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说着不管不顾直接牵起谢念婉的手腕,无视了她想要挣扎的姿态,直接带着下了楼。
在換工作服之前,谢念婉将那个相片塞给了傅明岑,心口撩起一把火,烧得血液也是熱的,她幹巴巴解釋:
“我那天拍的照片,送给你了。”
说完就溜进了换衣间,也不管他要不要。
换衣间里,谢念婉有些羞愧地发现,自己对他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尤其是他稍微靠近自己一点,给予一些暧昧的信号,就什么也不计较了。
“也许他其实也喜欢我,”谢念婉自我洗脑着,工作服一卸就走出去,上了傅明岑的贼船。
迈巴赫飞驰在环海公路,毗邻大海,车窗开着时海风灌进来,嗅觉里都是海盐气息。
海浪拍岸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海鸥的鸣叫,车内音响刚好放至副歌:
“季风吹向大海,到天空之外。”
“你以为飞鸟,不知疲惫,只往前飞。”
“终于有一天,脫下骄傲,放低姿态。”
那一刻,谢念婉多想时间可以再停留一会。
中心街繁华极致,在临空这片超一线城市里,它是最中心最奢华的地方。
各种各样的大牌都挤在长长的街道上,一走入就让人目眩神迷。
傅明岑走在前面,路过一家美妆店时驻足侧目,对谢念婉指了指: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的东西,进去吗”
这会子说话都阔绰极了,谢念婉不禁心跳加速,想这算約会吗
美妆谢瑶荷不久前买的那些,已经够谢念婉用好久了,于是她摇摇头:
“家里还有。”
“你……”傅明岑惊奇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笑:
“你怎么这么持家。”
谢念婉被他说的脸燥,绕过他直接走到了前面,脚步不觉有些迈大了,像要把那个只会取笑的人丢在后面一样。
后面的人唤她:“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那一声满是少年意气,和金樽里浮着的光般。
傅明岑追上她,牵起她的手,在她看过来时,勾起一个笑,那样潋滟,一眼就活色生香,而他不由分说带着人进了一家品牌店。
谢念婉走进去之前看了眼:“Apuweiser-rich”。
店内是琳琅满目的单品,没有柜姐上赶着推销,选定以后直接吧台結賬,傅明岑给她解释:
“这是霓虹的牌子,四千金之一,欧
美那些不適合你,你穿这些会更好看。”
话里的熟稔让谢念婉忍不住侧目,同时心里浮现一个念头:
他是不是也领着不同的人,去买过不同的奢侈品。
谢念婉没说话,傅明岑不禁掀眸看她,问:
“怎么了,不喜欢吗”
“没有,”谢念婉摇了摇头,发现自己也不是个敞亮的人,有些话只是闷着,问不出口。
她有些意兴阑珊地看着那些精致又明媚的衣服,色彩温软,剪裁合適,摸上去布料贵气,可就是不知道挑什么。
傅明岑给她拿了几款,碎花裙到风衣,还有香风套装,时尚性都很独具慧眼,谢念婉拿着打算試一试,店员过来笑着说:
“我们这有模特试穿服务,我们也可以为您讲解,不知道小姐是否需要”
刚刚两人进来的时候,傅明岑就把黑卡放在前台了,店员一下就知道是大客户,因此服务态度很是殷勤。
谢念婉心里惊讶得很,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服务,不过还是拒绝了好意。
有些东西还是自己试穿才知道尺码合不合适。
试完确实也很适合她,都是甜美不失大气的风格,不过大概是那种意兴阑珊的感觉若隐若现,傅明岑眉头微皱,声音低沉:
“要是不喜欢就换一家。”
“不用,我挺喜欢的,”说完谢念婉笑着,让人看不出毛病。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应该大方一点,可一想到傅明岑精彩的过去、阅尽千帆的熟稔,心里就不太好受。
傅明岑盯着她,本来热切的笑意淡下去几分,隐約猜到她在想什么,可也没有耐心解释。
他很讨厌哄别人,一般都是别人哄他。
更何况这世上的不对等多的是,傅明岑从没掩饰过自己的浪子做派,直截了当道:
“和我约会,你能不能开心一点”
他对约会供认不讳,谢念婉先是惊喜,随即意识到傅明岑的姿态压根不会放低。
想让他像寻常情侣那样,错了就道歉,不开心了就哄,是不现实也不存在的。
