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中心大路一直走,走了十分钟,距離医务室还有点距离,这时手机又传来消息,谢念婉还以为是傅明岑的,結果打开一看,登时怔住。
一个陌生的头像,压根没有聊天过,如果不是谢念婉给他备注了“詹星洲”,那么现在压根认不出来是谁的程度。
屏幕上的聊天框里是一行字:
“我给你发个定位,你现在过来,不然我把你的事告訴你妹。”
“……”
风比之前还要寒凉,一直凉进心底,谢念婉捧着手机半晌忘了动作,眼前连对方发来的定位也看不清。
这段时间,詹星洲一直没找她,都讓她几乎要忘了那晚的事,她甚至以为詹星洲是回去了,可没想到又猝不及防纠缠上来。
现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讓那件事被谢瑶荷知道,那么做的后果大概就是自己被扫地出门。
可是要和家里一刀两断,起码得等助学贷还清以后。
于是也就剩下最后一个选择,那就是去詹星洲发来定位的地方。
许是詹星洲看出她的惊疑不定,又发来几条补充:
“放心我又不害你,上次我都没乘人之危,这次也不会的啦~”
“……”算了,谢念婉一阵无力,暗恨起自己的没用,还要被家庭掣肘。
如果没有助学贷和生活费的压力……
可惜没有如果。
“好,我一会过去。”
被詹星洲这么一耽误,谢念婉再次看向时间的时候,已经6:55了,剩下的五分钟赶不到医务室,自己注定是得爽约了。
难言的苦楚涌上心头,她甚至无法说明自己爽约的真实理由。
但还是不得不找个理由解释。
点进傅明岑的聊天界面,谢念婉打字又删除,纠结了半天措辞,最后告诉对方:
“我下楼梯的时候腳扭了下,挺疼的,走不到医务室了,要不我改天再去看你”
发出去后,谢念婉又想到,如果他问自己要照片不就露馅了
这个借口找的真拙劣,谢念婉几乎是头痛欲裂地扶额。
这次对面倒是秒回了一次:
“那就不用来了。”
“……”
没有被追究,就这么揭了过去,明明是很好的结局,谢念婉失落得抿唇。
可现在她连那点负面情绪都没有消化的时间,詹星洲又发消息来催她了。
“快点快点,我着急,打车费转你了,火速过来。”
等下了车,谢念婉发现目的地是一个很繁华的街道,摆满了小吃摊,耸立高楼的景观灯招摇得很。
不像是适合作案的地方,谢念婉稍微放松了下警惕。
但袖里藏着的笔还是緊緊握着,笔尖那头可以放出管制刀具,危急关头比辣椒水好使。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找那个地方,遠远的就听见有个熟悉的,让人头疼的声音在喊自己:
“谢念婉!这边!这边!”
“……”谢念婉看过去,不禁眼角一抽。
人还是上次那个人,红毛染成黄的,一身暴发户、纨绔子弟的不学无术感。
穿的倒变成了黑色破洞裤,黑的挂丝的破烂卫衣,戴着铁链子,活脱脱一个非主流。
明明同样是一身黑,同样都是公子哥,怎么能气质差距如此诡异……
詹星洲叮铃啷当跑过来:
“怎么样,小爷我今天是不是帅呆了”
谢念婉很想往他嘴里塞一颗溜溜梅。
“你找我有事”
詹星洲扬起一个宛如小说描述的那样邪魅的笑:
“你跟我来,到了地方,我说什么你就应着就行,一会就放你走。”
大概是谢念婉那狐疑的眼神太明目张胆,詹星洲咳嗽几声,连忙摆手给自己洗清:
“咱俩之间的不愉快是你妹搞得,我真没有害你的意思。”
“……”其实这话没错,是谢瑶荷借着玩游戏的理由把她推给了床上的金主。
但詹星洲当时把她摁床上还掐她脸,依然让人不爽,尤其是发生了
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提防。
“那走吧。”
詹星洲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走到一个地方后停住脚步。
门口立着一个大汉,扫了眼詹星洲,滚瓜烂熟地说:
“我们这是特殊……”
“欸不是,”詹星洲打断他,然后伸手揽了一下恨不得理他八百米远的谢念婉:
“我不是单身狗,我有女朋友。”
谢念婉当即两眼一黑,袖里藏着的笔都要握不住了。
