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韫好像没怎么哄过周靳屿,吵架了一直都是周靳屿先低头,要么就是宋时越从中当起和事佬和稀泥,再见面时没两句又剑拔弩张,她回过神时,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翻起儿时不值一提的旧账。
“我不哄,你以前——”
还未等她的旧账翻出来呢,周靳屿盯着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吻了下去。
不同于以往的那股强势的侵略感,而是温柔克制小心翼翼。
像是捧在手心里失而复得的珍宝。
宋知韫心跳失序,鸦羽般的眼睫如蝶翅般轻颤。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选择闭眼,男人眸底那暗涌的欲色与丝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顷刻间暴露在宋知韫的面前。
她下意识将藕节般的手臂圈在男人的脖颈处。
柔腻的触感瞬间将周靳屿心猿意马,却又不敢再次强势掠夺,生怕这是一场天赐的美梦,不由得将她抱紧,手掌搭在她的小腹上,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丝绸面料传来,滚烫而灼热却又细润到无声无息。
深夜,两颗同频共振的心不断贴近。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周靳屿才舍得将她松开,红润唇瓣被吻得水光潋滟,她趴在男人的颈侧沉沉喘息着如一条濒临死亡的小鱼,忍不住控诉道,“你…你…你每次都是这样!”
“嗯?”男人短促的轻笑声缓缓落下,“我什么样?”
宋知韫很轻地皱了下眉,有些舍不得打他了,抬起的手又堪堪放下,“年纪大脾气臭,又不听话!”
周靳屿:“……”
周靳屿微敛了敛眸,知道她不喜欢年龄比她大很多的,没反驳她的话,缄默几秒,对她说,“好。”
宋知韫茫然的眨了眨眼,“什么好?”
“和你结婚。”周靳屿看着她,眸色晦暗隐隐藏着还未消散的那丝委屈,“宋昭昭,我答应了,你再也没有反悔的权利了,从今往后站在你身边的只会是我,还有…我并不打算和你做什么所谓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我要你,要你心底里只有我,要你全身心的交付,只爱我一个。”
宋知韫的心口瞬间泛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迎上他看过来的那道灼热视线,好似有种隐秘的爱意不断在心头缠绕。
她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反而对他生出了股强烈的占有欲,甚至觉得他本就该站在她身边。
这世上恐怕没人会懂她垂眸时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问题解决掉。
这世上也恐怕没人比周靳屿更了解她。
说起来,宋知韫和周靳屿才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对头只是两个过于势均力敌的灵魂于同一时空相遇,相互拉扯纷争不停都是必然的,这是自然界的法则。
就像夏洛蒂勃朗特在《简爱》中写到的那句——
爱情就是一场博弈,必须保持永远与对方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才能长此以往地相伴相依,因为过强的对手让人疲惫,太弱的对手令人厌倦。
不止势均力敌,亦是天作之合。
…
宋知韫大概没睡饱,倚靠在他
怀里打了个哈欠,像只餍足的小猫咪,娇气又难伺候的那种,偏偏遇到他这种极度有耐心的绅士猎犬,徐徐善诱徐徐图之。
周靳屿:“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知韫在怀里止不住打着哈欠,放松过后的神经似乎很容易入睡,她轻晃了晃脑袋,“不要,我困了,我要在你怀里睡!”
轻软带着俏皮的语调缓缓落下,连宋知韫都没意识到尾调里含着道缠绵的撒娇感,直往他心口里钻。
周靳屿垂眸看她,柔软的身躯在他怀中轻蹭,不知道是找寻舒服的位置还是故意报复他。
他无奈轻笑,掌心落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拍了拍,无比纵容着她一切的行为。
周靳屿垂下眸子,克制般吻了吻她的莹润泛着透粉的指尖,“昭昭,我做了蛋羹,你小时候最爱吃了确定不尝尝?”
