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不能有垃圾。】
那并不是一张规则，本着电梯里不能有垃圾的规则，姜诺立刻将纸片捡了起来。
那纸片是一张皱皱巴巴的购物小票。
小票上只有一件商品：千草枯。
按照电梯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和时间，这小票是五天前的。
千草枯就是农药。
在刚才去14楼的几人上电梯之前，姜诺很确定电梯地上并没有这张小票。
也就是说这小票是刚才那几人的谁掉落的。
女孩喝的农药是谁买的？
是女孩自己，还是她周围的其他人？
姜诺不得而知，她凑近小票闻了闻，小票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此时的电梯很快又运转了起来。
是外面有人按电梯了。
这一次电梯上行，停在了16层。
【请提醒在16层乘坐电梯的乘客戴好口罩。】
姜诺记得16层的规则。
电梯门被打开，门外是两个男人。
他们一高一矮，面色潮红，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正勾肩搭背地说着什么。
姜诺注意到。
16层外面的标识牌上，写着感染科三个字。
16层是感染科。
而进来的两人。
都没有戴口罩。
姜诺按着开门键，转身对两人说道：
“先生，请你们务必戴好口罩。”
两人的谈话被打断，高个子男人不耐烦地回答道：
“戴什么口罩？
我们只是来探望病人而已，
还戴口罩？”
“是啊，我们都要坐电梯下去了，
别废话了，快点关门。”
矮个子男人也说道。
姜诺摇摇头：
“抱歉，如果你们坚持不戴口罩，
我是不会让电梯下去的。”
她一直按着开门键。
在这期间她也看得到电梯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果然所有的人都戴着口罩。
“我们没有口罩，
谁还会随身携带口罩？”
高个子男人大声喊道。
“我有。”
姜诺拿出了护士给的口罩，给两人每人递了一个。
“真拿你没办法，
有必要吗？”
两人骂骂咧咧的，但因为不戴口罩就不用运行电梯，最终还是戴上了姜诺递来的口罩。
就在电梯即将关门的时候，又有两人快速地走了进来。
那看起来像是一对母子。
女人的手上还端着一只玻璃管。
玻璃管里是满满一管的鲜血，没有瓶塞。
男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有些肥胖。
“请问检验科在几楼？
我们要去检验科。”
女人问道。
母子两人都戴着口罩，姜诺关上了电梯后回答道：
“检验科，是在三楼。”
“好好好，我们就去三楼，
就去三楼。”
女人说完，男孩又哭闹起来：
“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
呜呜呜，我不要待在这里，
我讨厌医生，我讨厌所有的医生，
我不要看病！！”
他边哭边大声咳嗽着。
大概是咳出了血，有血迹顺着他的口罩流了下来。
女人却完全不理会男孩的哭闹，低头刷起了手机。
两个被姜诺要求戴上口罩的男人依旧熟视无睹地聊着天。
电梯在9楼也停了下来。
是早上去打开的白大褂。
“哈喽，我要下楼了，
你知道我在几楼的，对吧？”
白大褂依旧健谈，对姜诺说道。
“嗯，我知道，
已经有了的。”
姜诺指着亮起来的数字3说道。
“医生，臭医生……”
胖男孩阴沉地盯着白大褂，口中低声喃喃着。
没有人注意到他。
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拿过了女人手中的那管血液。
小男孩就站在姜诺的身后不远位置。
因此姜诺听到了身后越发沉重的呼吸声。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狭小的电梯里突然响起。
小男孩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出于医生的本能，白大褂扶住了他。
“咳咳……
嘿嘿嘿……”
小男孩抓住了白大褂的手，边咳边笑了起来。
“你没事吧？”
白大褂关心地问道。
然而下一秒钟，他就被泼溅了一身鲜血。
第304章 长明电梯4
姜诺见状皱起眉头。
这对母子是从16层的感染科进来的。
那这管血……
“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他不是故意的，
医生你别见外。”
戴口罩的女人见状连忙说道。
白大褂还有些懵。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有几滴血迹已经顺着镜片滑进了他的眼睛里。
“臭医生，活该，
你活该，嘿嘿嘿……”
小男孩没有丝毫反省之意。
“那是什么血？”
白大褂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你放心，那不是什么血，
那是红墨水，孩子的红墨水。”
女人似乎有些心虚，将小男孩拉到身后，笑着对白大褂解释道。
此时电梯的门已经在三楼打开。
白大褂擦着脸走了出去。
可女人和小男孩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女士，你们的检验科到了。”
姜诺提醒道。
女人摇摇头：
“不去了，不去了，
我们不去检验科了，
我们要先回去，去一楼，
对，我们要去一楼。”
“快点关门吧。”
矮个子男人也催促道。
姜诺只好按了关门键。
四人到了一楼之后，都匆匆地下了电梯。
小男孩之前拿着的那根玻璃管被扔在了地上。
姜诺连忙捡起了玻璃管。
因为她看到门外有一名女清洁工已经一脸阴森地朝电梯走了过来。
女清洁工戴口罩和手套，在她将清洁车推进电梯后。
电梯的门立刻关上了。
同时，上方显示了“清洁中”的字样。
姜诺看到了清洁车上的规则。
【不能回答清洁工的任何问题。】
【清洁工打扫完成后，不能再回到一楼。】
看完这两条规则，姜诺发现女清洁工正在死死地盯着她。
“这是谁弄上去的？
真是有够烦的，
每天要拖八百遍，也不够那些人折腾！”
女清洁工似乎非常生气。
边疯狂地用拖把在地上擦拭着，边说道。
姜诺没有说话。
于是女清洁工又问了一遍：
“这是谁弄上去的？
是谁的血？
是谁弄脏的？”
【不能回答清洁工的任何问题。】
姜诺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女清洁工。
不知过了多少分钟，身后那粘腻的目光移开后，姜诺转头才看到清洁工已经背对着她开始蹲下擦拭起了地板。
那只玻璃管还被她捏在手中。
玻璃管上写着小男孩的姓名和年龄。
但是姜诺不能告诉清洁工。
“病人越来越多了，
还有很多人要用电梯，
把门开开，我要出去。”
半晌，只听清洁工说道。
姜诺想了想，按下了2楼的楼层。
原因无他，她还不知道2楼是什么地方。
电梯门自动打开。
2楼一片黑暗，看起来是一片毛坯状态的废墟。
可清洁工却推着清洁车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要去休息室里看看其他老伙计……”
清洁工的声音和背影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中。
电梯门外有潮湿腐烂的气息传来，姜诺直接按了关门键。
电梯右侧的电子屏幕里突然播放起了一条新闻。
那是一条车祸新闻。
新闻上一男一女因为不遵守交通规则，被一辆急速驶来的车撞飞。
男人当场死亡。
女人很快就被救护车抬了上去，但她看起来半边身子已经血肉模糊。
姜诺一眼就认出了那一男一女。
那是从9楼产科坐进电梯里的那对母女。
两人嫌弃媳妇生了女儿，一走了之。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故。
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姜诺摇了摇头。
紧接着，继那则新闻后，屏幕上又出现了一条规则。
【外卖员会在5楼送餐，外卖员穿蓝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