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了。
是谢念婉,可她什么时候出校的,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去
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紧攥,顾珩远眼睫低垂,眸光微暗,心底酸涩:
“傅明岑有什么好喜欢的”
*
沿着街道走了五分钟,谢念婉终于看见药店的门头,她推门而入,询问着店员:
“有消毒的和创可贴吗”
“有,是包扎什么样的伤口”
谢念婉拿手比划着:“大概就这么长的划痕吧。”
店员尽职尽责地问情况:
“伤口深吗”
仔细搜刮着回忆的谢念婉摇了摇头:
“不算深,”何止是不算深,甚至是有点浅。
店员顿时笑着和谢念婉说:
“那种伤口的话,涂个碘伏消毒就行,创可贴就不用了,捂着反而不好。”
“好,”谢念婉刚想付钱,突然想到手机的事,连忙掏出来摁了几下开关键。
拜托,可不能都这种时候还在死机吧。
幸好下一秒手机屏幕亮了,不过立马响起提示:
手机电量不足1%,将在60s内关机。
顿时手忙脚乱的谢念婉,先回复了夏薇沫轰炸一样的消息报平安,又赶在关机前付钱,付完手机也关机了,不过药买到了就好。
手拿着碘伏和棉球一路跑回去,只是临近花坛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欸”
谢念婉有些不敢相信,她转眸四处搜寻着傅明岑的身影,霓虹灯里盛满空荡的街道,就是不见他的踪迹。
“走了吗”谢念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时看到不远处有个老爷爷,忙走过去搭话:
“爷爷,你看到之前坐在这里的人吗高高瘦瘦的,长得和明星一样。”
老爷爷胡子已白,但精神头十足,正背着手溜达,听到谢念婉的询问,他回忆了一番点点头:
“是有印象,我看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谢念婉火急火燎追问。
“就不久前。”
“好的,谢谢啊,”谢念婉道完谢后,坐到那个花坛边上,心一再下沉,沉入无边无际的夜里。
他是接了谁的电话离开的,谢瑶荷吗
不管怎么说,都答应了上药的,谢念婉握紧了手里的碘伏,想再等一等,或许等一等傅明岑就回来了。
手机关了机,谢念婉浑然不觉过去了多少时间,只觉得自己快被凉风吹成雕塑,她茫然地抬头看了眼月亮。
月亮似也睡去,盖上乌云的棉被。
谢念婉不禁抱紧双臂,却触碰到一圈发红的手腕,疼的“嘶”了一声。
那是被张泽强行拖拽到角落里时留下的痕迹,谢念婉触碰了一下,隐疼不止,却像受虐般反而心里好受了一点。
她蜷缩在路边长椅上,眼眶涩得疼,心里默默难受:
傅明岑,你到底去哪了……
第11章
从流霞街到校园北门得有一公里,谢念婉走了大概十分钟,上去刷脸发现现在是10:40,已经门禁时间了。
手机关机了打不了电话,谢念婉有些着急,想着要不去保安室问问,就在这时看见个熟悉的人影走过来。
是顾珩远,他走过来看到刷脸系统上的时间,故作讶异:
“哎呀,门禁了。”
保安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是顾珩远后顿时满脸热切,上前去不容分说牵住他的一只手:
“哎呦喂好久没看到你了,上次你给推荐的那个医生,开的药特别管用,一直想感谢你来着。”
“举手之劳而已,”顾珩远笑着,不生分也不热络。
保安看到他旁边的谢念婉,问:
“你们是不是进不去,没事,我——”
顾珩远立马打断他的话:
“之前那条小路还在吗,我记得要更近一点。”
“有,”保安没有多想,只是给他指了一下:
“还是在那,本来给员工放电瓶车用的。”
“那好,”顾珩远笑道:“那我们就打那小道回校了。”
保安愣了愣,还是没多想,只是胡乱点头:
“行行行,走那也方便。”
于是顾珩远回眸看了眼谢念婉,问:
“你要一起吗那条路的话距离更近。”
什么小路,谢念婉懵懵懂懂不明所以,本来她被张泽那一遭搞得不敢随便跟人走了,可眼前这个人是顾珩远……
他是傅明岑的朋友,所以跟着他,应该没事吧
思来想去,谢念婉只迟疑了五秒就点点头:“好啊。”
其实这条路就紧靠着北门边上,且修一新,压根不是谢念婉想象中的泥泞不堪,甚至还有路灯淡淡。