第72章 我不急
窗外,墨青色的天幕上,一轮明月探出云层,月光顺着未阖好的玻璃窗静静洒落。
宋知韫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视线一瞬不瞬紧紧凝在他颀长挺拔的身上。
周靳屿做的蛋羹,宋知韫百吃不腻。
明明是最简单的食材,做法都一样的,偏偏只有周靳屿做出来的那道才最好吃。
蛋羹软软弹弹的像果冻一样的质感,上面还撒上一小撮小香葱,火候把握的很到位,入口即化齿颊留香。
有时候宋知韫甚至觉得如果他创业失败了去当个厨子应该也会有一番不错的成就。
察觉到宋知韫看过来的视线有些怪异,喂到她唇边的蛋羹忽地转了个方向,宋知韫扑了个空,自然有些不高兴,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幽怨,就差撅起小嘴控诉。
周靳屿问她,“你刚刚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宋知韫那双藏着笑意的眸子如坠满星辰一般璀璨,似氤氲着股湿漉漉的潮汐,“我能想什么?”
她将问题又反丢给他,握住他的手腕将刚刚喂到唇边的蛋羹又拉了回来。
本来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吃这么多的,宋知韫忍不住又多吃了两口,熬的鸡汤味道很好她也只是喝了两口,就将碗轻轻推开,剩下的在她的监视下一股脑进了周靳屿的肚子。
简单洗漱过后,周靳屿换了套颜色没那么沉闷的家居服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沐浴露和她用的是同一款,淡淡的桃子香气,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用这么甜腻的味道,但这次却心甘情愿。
宽厚挺拔的身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宋知韫甚至还往他极具安全感的怀里蹭了蹭,找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听着他嘴里哼着的歌,乖乖闭上眼睛。
像个寻求庇佑的小朋友一样紧紧攀在他身上,男人宽厚的掌心贴着她的肩侧似于安抚般轻拍。
直到怀里的姑娘呼吸逐渐平稳,周靳屿却迟迟没有任何睡意。
只觉得心上最柔软那处有什么东西悄悄填满。
就像是颗裹挟甜腻与酸涩的糖球,两种味道反复交织缠绕于心尖,连指尖都泛着难以言说的酥麻感。
借着那一道清辉的月光,垂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只觉得一切来得有些不真实,甚至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这是一场华丽旖旎的梦境。
周靳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阖上眸子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是被梦惊醒的,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微微塌陷似有余温,但人却不在。
他心跳骤然漏掉一拍,立刻掀开被子下床,触碰到被角的指尖都在发颤泛着凉意。
刚好这个时候宋知韫从另一侧的洗手间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奶白色娃娃领的睡裙领口是被掀翻了,胸前垂落的两蝴蝶绑带,目前只剩下了一根,一头柔顺的墨发睡得有些炸毛,却无声添了几分明媚可爱。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他的身边走来。
鸦羽般的眼睫微微湿润,迷迷糊糊间小姑娘直直钻进他的怀中,小手顺着男人的腰侧穿过,紧紧贴住。
柔软馨香的身躯贴近惹得周靳屿的身形一晃,眸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
“你怎么醒得这么早?”宋知韫软到一塌糊涂的语调从他怀中响起,“你不困吗?我好困啊!”
周靳屿察觉到宋知韫似乎很喜欢他的怀抱,从小婴儿时期就很喜欢,也不知道怎么就招她这么喜欢了。
她的小脑袋刚好卡在他的脖颈处,他无声收紧了些手臂,两人的身躯完美契合。
将内心深处那空虚感被她不动声色填满。
“昭昭,你昨天答应我的话还算数吗?”周靳屿轻轻将翘起来的发丝捋平,指尖有些发颤。
宋知韫犯困着呢,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说,“我答应你什么了啊?”
周靳屿:“……”
怎么一睡醒了就不认账呢?
他拧着眉,扶住她的肩,将她从身前轻轻推开,失去了足够安全感的怀抱,宋知韫很是不满地皱着鼻子,嗓音不自觉发软,“你干嘛呀!”
“宋昭昭,别跟我撒娇!”男人宽厚温柔的手掌抵在她的脸侧,不动声色的轻捏了捏,眸色微沉,“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和我结婚的。”
“……”
宋知韫被他捏的有点清醒但不多,小声敷衍着,“我没说不结,你让我睡会儿,睡醒了就去领证……”
周靳屿的心头一跳,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周身的血液都在细细密密的流淌着,细润无声如一大片蓝色蝴蝶涌入心湖掀起阵阵涟漪。
他深呼吸了下,小姑娘趁着这个时机,又钻进他的怀抱,不断贴近。
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不动声色引诱着独属于她的猎物。
“不急。”周靳屿将她轻轻搂在怀里,轻吻发丝,扯着倦懒的调子,“昭昭,我不着急,出院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