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握上她的腕间,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冷白的手背上青色脉络遍布,有种说不出来禁欲质感。
男人迎着那道灼灼视线,他轻轻勾唇,唇角溢出的笑意温柔缱绻,很轻佻着眉,“我说过他不适合你,我提醒过,但后来发生的一切不在我可控的范围内,不然我也不会出国,更不会在纽约待那么多年,如果一直待在京北我怕我忍不住用不光彩手段把你抢过来……”
就像当年的周秉坤一样。
但周靳屿知道她会不开心,他绝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她那颗为他震颤的心。
周靳屿甚至发觉了他身上藏得很隐秘的小癖好。
他喜欢宋知韫打他,不为任何缘由的打他。
柔腻的巴掌落在他脸上泛起的轻微刺痛,只有那一刻宋知韫的视线才会短暂的落在他身上一秒。
要是问起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宋知韫,他也没办法具体说清,只是在某天深夜,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宋知韫在他心底深处早生根发芽长成一朵璀璨华丽又带着点娇气的小山茶。
这么娇气的小山茶需要人哄着宠着照顾着。
嫁给他也绝不是束缚,天地辽阔,她可以想做任何她喜欢或者她觉得正确的事情,哪怕不那么正确也没有关系,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如果我真和他结婚了怎么办?”
“还是……等我离婚?”宋知韫眨了眨眼。
话音落下,宋知韫明显感受到握在她腕间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又不动声色的松开,唇角涔着抹笑意。
“你不会和他结婚的,哪怕没有我,没有意外,你也不会和他结婚的,你这么聪明的小姑娘绝不会把自己陷入困境之地,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们走不下去对不对?”
明知道她的想法,男人的嗓音却止不住发颤。
早在她和蒋斯煜谈的第二年宋知韫就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相处间总觉得隔了层薄雾一般,摸得着看得到就是没办法走进他的内心。
更何况又是异国,连相爱都是有时差的。
蒋斯煜性子温润到毫无任何脾气,连吵架都会让宋知韫误以为是她在无理取闹。
有些话咽下去却又在深夜里慢慢浮现。
真正的爱从来不是理智到没有任何波澜,她始终认为稳定的情绪和热烈的爱本就无法共存。
宋知韫伸手将垂下的那两缕碎发,不动声色拨乱,她不喜欢他这副明明很在意却装得要死的模样,偏偏又不肯好好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我和他走不下去还要举办那场订婚宴吗?”
周靳屿猜到了些,但没做具体验证,宋知韫不喜欢任何人窥探她的隐私,所以他没调查也没过问。
宋知韫轻撅了下嘴,娇里娇气的踢掉软稠拖鞋,细嫩的脚掌踩在他的腰腹处轻而缓慢的磋磨,像是惩罚但对他来说无异于馈赠。
周靳屿的面色紧绷,喉结不可抑制的轻轻滚动,看过来的眼神晦暗难辨裹挟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感。
又不想吓到她,只是指腹轻轻揉了揉她娇嫩到一碰就红的手腕,“我不知道——”
他微微眯眸,喉间溢出一道气息般的轻笑声,“我只知道你再闹下去,蟹黄面怕是吃不上了。”
宋知韫朝他腰腹处又狠狠踹了两下,那轻微到不值一提的力道仿若在跟他撒娇。
宋知韫被他滚烫而灼热的气息烫得手指微颤,迅速收回托着他下颚的手。
“……老流氓!”她小声嗫
嚅,这一次周靳屿却听得很清楚,他轻歪了下脑袋,眸底划过一丝微妙情绪,扯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老婆,你刚刚说什么?”
第113章 再叫一声老公听听
“……”
细嫩如玫瑰椰奶冻的手臂圈在周靳屿的脖颈上,如绸缎般的触感不动声色扼住他的命脉,他稍稍往后仰了下脑袋,微眯了眯眸,耳侧响起一道温软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娇气,“说你最好,全世界就你最最最最好!”
“……”
明知道她说的不是这句,周靳屿却还是抑制不住唇角上扬的那抹弧度,刚刚就不该过来给她找什么拖鞋。
突然觉得宋知韫赖在他身上也没什么不好的。
怀中的温香软玉悄悄溜走,他眸底闪过一丝恍惚,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宋知韫刚迈了两步,小腿发颤。
那股隐秘的馨香再次侵入他的鼻息,她转过身来抬眸看他,眸光微闪。
只是递给了他一个眼神,周靳屿微微俯身,遵劲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窝,稍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那股柔腻的触感再次落在脖颈处,他眸色晦暗,紧紧凝着怀里的姑娘,故意逗她,“怎么又让我抱,嗯?”
