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表哥自己也很开心,他一番手艺,在饭店里处处受制得不道施展,这正好借着游雾州此次办酒,把名声打出去了。
到时候,饭店里的人也不好再让他打下手,不让做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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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摆酒这天,一桌子好菜,不紧好吃,而且每桌没吃完的,那一桌人自己分分可以带回家去。
这么丰盛的一顿饭菜,还能帶回家吃?
这让村里人高兴坏了,直嚷嚷着保证,抢收肯定积极地不能再积极了,让余大队长直管放心好了。
余阿舅笑着应他们,“让你们有劲干活吧也不都是为了我,还不是想让你们吃饱饭,粮食收的好,那也都是大家的功劳。而且人只要活着,吃饱饭,以后的事都慢慢来,咱们村肯定能越来越好的。”
这一番话,说的他们都鼓掌叫好。村里那些原本还有点埋怨余阿舅的人家,在这顿饭菜下,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他们最近消极上工,余阿舅不禁没埋怨他们,反而还怕他们因为抢收分不到粮食,特意摆酒鼓励他们。
那一桌桌的酒菜,花的可都是他们自己的錢,要是换了他们来,肯定心疼的不行,也不会摆酒。
王老太率先站起来,端着碗里的一小碟酒,去敬余阿舅,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去敬。
余阿舅喝不了,就去敬游雾州,毕竟也是他闺女的周岁,甚至还有去敬余银的,她还要帶着孩子,余阿娘和王桂香也被闹着喝了不少。
虽说酒里搁了水,但那到底是喝了不少。
这酒宴是热热闹闹地结束,而且结束后,人也都没走,都留下来收拾帮忙,弄完了还把各家的板凳桌子帶走了。
酒没在余家家里办,太多人了坐不下,就在平时开会那地方搭的灶,摆的桌,大家伙说,这灶也不用拆,以后有啥喜事,就都在这摆,村里人都来帮忙。
这会儿也需要村里人帮忙,余阿舅和游雾州都喝多了。
余阿娘和王桂香也脸颊通红,脚步虚浮,就余银滴酒没沾,她还清醒着。
她抱着余愿愿,招呼着把人给余阿舅和游雾州扶回去,又把没用的菜分给了今天从早上就开始的帮忙的,还又给林表哥结了錢,送他到村口。
余愿愿也会喊个人了,送林表哥的时候,还学着余银挥手,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再见。”
她牙就扎了几颗,说话的时候带着汤汤水水的,滴了余银一肩膀口水。
林表哥也跟她再见,骑着车子从村口离开了。
余银抱着余愿愿,亲了她脸一口,碎碎念着:“你爹还是会躲懒,自己喝多了睡觉去了,让咱娘倆忙前忙后的。”
“爹懒,坏爹。”余愿愿握着小拳头,挥舞着说道。
虎丫跑过来找她们,听到俩人的话,抿着唇道:“我爹也喝多了,他也坏。”
她摸了摸脸,也没见过他爹喝多,咋喝多了话这么多,还掐她脸,疼死了。
余银看她过来,问她:“你娘跟姑姑呢,她俩回家没,我瞧她俩喝的也有点多,要是没回家,咱还带找找去。”
“回了回了。”虎丫不耐烦地摆着手,“俩人这会儿正在我姑的房间睡觉呢。”
一个二个的,酒那么好喝吗?吃饭的时候她就拦着,还不让拦,现在到在床上,怎么都叫不起来。
屋里呼噜震天响,她想睡会儿都睡不成。
“咋回事啊?”余银换了个胳膊,单手抱着余愿愿,摸了摸虎丫头,看她那气呼呼地模样,不禁问道。
虎丫瘪着嘴,红着眼有些委屈道:“那会吃饭就不让我娘喝,她非要喝,回家的时侯还摔地上了,起都起不来,我去找了旁边的婶子,才把人扶起来的。”
她不禁有些埋怨那酒,还有那让她娘喝酒的人。
余银顿了一下,停下脚步,蹲下来看着虎丫,认真的跟她解释道:“今天你娘高兴才喝的,上次王奶奶们来家里闹事,你爹一直记在心里呢。这眼见马上又要收麦子了,他们每天上工都不怎么干活,那今年抢收可咋办呢,阿舅心里着急呢,你娘也看在眼里。这正好今天借着愿愿办酒,特意请了全村人来,把话说开了,大家心里也都没隔阂了,她们愿意给你娘敬酒,其实就是再为那天道歉呢。”
虎丫太小,但也不是不能是非的人。
她听的懵懵懂懂,心里大概有了底,问余银:“是不是敬酒的奶奶婶子们,不好说对不起,所以只好敬酒,当作道歉。就跟我爹惹我娘生气了,不好意思认错,但每次都把自己藏起来的钱拿出来一点,给我娘。”