迎新大会已经结束,学生也歇下,只有几从灌木里的虫鸣在窸窣,谢念婉边走边盯着地面,她不擅长面对两人独处的局面。
而顾珩远侧眸看着她那股子怯怯,不禁一笑: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校”
“啊,”谢念婉知道不能说实话,不然让他知道,自己只是被一番傅明岑想见她的说辞给骗出去的话,未免太滑稽,于是随便编了个:
“我出去兼职的。”
顾珩远也没表现出怀疑,只是顺着问:
“还是ovlife吗”
“对的,”谢念婉点头。
“女孩子在酒吧那种地方,多少有点不安全,”顾珩远斟酌一刻才铺陈来意:
“我这有个实验室,你有兴趣来当助手吗只需要做记录就行,不是医学生也没关系。”
“我吗可很多医学生都比我专业……”谢念婉不太清楚为什么顾珩远会邀请自己,明明比自己合适的人有很多。
“专业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你比很多人都要细心、柔软、富有同情心。”
听到这些夸奖的词汇,谢念婉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下头发:
“没有,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素养。”
将她这幅内敛的窃喜收入眼底,顾珩远不禁含起笑意,一如清亮的水泽。
“不过,”谢念婉想到自己在ovlife时可以有机会见到傅明岑,还是婉拒了:
“我觉得我现在的兼职挺好的,谢谢学长好意了。”
在ovlife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见到他,可只要有见到的希望,谢念婉想她还是会继续待在那里。
哪怕刚刚他还不声不响就将自己丢下。
怨怼,灰心,依然扑灭不了这颗心的躁动。
顾珩远笑意僵住,他也不傻,自然知道谢念婉为何拒绝,可是傅明岑,真的就有那么好吗
手里提着的玩偶如有千斤重,顾珩远想该如何顺理成章地把玩偶送出去。
一想到也许会沦落到再一次被拒绝的命运,顿时犹豫不决了。
明明也是在名利场经历过来的,顾珩远此刻竟然艳羡起傅明岑长袖善舞的八面玲珑。
“哦对,”谢念婉不知怎的,想同顾珩远打听一番傅明岑:
“那个…你晚上有和傅明岑在一块吗”
“没有,”顾珩远实在不想在她口中听到这个碍眼的名字,他有些抵触,以至于带上偏见:
“他的话,晚上有很多消遣的方式,比如去酒吧办party,比如和朋友不醉不归,或者说享受下被人搭讪……”
眼看着每说一句谢念婉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顾珩远这才打住话头,可心底丝毫没有疚意。
若是谢念婉喜欢的是别人,他不会这样撬墙角,可傅明岑明显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他富有激情,又爱玩,家世显赫,将爱情视作游戏,谁能让他浪子回头谁也不行。
“这样啊,”谢念婉想象了一下顾珩远说的画面,有些苦涩地低下头去。
明知道与傅明岑之间是天堑,可有时竟然还会痴心妄想着,想要祈求更多。
这条路快走到拐角,医学院的宿舍和北校区不在一块,谢念婉正欲告别时,看到顾珩远提着礼品袋的手紧了又松,便好奇问了句:
“学长买的什么,我好像闻到一丝甜品的香气。”
听到她问,顾珩远顿时如有一个台阶可以下般,实际上从刚开始见到谢念婉时,就在盘算着怎么送出去了。
如今刚好有这个开口的机会,他递出一个
礼品袋给谢念婉:
“是甜点,我充值了最高档的,那个玩偶有点丑丑的,我不太想要,你可以替我收留它吗”
谢念婉下意识接过去后听到顾珩远所说,惊了一下,去看礼品袋里的玩偶,刚好是那只顶着荷叶的卡皮巴拉。
柔软又呆萌,看着就很好rua,谢念婉心动不已,却不好意思收:
“学长你可以带回去让你的朋友收留……”
“我们男生对玩偶不感兴趣,”顾珩远随便找了个借口,并反问:
“难道我们不算朋友吗”
“算……”
顾珩远这才勾唇而笑,语气愉悦:
“那不就得了,你收下吧。”
说罢生怕谢念婉还要婉拒,转身就欲离开,谢念婉看着他在路灯下如一剪雪华的背影,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