“……”宋知韫透粉的耳尖贴着他的侧脸划过,带着过于滚烫的温度,她直直迎上他的视线,反问,“周靳屿,我们结婚了对不对?”
“嗯。”他挑眉,想听听她这张从来说不出好话的小嘴里到底能说出什么。
“你是我老公对不对?”
格外温软又乖到极致的声音于暗夜中响起,鸦羽般的眼睫如蝶翅般轻颤,乖乖软软的像个草莓小蛋糕。
他心下最柔软地那处毫无预兆塌陷了下。
似有种越陷越深的程度。
“嗯,怎么了?”他低沉清越的嗓音此刻却格外低哑。
“那你抱我不是应该的吗?我年龄比你小那么多,你得多让着我点,听到没?”
她莹润的指尖轻点着他的鼻尖,那张秾丽明艳的小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有种恃宠而骄却又只骄一点点的可爱,比小婴儿时期还要可爱!
“听到了!”他微微收紧手臂,低头轻轻吻了下她不断震颤的眼睫,他循循善诱,“再叫一声老公听听,我给你做砵仔糕!”
提起砵仔糕,宋知韫的心上拂过一抹很轻缓的悸动情绪,贺时晏留给她的礼物中有一张丝帕上有砵仔糕的详细做法,宋知韫曾经尝试过,但味道没有那么好,偏偏周靳屿只是尝试了一次,味道和那天贺时晏喂给她的那枚很像,也很甜,有种甜进心坎里的糯。
她的脑袋微微往后仰了下,水光潋滟的红唇贴着他下颚轻轻划过。
她才不叫,她又不是没叫过,刚刚…不知道叫了多少次了,那他是不是要做很多份砵仔糕?
宋知韫很轻地皱了下眉,“周靳屿!你别太过分!”
“……”
“我哪儿敢呢!”周靳屿无声笑了笑,不逗她了,抱着她去了小餐厅将她放在了塞了个奶呼呼抱枕的椅子中,蟹黄面还要等一段时间,怕她无聊,调出了个综艺视频给她看。
是个比较下饭的美食节目,这一期是位于港城中环附近的一家老品牌云吞面馆。
老板是港城本地人,从他爷爷那辈起就开始经营着这家面馆。
这档综艺的主持人正是沈明棠,她讲得一口流利的港城话,正在介绍着本店的招牌特色,云吞面,虾籽捞面,猪脚面…等等。
倏然,一道清秀俊朗的身影从镜头前划过,背影挺拔优越,只是走路的动作有些微跛。
仅仅一瞬。
宋知韫的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喉间滞涩,她急迫的呼喊,“周靳屿!周…周靳屿!”
正在厨房内做蟹黄面的周靳屿听到这道急迫且含着哽咽的声音,心脏莫名抽疼了下。
他简单擦了下手,迈开长腿直奔宋知韫所在的餐厅方向。
他抵达时,宋知韫正重复放慢一个男人的背影,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微跛,比同行人要慢多了,仅仅几秒的画面让周靳屿不由得想起那被雨意弥漫的纽约。
宋知韫的记忆力要比任何都好,她和贺时晏的记忆力都是遗传的他们父亲贺谨行,有些超绝的记忆力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
仅仅一道背影,宋知韫就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小叔叔贺嘉延,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贺嘉延。
宋知韫伸手纤细的手指指了指,白皙的指节止不住的打颤,“小叔叔…是我的小叔叔……”
周靳屿也恍惚想起,那藏在纽约街头的一家具有京北特色的炸酱面店,店老板同样脚有些微跛,记不起两人走路的姿势,但身上那股不可忽视的强大气场却难以让人忘却。
…
与此同时,远在阿拉斯加湛蓝海湾行驶的一艘豪华游艇上。
男助理身着一套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推开了套房的门,他步履匆匆来到男人的身边,“贺生,时宜小姐准备结婚了,不过据说是京北周家的新任掌权人周靳屿!”
那位从华尔街杀出的一匹黑马如今成了商界新贵。
被唤作“贺生”的男人缓慢转身,他掌心朝上,浅色衬衫被他往上挽了几下,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小麦色的皮肤上青筋与狰狞的伤痕同时遍布,那双冷眸有抹温柔的情绪浮现仅仅一瞬就消散的毫无踪迹,接过陈泓递过来的ipad,只有寥寥几张侧脸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