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
“揣测朕的意思?”
揣测圣旨,对后宫妃嫔来说,是不可避免,却又不能言说的秘密。
“陛下,臣妾不是揣测……”傅含璎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元昭帝神色一怔。
不是揣测,又是什么?
只是没等他问出口,便被傅含璎把嘴给堵住了。
自然而然的,她也就留宿了。
——
夜晚,乾坤殿偏殿。
元昭帝和傅含璎洗澡完了,直接上了榻,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娇躯,触手细腻,柔若无骨,只觉得心里那股子邪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像是想要发泄什么,他浑身绷得像城墙般硬,胸口和腰间的肌肉,硌得傅含璎频频蹙眉。
元昭帝冷峻容颜胀红,情绪激动。
胳膊用劲。
傅含璎猝不及防,被他提到腰腹部,整个人猛地往前窜去,玉臂挂在他的脖子上,死死缠绕着他。
软软的唇吻了上来,细腻湿软的触感,游离在他的脸上。
傅含璎丝毫不怕他。
也不畏惧‘宠妾’的污名。
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元昭帝的脑海里‘轰’的一声,墨绿色的眸子幽暗下来,他像只认准了猎物的猛虎。
他掐住傅含璎的腰肢。
傅含璎忍不住‘咛呤’两声,心中暗想,幸好她提前有‘准备’了,否则,必然有苦头吃。
但,‘准备’也不是万能的,香料提升不了体力,以往元昭帝都是收着劲儿的,她能勉强应付,如今,他放开束缚,傅含璎瞬间招架不住。
她向后退,脱离他的身体。
元昭帝高大身影追上来,握住她脚踝。
青色的帘子下,烛火透着薄纱,照咉着他们的身影。
傅含璎的娇躯,笼着抹粉色,男人的汗水滴落在滴在上面,暧昧旖旎。
元昭帝的目光盯着她布满淤红的腰肢上,脑子昏胀,心跳快得仿佛要炸了,什么声音都不见。
许久……
傅含璎突然皱眉,元昭帝大手一握,浑身紧绷着卧在她身上,精疲力竭,却又不足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和脖颈。
他很累。
但心里那股火,还是没下去,并亲吻着她,傅含璎已经很累了,却没有躲,而是温柔地抱住他。
她嘴唇微动,仿佛说了什么。
她以为元昭帝情欲翻涌之时,不会注意,然而!
“虎奴……”
元昭帝听见了。
他微微一怔,墨绿色的瞳孔收缩。
虎奴是他的生母给他起的小名,宫里人知道的不少,但无人敢唤。
自生母流产而亡,他再没听过这两个字。
元昭帝猛然拧眉,心里蓦然升起股像疯了一样的劲儿,伸手把她翻转过去,让她跪趴着。
傅含璎也不再言语。
帐子在晃。
直到三更天,方才停下。
元昭帝翻身下来,几乎阖眸睡着。
傅含璎趴在他身侧,也是精神疲惫,昏昏欲睡,却强撑着身体,在烛光下,支着肘儿,潋滟眸子凝视着元昭帝熟睡的容颜。
哪怕睡着,他的眉头也是拧着的。
“为什么还不高兴呢?又吃了好的,又跟我欢乐了,难道还不满足吗?”
她嘟囔着,柔软掌心贴着元昭帝的胸膛,“明明已经滚烫,身子也软了,应该没力气了啊!”
“外祖母都说了,男人不管有多大火气,上了榻,做了事,就会高兴的。”
“虎奴,可惜我还是胆子小,不敢真的把话说明白的劝你,我是什么啊?宠妾灭妻里的那个‘妾’,都轮不上我当!”
“可是,我是你好多‘妾’里的一个,你却是我唯一的夫君,我总要顾着你的!”
