赏。
谁知这时,景熙帝的大掌却轻拍下来。
猝不及防的,阿妩有轻微的疼,她仰起脸,睁大眼睛,抗议地道:“你干嘛!”
景熙帝凉凉地道:“刚才在心里想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
阿妩:“……”
她怎么摊上这么一男人啊!
下辈子,她一定要换一个!
她愤愤地起身,抡起拳头,捶打了一番他的大腿。
之后道:“不干了!”
景熙帝没什么表情地受了她的捶打,却在这时,突然平淡地扔下一个惊雷。
“墨尧想见你,想单独和你说说话,朕应允了。”
阿妩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啊?什么?”
景熙帝依然阖着眼,淡淡地道:“看你自己,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拉倒。”
第116章 番外之男人的嘴是用来……
阿妩当然答应了去见皇长子。
其实答应下来之后,她有些忐忑,她已经跟随在景熙帝身边八年,她必须承认她现在比当初娇气多了。
长了许多见识,学着打理后宫,学着景熙帝的御下之术……还有皇长子也看到的,甚至开始暗暗地为自己儿子争取储君之位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争家产。
可偏偏和自己争家产的还是皇长子。
她不再是皇长子当年喜爱的那个阿妩了,如今物是人非,两个人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曾经的她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帝王猜忌,怀疑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可现在她也要小心翼翼,免得那个老男人以为自己这后娘虐待继子。
不得不感慨一生,后娘难为啊!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和皇长子的这次会面竟定在了南琼子。
已经荣封魏骁王的皇长子即将远行,赶赴属于他的封地,所以阿妩要去送行。
景熙帝陪着她去的,但是他留在晾鹰台,让她自己前去。
她的辇车倾轧过南琼子荒芜的草,停顿在了一处。
阿妩提着裙摆下了辇车的那一刻,心里有些恍惚,甚至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年她险些死在景熙帝手下,侥幸逃得一命后,景熙帝带她前去看牡丹花,之后路途中却偶遇了前皇后陆氏。
阿妩至今记得陆氏的车驾,仪仗和卫队都是一色锦络宽衫,浩浩荡荡的,手中拿了银裹头黑漆杖子,端得是威风。
那时候的她没见识,分明已经伴在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身边,却依然为皇后的威仪迷了眼,翘头看稀奇,惊叹又畏惧。
今日,她已经稳坐中宫数年,往日出行的排场奢侈盛大,她泰然自若地享受着这一切。
而此时,卫队并分两路,宫娥随侍两侧,红纱琉璃掌扇遮掩在前,阿妩踩踏在这靡靡荒草上,望向远处。
她看到了秋日成片的芦苇,绵软如雪,也看到了远处魏骁王的随行校尉和护卫,明黄绣锦旗帜上偌大的“魏”字随风而荡。
阿妩的视线颤巍巍地挪向一旁,她发现一切都格外熟悉,熟悉到她的心在颤。
她看到一旁有沟壕的痕迹,虽年代久远,已经被荒草覆盖,但依然能看出这里曾经挖过一处驻地,甚至还曾经搭建过营帐和帷罩。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
这时,福泰给宫娥内监一个眼色,于是大家纷纷驻足留步,低下头,不再往前。
这几年福泰身子并不是太好,他已经不再随侍在景熙帝身边,不过时常会去琅华殿,也会陪着小皇子玩耍,这次阿妩前来南琼子会见皇长子,福泰自告奋勇随行。
——这样也好,景熙帝最倚重信任的人在这里,他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有福泰安排一切,阿妩更是没顾忌,当即提着裙摆走向那片沟壕。
随着她的步入,福泰已经命人迅速地扯起来巨大的垂帷,也就是说,片刻之间,他们已经凭空在这片空地上搭建了一处营帐,所有侍卫宫娥全都退避。
垂帷之后,荒草丛生中,是那个身穿紫袍的青年,他神情温润,低垂着眉眼,翩翩而立。
乍看到他,阿妩的心轻轻动了下。
这样的皇长子有种熟悉的感觉,和景熙帝面容相似,只是气势不同。
阿妩甚至隐约觉得,也许年少时的景熙帝便是这个模样,便是这种风华。
她看着这样的皇长子,复杂的情愫便涌上来。
在她孤苦无依时,有个莽撞却痴情的少年为她挡风遮雨,对她呵护备至,曾经她说出许多狠心的话,他依然倾尽所有地向对她好。
今日今时,他的退让糅杂了许多的考量,她并不敢自大地说皇长子是为了自己,但是在千万种理由中,总有那么一丝一缕是因为她,她心知肚明。
景熙帝对这个儿子的评判是至情至性,至忠至孝。
阿妩却觉得,他的心思过于柔软,他没办法和自己父亲争,所以只能退让,没办法和自己胞弟争,所以只能退让,也没办法和自己昔日心仪的女子争,所以他还是退让。
皇长子身形颀长,他负手立在荒草中,笑望着阿妩。
其实从阿妩下了辇车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便一直追逐着阿妩。
如今的阿妩尊贵丰艳,美得仿佛南琼子最璀璨的富贵花。
他笑望着阿妩:“我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说话是那一日我硬闯了琅华殿,之后阿妩便永远离开了我。”
阿妩自然懂他的意思,后来他成为帝王的贵妃,他的母后,再相会,她便不能是他熟悉的那个阿妩了。
阿妩鼻子有些发酸,她低声道:“殿下,转眼已经好些年了。”
这一声殿下,听得皇长子眼眶有些湿润。
他略垂下眼,低声道:“你那晚对我说的话,我至今记得,我想,阿妩是对的,我确实无用。”
阿妩:“殿下,我当时只是为了赶你走。”
皇长子:“不,你说得对,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做错了很多事,也曾经荒唐过,我经常会后悔,我总是忍不住想,假如我当年这样那样,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了?总觉得自己过于懦弱,总是一错再错。”
他徐徐开口,声音苦涩:“其实有时候未必不知道自己是错的,可骨子里还是有些胆怯,畏手畏脚,以至于不敢努力去争取,想来父皇是对的,我遇事不够果决,永远没有破釜沉舟的魄力。”
阿妩道:“这也不怪你……是我们有缘无份。”
皇长子温柔地注视着阿妩:“这些年父皇对你宠爱有加,其实我从旁看着,心里也为你欣喜,你应该知道,我对父皇一直崇敬膜拜,视他若神祗。”
阿妩听着,自然明白的,其实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偶尔间皇长子会提起景熙帝,言语中全都是敬重。
她无法想象后来皇长子知道自己和景熙帝在一起的心情,不过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办法去体恤他什么了。
皇长子眸底晦暗惆怅:“阿妩,当时我挣扎了很久,在父皇面前我完全无力反抗,我没办法忤逆他。”
面对此时已经贵为皇后的阿妩,有些话他自然不好说出口,可他心里实在太渴望阿妩了,以至于他会不断去猜测自己父亲和阿妩在一起的种种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