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永远姿态要低他一等。
谢念婉也不计较了,只是挽起笑脸:
“没有啊,你给我挑的衣服都很好看。”
傅明岑听着也不知信没信,啧了一声,就带着衣服过去结账。
谢念婉亦步亦趋跟过去,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事,目光也空落落地定格在某一处上,傅明岑转头看到她时,就见她盯一个发卡正盯地出神。
“喜欢这个”
含笑揶揄的语气传来,谢念婉回神去看,傅明岑正双眼弯弯注视着自己,顿时脸上一燥,支支吾吾:
“没…没有。”
她只是走神了,哪里注意到自己还是盯着发卡走神的。
“我是外行,你喜欢的话拿就是了。”
说着,傅明岑面带打趣,拿过发卡放到吧台,又加了好多饰品进去,以至于最后结账的数字很惊人。
那个发卡就四千多,总数目结算到了六七万。
“……谢谢。”
这种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云淡风轻,让谢念婉释怀了几分。
如果这些商品的价值能直接结算给她,那么助学贷生活费什么的,压根不用愁。
然鹅这也只是幻想。
临到末了,谢念婉拎着礼品袋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个电话,是叶佳茗的。
对面传来慈母般的温柔:
“念婉啊,过几天有空上家里吃顿饭吧。”
“”
第29章
课业不太紧的时候,谢念婉挑了个周末回家。
如果不是有什么硬需,谢念婉想她可能住宿期间都不会回去,她也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被主动要求回去过。
以前是住在一个老小区,据叶佳茗说那是战略买房,为拆迁做准备,后来真拆了,拆迁款就拿来缝缝补补,买来了眼前这个最佳段位的高档小区。
打开门后,谢念婉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手機的妹妹谢瑶荷,她心脏猛缩,惊疑不定着詹星洲有没有把事情告诉她。
而谢瑶荷听见声音,轉过头看了一眼,那目光里没什么情绪,反倒帶着点兴致,总之什么都没说,像对待空气那样。
看来詹星洲没告诉她,谢念婉心底松了口气,但那种隨时都会败露的岌岌可危感仍然挥之不去。
姜荣今天上班,厨房里叶佳茗正忙活,听见开门声出来瞅了一眼,见是谢念婉,脸上挂起不自然的笑:
“先坐着看电视吧,菜还得一会儿。”
说完又溜进了厨房,谢念婉十分不自在地找了个地方坐下,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五六年,可一点归属感也没有。
她毫不怀疑叶佳茗隨时都能把自己赶出家门。
电视开着,喧闹的声音传来,但一点讓人放松的惬意也没有,不多时叶佳茗一一把菜抬出来,招呼着开饭:
“菜好了,瑶荷你来盛饭。”
奇了个怪了,竟然会讓谢瑶荷去盛饭,谢念婉惊诧得很,她看见这个妹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揣着手機慢吞吞就要去盛。
谢念婉生怕她一不高兴就要来事,连忙拦住:
“我来吧。”
好在谢瑶荷没说什么,直接坐去餐桌了。
家里的伙食只要有谢瑶荷在,就必然不会差,如果说谢瑶荷不在,那对付对付就是一餐。
有时候叶佳茗和姜荣会出去吃,谢念婉就常常自己下碗面条。
不过今天这个菜色,实属難得一见,清蒸梭子蟹,椰子鸡,葱烧海参以及蒜蓉鲍鱼,还有各种绿叶菜,简直是丰盛。
難道是有什么喜事谢念婉直覺不太好,家里的喜事一般都和她不沾边,倒霉事倒是得她沾包。
比如从前有个亲戚嫁女儿,大摆宴席时,一家三口都去了,唯独没帶上谢念婉,理由是第一个人就得多出份子。
饭桌上,叶佳茗见她迟迟不动筷,催了一声:
“吃啊,这些菜都是好菜,怎么不吃”
“……”谢念婉想起往事,一点食欲也没有,但还是不落她面子地夹了一点,然后疑惑着问:
“媽你怎么想到喊我回来吃饭了”
叶佳茗理直气壮地说:
“喊你回来吃个饭,是什么需要理由的事嗎”
不带脑子地猜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谢念婉见她打算蒙混过去,也不追问,直接默默无语干起了饭。
反正不吃白不吃,都是好菜为什么要糟蹋。
叶佳茗见她毫不矜持,面容隐隐划过一丝嫌弃,但想到什么,随即心平气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