她喃喃着,柔软身躯靠过来,钻进元昭帝的怀里,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
寂静的偏殿里,烛花爆了,发出轻微的‘呯’声。
傅含璎呼吸和缓,已经睡着了。
元昭帝阖眸躺着,揽住她腰肢的手,蓦然收缩,他墨绿色的眸子睁开,静静端详着她的容颜。
好半晌,他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把她拉进怀里,伸手把被子展开,裹住两人。
第34章 收服桑修容
次日,傅含璎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都是汗,锦缎的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束的她挣扎不能。
她像个被茧包住的蝴蝶般,胳膊都伸展不开。
“朕把傅贵人的衣服撕坏了,你去开库房,给她补几匹云锦,另外,朕记得锦州新送来的响云纱,你给她拿些来,让她做些轻便衣裳。”
元昭帝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路九德恭恭敬敬的应是。
“……朕去上朝了,别吵着她,让她睡吧,待她醒了,用了膳再把她妥善送回宣和宫去。”
说罢,起驾离开。
路九德屁颠颠地跟上他,奔跑如云里,抽空吩咐自个儿徒弟,聂元白去开内库。
乾坤殿安静了。
傅含璎浑身又软又酸,累的不行,闭眼睛接着睡去。
这一觉在醒来,就是天光大亮,她在乾坤殿用完早膳,坐上软轿回到宣和宫。
聂元白拿着库房钥匙,去给她取赏,边跑边想。
傅主子是真厉害,凡伺候过陛下一回,必有所得,满宫的娘娘都像鹌鹑般缩着没动静儿。
傅主子是要一枝独秀了?
妈啊,那他可得好好巴结了。
他一路急行,来到内库,陛下只说‘赏赐几匹’,没有具体数量,聂元白干脆,捡着颜色鲜嫩的各来了十匹。
今年的云锦,都快被他拿空了。
随后,他带着二十个小太监,扬扬撒撒,大张旗鼓的往宣和宫送赏去了。
——
后宫没有秘密。
聂元白前脚刚搬了布料,后脚,凤栖宫就晓得了。
长孙皇后微微拧起眉头。
白嬷嬷看见她这样,心里一下子慌了,又惊又怕,她赶紧哄道:“娘娘,您别气啊,傅贵人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寒门贱户出来的,眼皮薄,见识浅!”
“半点风头都不会看,一门心思,只会争些衣裳布罢。”
“您堂堂国母,犯不着跟她计较啊!”
娘娘阳奉阴违,明明答应太后的事,稍微转变,就把陛下给装进去了,如今,宫里闹的沸沸扬扬,太后气的把娘娘叫进慈安宫,说教了好几回。
娘娘都梗着脖子。
半点不服软。
姑侄直接闹僵,白嬷嬷真怕娘娘瞧见,傅贵人这会儿冒出来,心里有气,再出手干点什么?
陛下,那是万圣之尊啊,薅一回尾巴,没挨咬就是万幸了!
哪能回回薅啊?
“嬷嬷,你放心,我又不是桑修容,陛下宠哪个,她看哪个就不顺眼,我是皇后,是大夏的国母!”
长孙皇后平淡,“傅贵人算什么?一个玩意罢了,做不到主位,生不下孩子,她在青史里连个姓都留不下!”
“我,却是要留名贤后本记的。”
“傅贵人愿意自甘下贱,做个‘洗屌’宠妾,做就做去!”
白嬷嬷哑然,不知道从何劝起,只能苦笑道:“但是,娘娘,咱们做下的那事,陛下名声受损,万一恼了……”
“恼了又如何?他敢废我不成?”长孙皇后冷笑,慢条斯理,“无非就是不来凤栖宫,我在乎吗?”
“总要有个皇子!”白嬷嬷苦劝。
长孙皇后不以为然,“如今孝期刚过,我尚未把宫中一切,握于掌中,怎么好生孩子?”
“待得日后,我大权在握了再说。”
白嬷嬷张嘴,欲言又止。
长孙皇后不耐烦了,挥挥扇子,她道:“行了,白嬷嬷,别提那些没用的事了,你去把桑修容给我叫来。”
“谋算这么多,我总要收网了。”
“是!”
白嬷嬷应声,恭敬退下,没多久,就带着桑修容回来了。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进得殿来,桑修容屈膝行礼。
‘私穿凤袍’的事,傅贵人躲过去了,梅修仪却遭殃,勉强算是成功,她心情很不错。
面对长孙皇后时,神态也轻松愉悦,“娘娘传臣妾来,所为何事啊?”
长孙皇后面沉如水,一双杏眸,凝重严肃地凝视她。
沉默!
沉默!
凤栖宫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桑修容心里突地有些不安,她看着皇后,忐忑地咬唇,“娘娘,您究竟怎么了?”
“臣妾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妥了吗?”
“你不妥当的地方多了!”长孙皇后凛然威严,她把手中的折子砸向桑修容,厉声道:“看看这些证据!”
“桑心宜,你有何话要讲?”
桑修容被砸得花容失色,又惊又怒,她翻开折子,垂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