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说,毕方也没再说什么话。
小圣母就是这样的。
不会有人想进那种鬼地方,柳湛也一样。
等大家都洗漱完了凑在一起,柳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毕方。
毕方真挺无语的。
这这种小朋友听故事会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什么老父亲吗?
他用的倒不是烟镜,他结合了一下现代化直接把电视机打开了。
这屋子里本就残留着那个气场。
所以他只要略略施法就可以看到。
原来大家从一开始的理解就都是错的。
那个伯爵想要复活邪神是真的,但是复活的并不是什么他喜欢的胡安娜。
胡安娜曾经是他小时候的名字。
他是个男孩子,但是因为生下来体弱多病。
他们家没落了之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子孙死了特别多。
据说是他的曾祖父跟魔鬼有过交易,献祭了他们很多儿孙,才保住了后来的家业。
反正就是他们西方那一套。
魔鬼是什么东西什么来历好像也没有人知道。
因为死的都是男孩子,所以这个伯爵在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化妆成了小女孩。
还给他起了一个跟他们这个地方不符合的名字叫胡安娜。
就是为了迷惑魔鬼。
长大之后娶了第一个妻子,他就总是会偷偷的去穿妻子的衣服什么的。
他可能是出现了性别认知障碍,或者说他就是只想做个女孩子。
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了一些术法,说只要能把一座雕塑复活,只要那个雕塑是女性,那么将来他就可以死后成为女性。
这一听就不靠谱的东西,他信以为真。
并且在十几年中对此深信不疑,残害了自己四任妻子以及4个孩子。
那些残忍血腥的祭祀不必细说。
整座古堡所有的人都被他献祭了。
包括他自己。
他死后把他自己身体上的器官之类的切下来了十三份。
就是一开始刘生他们找到的眼珠子和手指之类的。
这些身体组织潜伏在十三个房间里。
它们在监视,也在给伯爵的鬼魂指明道路。
很多很多年之后,伯爵的灵魂跟那具雕塑已经开始融合了。
但就像范成说的,既然这个世界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拉成了一个游戏,
那么他的献祭就永远不会成功,邪神也永远不可能复活,永远都差一步。
即使他把所有的游戏玩家都留在了那个游戏里,他也不可能成功,他始终还是会差一点。
但即便没有成功,多年来献祭了这么多生命,那个雕塑早已有了超越凡人的意识。
雕塑里面封着的就是伯爵腐烂的尸体。
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生前的动作。管家查理就是他的伥鬼。
那些白袍人就是上几次死在这里的玩家,他们并不是同一批的。
还是有人逃出去了的。
柳生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范成他们离开游戏之后,对外是根本说不出游戏中的任何事情的。
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哪些人进过哪些地方。
至于那些跑出门外的人,跑进浓雾中的人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既然有神秘的存在,能把那个古堡拉出来成为一个游戏的副本。那想必跑出副本的人大概就是落到了什么虚无的地方,绝对是活不了。
柳生觉得真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想:“男人又怎么可能变成女人呢?”
“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可能的,不过在他们那个时代确实没有可能。”柳湛摇摇头:“不过从小就那么养大的,谁知道他怎么一回事。”
还能叫四任妻子都生孩子,也是个神人。
“也并非没有可能。”毕方耸耸肩。
柳湛和柳生马上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那是对于他来说,可能这真的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但是那个所谓的伯爵却生前死后都在为此努力,还不能成功。
毕方并没有去打扰那一方世界的意思。
所以下一次还会有人再走进去。
反反复复的献祭,却打不破那个世界。那是另一场轮回了。
对于那个伯爵来说,又何尝不是被囚禁在那个世界呢?
在没有人进入的时候,那里的时间是凝固的。
这种永不消亡的折磨与囚禁又何尝不是对他造下这么多杀孽的报应呢?
至于那个游戏为什么要拉人进去?没有人知道。
也许……
毕方看了柳湛一眼,有些人的身上或许就存在一些罪孽吧。
谁知道呢?
第135章
这一趟旅行并没有对柳生他们影响那么大。
回到了黄梁,大家还是开开心心的。
南无伸手揉了揉柳生的头:“我们小柳生受委屈了呢。”
至于南无是怎么知道的呢?柳生给他发了消息。
柳生挺不好意思的,他当时可能是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吧。
所以才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挺尴尬的。
“掌柜的,我没事儿呢。”
“没事就好。”南无又在他头上揉了揉。
回到黄梁的这一夜,柳生睡得特别好,但是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站在一个地方。
那一天的日头很好夕阳很长,有很多人在那等待,他们穿着古人的袍子。
柳生很想问你们在等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出来话。
那些人等来等去等来等去一整夜就过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有更多的人在那里等。
梦境中的柳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他只是记得微风吹到他身上的感觉好轻柔,他好喜欢。
他尽力的舒展全身,看着那些人跑来跑去,翘首以盼。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从路的另一边走来了另一批人。
他们披甲执矛,好几辆车。
那些等待的人一窝蜂的迎上去,对着那车里的人行礼。
有年长者上去要请车里的人出来说话。
但却都被他拒绝了。
他们一行人又远离了这里,往更远处去了。
微风还在吹。
又好像是个下雨天,雨丝落
在身上也让他觉得好舒服。
有穿着破旧长袍的人,站在了桥上。
他伸手折了一只柳条,递给了另一个人。
他们管这叫折柳相送。
很多人他们都从这里离别,或者又从这里回来。
柳生始终站在那里。
梦中他感受不到岁月流逝,只觉得这些人都很有意思。
天气有时候晴,有时候雨有时候刮风,有时候下雪。
这座桥总有人来来往往。
他一开始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但是后来他好像听别人说这里叫灞桥。
人们来来又往往他有时候会见到同一个灵魂。
他从这里走过的时候还是个年轻人在走回来的时候却已经两鬓斑白。
但更多的时候他只看到人们走过,再也没有看到人们走回来。
或者他只看到人们走回来,再也没有看到人们走出去。
醒来的柳生茫然了很久,他走出去,下意识的走到了南无的房门口。
就那样坐了下来。
南无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柳生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样子。
“唉,你呀!”
柳生抬起头:“后来,我怎么样了呢?”
“就那么想知道吗?”南无问他。
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南无看了他许久:“那就回去点着香再睡一觉吧。”
柳生为很多人点香,也为自己点。
但还是第一次想透过香来看到些什么。
他闻着那浅淡的香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他好像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看到了穿一身红裙的南无,她坐在他的身旁,拉着一根柳条。
哦不,她拉着的是自己的柳条。
对了,他曾经是一棵柳树啊。
他是灞桥的柳,他怎么全都忘了?
他只是随风而来的一颗种子,落地生长在灞桥边。
他幸运的长大了,没有遭人砍伐,也没有遇上山火。
他从一棵普普通通的柳树,到偶然间开了灵智。
他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年?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无。
他那时候懵懵懂懂,新生的灵智甚至说不出话来,只能在意识中试图与人沟通。
那个时候南无看着他,含笑拉起他的柳条:“哟,这里有个小妖精啊!”
他只记得这么多,他只记得南无说这只小妖精好弱啊,帮帮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