虎丫觉得大人们可真让人看不懂,道歉而已,为什么会张不开口呢。
余银笑了,她站起来,指尖搭在虎丫肩膀上,“是这么个
理,所以也别埋怨了,咱们回去烧点水,我给你煮个糖水加个蛋,娘和阿舅他们,只让他们喝糖水。”
虎丫想了想,她咽了下口水,“我想吃那个甜甜的红薯,今天都没吃到几块。”
那菜一上来就被抢光了,她还是她娘给他夹了一块,又去她爹那桌吃了两块,都没吃够呢。
余银回想了一下家里的菜,基本上没剩菜,她无奈道:“家里没有了。”
她又补充道:“不过游雾州会做,等他起来了,让他再多做一点,你吃个够。”
虎丫眼睛亮亮地重重点头,“行,愿愿也爱吃,我不抢愿愿地到时候。”
“没事,让他多做点,你也够吃。”余银笑道,她扭头看向余愿愿,发现她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难怪,说了半天没见她咿咿呀呀地。
敢情睡着了,不过往常这会儿她早就睡了,今天跟着她跑来跑去,也不闹人,睡觉也不哄。
余银又心疼又软的一塌胡涂,她手托着余愿愿的头,加快脚步,对虎丫道:“咱们快点回家去,给你煮红糖水。”
虎丫迈着小短腿小跑起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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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游雾州睡的正香,也打起了呼噜来,但声音很小,要凑近才听得到,余银把余愿愿搁在床上,去厨房了。
虎丫站在她们屋门口,打了个哈欠,说:“姐夫还不打呼,你等会去前院里,就能听到拖拉機的声音来,吵死了。“
余银没忍住笑了,“真有那么大吗?”
她娘打呼,她是知道的,声音也不小,尤其是累的时候,但要是拖拉机那么吵,有点不敢信。
“你去睡吧,我自己去煮就行了。”余银见她又打了哈欠,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虎丫摇头,眼睛困的泛着泪光,但嘴里还说着:“你今天也很很累了,她们都睡着了,我想帮你干点活。”
余银难得见她懂事,但心里不禁没欣慰,反而是心疼。
她对虎丫道:“你去睡吧,我烧个水很快的。”
虎丫拒绝,她笑眯眯地说:“我想跟你睡今天,姑姑跟我们屋里都很吵。”
余银一愣,“那行吧,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去我们屋里睡。”
年前游雾州在学校教课的时候,天太冷,余银就没带着孩子去,怕吹冻着了,虎丫也跟着没去。
三个人就在余银那屋里床上玩,玩困了就睡。
所以余银就让她自己去,但虎丫困虽困,还是想等余银一起。
余银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俩人走到前面院子,果然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但跟拖拉机比起,还是差远了。
那拖拉机声音要大得多,还吵得很。
他们这倒也还好,不过确实是有点大了。
虎丫抬着下巴,一脸我就说吧,余银含着笑,“余慶呢,他怎么睡的?”
说道余慶,虎丫就捂着嘴偷笑,“余庆在我爹怀里,他喝醉了就抱着我跟余庆不撒手,我说想上厕所,我爹就松开了,但还抱着余庆。”
余银想了下那个画面,没忍住大笑起来。
她烧了水,拿了点糖化开,给每人盛了一大碗搁到屋里去。
看到余庆在余阿舅怀里,皱着眉睡觉的样子,余银就想笑,虎丫用手紧紧捂着嘴,就怕没憋住笑了出来。
俩人又去余阿娘屋里,看到睡姿四仰八叉的余阿娘和王桂香,余银嘴角含笑把她们盖好被子,放下糖水出去。
最后余银和虎丫端着两碗糖水,回到了后面院子余银和游雾州的屋里去。
回到屋里,虎丫就脱了鞋,上去床的最里面,搂着余愿愿睡。
余银就睡余愿愿另一边,挨着游雾州,她给虎丫和余愿愿盖了一床被子,又拿了一床给她和游雾州盖。
一进被窝,游雾州人还无意识,就自动转了个身子,把余银搂紧怀里,手也不安分地游移着。
余银怕虎丫看到,微微抬头看了眼已经睡着了虎丫,她一个转身,一手捂上游雾州的嘴,一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游雾州吃痛的睁开眼,有些懵之外,还有些委屈,他垂着眼看着嘴巴上的手,又眨巴着眼看向余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