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在副本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张楚越两人。
当然小踽和十三娘也一直都在。
“姑奶奶，咱们剩下那两户……”
调解员指着大门紧闭的203和204.
“不着急，总是要等待时机的。”
姜诺说道。
“好好好，我等，我等，
不着急。”
调解员连忙点头，生怕姜诺再次撂了挑子。
调解员走后，姜诺发现，小踽已经将近大半日没有再叫过饿了。
应该是因为他已经签了调解书的缘故。
不过她还是为小踽准备好了午餐。
“你之前是在哪里上学？
还想再去上学吗？”
姜诺坐在餐桌前看着小踽吞吃着鸡蛋，问道。
她是打算安置好小踽的。
即便是在副本里。
小踽摇摇头：
“姐姐，我已经不需要上学了。”
“那是有点可惜，
不过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之后你居住的地方已经找好，调解员会带你去的。”
姜诺说道。
小踽即便是签了字，也没有立刻离开。
她也已经和调解员沟通过，之后会由他带小踽去新的公寓住下。
“姐姐可真的会为我考虑呢，
不过真好，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姐姐，
我的姐姐，可是这世上最鲜美的礼物。”
小踽说罢，慢慢地舔了舔唇。
有那么一瞬间，姜诺突然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已然不悦：
“吃饭，不许这么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
话语中带着严厉，让小踽不由得愣住。
205的调解书已经签字，她不必再遵守关于205的规则。
给小踽继续吃饭，是为了让他之后配合自己再去一趟另外两户。
她也不必对他继续温柔。
果然小孩子需要恩威并施。
一顿饭下来，小踽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张楚越也想要跟在姜诺身边，他认为姜诺接下来要去的204挺不安全的。
“毕竟魏玉兰死在了那。”
张楚越站在走廊上，不放心地说道。
“规则不明确，你不用跟着我冒险。”
姜诺是以还杂志为名，而且还带着小踽。
十三娘也会跟着进去。
可张楚越万一进去违反了规则就麻烦了。
“那行。”
张楚越挠了挠头，有十三娘跟着，应该没什么大事。
姜诺敲响了204的门。
这次开门的依旧是孔秋燕的女儿。
“我是来还书的。”
姜诺说道。
“我要写作业，
妈妈让我写作业，
你自己进来吧，我写作业去了，
别打扰到我。”
女儿警告似的说道。
“好，你去写作业吧，
我不会打扰你。”
姜诺并没有发现孔秋燕的身影。
门口鞋架上母女两人的拖鞋和外出类鞋子。
每双鞋子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
房间里也被打扫干净，不似上次来时那般凌乱不堪。
姜诺坐在了沙发上，一旁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只玻璃烟灰缸。
那只烟灰缸和砸死魏玉兰的是同一只。
“十三娘，你去那边等着。”
姜诺说道。
屋里没有人出现，她担心十三娘会吓走线索。
“好的，主人。”
十三娘听话地站到了窗帘后。
小踽不满道：“姐姐要是害怕，我可比她厉害千倍万倍。”
“或许吧。”
姜诺没有过多解释。
十三娘是她的契约诡异，她当然更相信十三娘。
姜诺不知道为什么孔秋燕还没出现。
但她并不着急，而是继续慢慢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是来找你的同伴的吗？”
穿着厚重棉衣的男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姜诺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不过她还是回答道：“不是，我是来还书的。”
“还书？还什么书？
对了，我的书房呢？
我怎么找不到我的书房了，
我的书房应该是在这里，你要跟我一起进来看书吗？”
男人抬起手，姜诺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手表。
“不用了。”
姜诺微笑着拒绝道。
她看着男人又自顾自地走向了一个房间。
只是当他打开门却喃喃道：
“我的书房，我的书房呢？
那个臭婆娘又动我的东西了。”
自言自语的话变成了骂骂咧咧，男人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
孔秋燕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系着围裙，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是你来了啊？
我正在给女儿做营养餐呢，
要不要和弟弟吃一点？”
“不用了，孔姨，
我来是有事和您商量。”
姜诺说罢，拿出了一份调解书放在了桌面上。
第187章 纺织公寓20
孔秋燕一看，变了脸色：“我不会和女儿离开这里的。”
“是吗？可以跟我说说理由吗？”
姜诺并不着急，而是看着孔秋燕问道。
孔秋燕在姜诺对面坐了下来。
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污渍，她的双手还沾着血迹。
“我在纺织厂干了二十几年了，
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这里就是我和女儿的家，
我们都舍不得离开我们的家，
我们不会离开家，不会离开家。”
孔秋燕回答着，眼中毫无光彩。
“纺织公寓里，现在只剩下两户，
孔姨觉得，你和你女儿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你们的秘密，又还能瞒多久呢？”
姜诺看着孔秋燕睁大的双眼，起身走向了阳台。
废墟每天都在接近纺织公寓。
只是第五天而已，那废墟仿佛就已经近在眼前。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秘密，我和我女儿怎么会有秘密？
我只是不舍得离开这里，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孔秋燕连忙解释道。
姜诺指着那片废墟道：
“恐怕再过不久，纺织公寓也会变成一片废墟，
到时候这里到处塌陷，叔叔的尸体，就会被人发现。”
“尸体？你在说什么？
我家怎么会有尸体？”
孔秋燕连忙关上了女儿的房门。
她瞪向姜诺，仿佛下一秒钟就要露出獠牙。
【205的隔壁有尸体，请拒绝尸体的邀约。】
规则既然提到204有尸体。
孔秋燕就一定是在说谎。
至于尸体在哪里，姜诺抬起手指向了两间卧室中间凸出来的那面墙壁。
“叔叔的尸体，是被你藏在那里了吗？
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只要孔姨签了调解书，我会帮你隐藏这个秘密。”
姜诺说道。
“你帮我？
你怎么帮我？
你怎么会帮我？”
孔秋燕的难以置信也已经表明，姜诺说的秘密的确存在。
她瘫坐在沙发上掩面哭诉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是我第一次反抗他，
要是再不反抗，我肯定会死的，我只是拿烟灰缸砸了他一下，
……
他生气起来连孩子都打，我舍不得丢下女儿一个人在这个家，
可就算是他已经死了，
他还是在这里，他走不出去，也不愿意消失，
他一直在，我也没办法离开这里，
没办法离开这里……”
姜诺听后坐了下来。
204的尸体，果然就是穿着厚棉服，说话怪异的男主人。
孔秋燕已经全都承认。
204的男主人早已身亡。
魏玉兰所看到的家暴现场。
都是时间错乱下的幻象。
【204规则：请安静地做一个旁观者。】
因为是幻象，所以他们只能旁观。
男主人在夏日里身穿厚厚的棉服，说过昨天下雪没有雨伞，也是因为这些场景并非是发生在现在。
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并非是眼前真实发生。
门口的鞋架上只有母女的鞋子，没有丈夫的鞋子。
烟灰缸被扔进了垃圾桶，证明家里不会再有人使用它。
丈夫早已经不再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
而孔秋燕不同意签下调解书。
是因为她要守住丈夫的尸体，守住丈夫已死的秘密。
只要能帮她解决这个问题，她就能签下调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