下意识想要反驳,想起之前交代过的,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大汉扫了他俩一眼,詹星洲又解释:
“我两刚吵架了。”
“好吧。”
大汉让步放他俩进去了,进去后看到里面明晃晃挂着的大字:
“情趣制服俱乐部。”
“……”
谢念婉忍不住又是两眼一黑。
第34章
俱乐部的大廳里,形形色色的情侣们穿着眼花缭乱的制服,迷离的灯光讓气氛暧昧,服务员的笑容和标尺量过一样,走过来欢迎:
“你好,进内廳前,请先在吧台拍照登记哦。”
有她的指引,詹星洲急忙拉着谢念婉到吧台那里,拿起手機就是咔嚓一声合照。
照完了登记上去,期间詹星洲急的和什么一样,谢念婉以为他着急看制服,表情不由复杂起来。
“你别误会噢,”詹星洲看见她的表情,以一种庸俗的眼光鄙视着:
“我可不是为了制服来的,我前两天又打赏到了榜一,那个主播有次直播背景就是这里,今天晚上开播的时候还是这里。”
“所以你是来”
“她骗我说她在朋友家开party,我当然是来戳穿她的。”
詹星洲一身正气,鸡窝一样的金毛有些潦草。
“……”谢念婉顿住,捋了一下,认识到詹星洲这是当榜一大哥又被坑了。
为什么用又谢瑶荷就把他坑了一次。
到现在谢念婉发现,这个冤大头在某种角度来说,也是挺壕无人性的。
谢念婉问出疑惑:“那你为什么喊我过来”
自己和他連朋友都谈不上,如果不是有把柄在他手里,谢念婉是打死也不会来的。
詹星洲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我来这旅个游,又没认识什么人,不喊你喊谁”
理由很正当,但手段不光彩,谢念婉一想到他拿捏着自己,就浑身不自在,紧绷着脸又问:
“你以后是打算一直用这个来威胁我吗你到底想幹什么。”
詹星洲揉了揉本来就乱的头发,低下头去有些不自在:“我真没想幹什么……”
“我要是想干什么,还能现在才找你你吗,”他頂着一张不良少年的脸,眼眸有些桀骜,又有些不屑:
“你放心,我再有半个月就回去了,不然我爸就得来逮我了。”
见他神情自若,毫不迟疑,谢念婉算是信了一半,看着詹星洲那张未成年的脸,犹豫着问出两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不用上学吗”
“……”本来还神神在在的人,一下子扭捏住,詹星洲摸了摸后脑勺:
“上啊,所以我才说要是再浪下去,我爸就会来逮我。”
说完像是自觉丢面,轉瞬又摆出一副校霸的姿态,抱臂高傲着:
“不过像我这种身份,家里捐个几栋楼压根不怕没学上。”
“……”
谢念婉不想和他说话,剛打算溜走时,詹星洲突然一本正经地凑近她,然后一个劲盯着她看,直把她看得七上八下才嘿嘿一笑,问:
“说真的,你为什么这么怕你妹妹知道”
“你猜,”得知他没有威胁后,谢念婉放低了戒心,话語里也放松了警惕。
“我猜……”詹星洲摩挲着下巴,轉动着眼珠,若有所思:
“呃……猜不出来,”他面色坦然,又掛上一副八卦的表情:
“我换个问题,你和那位富哥进展如何”
不怎么样,完全是系在了稻草上,摇摇摆摆。
只要是听见这个名字,就好像陷入一个不断下坠的漩涡,谢念婉感觉自己脚下踩的地砖都变成了淤泥,她张了张唇,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概是她脸上的挣扎之色太明显,詹星洲似懂非懂,有些同情地对她说:
“不是我说,像他那样的,一看就很花,要是没谈成也不用太伤心,下一个更好。”
“没有,”谢念婉否定了他的话語:
“现在就挺好的。”
虽然傅明岑可能确实如他所说,但这段感情还没有完全失败,尽管现在也只是空中楼阁悬浮着。
大概谁也无法从他那里得到正式的承诺,在尽兴后抽身而出才是一贯作風。
“好吧,”詹星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拍了拍谢念婉的肩:
“那你加油。”
傅明岑的家世他这些天也有所耳闻,像这样的頂级名流,感情永远只能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