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良辰领命,转身欲离。
长孙皇后神色犹豫,突然开口唤,“等等。”
良辰停步回首,神情疑问,“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本宫……”长孙皇后抿唇,沉默片刻,苦笑阖眸,她道:“多备些荤菜,陛下爱吃。”
她自觉终于低头,牺牲良多。
“是!”
良辰应声,低下的脸庞掩住嘴角讽刺的笑。
娘娘啊娘娘,备些荤菜,就算是向万岁低头了?
哈哈哈。
您当万岁爷是我们这样的卑贱奴婢吗?您稍微抬抬手,瘪瘪嘴,就要感恩戴德?
人家不会的。
就像您从来不在乎我们的性命和心情一样,万岁也不会体谅您!
美景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直盯着您呢。
她沉默着出去备膳,待得一桌三、五十道菜,都准备好了,钱嬷嬷沉着脸回来,下跪禀告道:“娘娘,万岁爷御驾宣和宫了!”
“什么?”
长孙皇后一怔,不敢置信的惊声,“他去见谁了?”
皇帝祭祀回宫,不见皇后,反而去嫔妃宫里,她,她这个国母,还有什么脸面?
“回娘娘,陛下是给宝贵嫔传了旨!”钱嬷嬷小声。
长孙皇后:……
眼前一黑。
——
宣和宫,正殿。
时隔两个月,傅含璎又一次看见了元昭帝。
“瘦了,含璎你瘦了!”
元昭帝一脸心疼。
傅含璎:……
那是啊,肯定瘦了,饿了两天,掉了五斤肉,可不是瘦了吗?
“陛下,您辛苦了,天寒地冻,风雨劳顿。”
“你都黑了啊。”
是真的黑。
比走的时候差了一个色儿,但筋骨也比那会儿强健。
身材都变好了。
龙袍穿着紧绷绷的。
“陛下受苦了。”
傅含璎哽咽。
元昭帝看着她苍白(饿的)的脸颊,没有血色的朱唇(渴的),憔悴的神情(一夜没睡)和带着血丝的眼睛(揉的),他心情复杂至极。
祭祀途中,路九德几天一封的加急信,是从来没断过的,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宝贵嫔在宫中是什么处境。
亲生孩儿要被夺走,自己又不在她身边,她肯定是害怕的。
但……
知道归知道,总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她憔悴好多。
“含璎。”元昭帝心软成泥,他抬胳膊,轻轻握着傅含璎的手,把她拉到榻边坐下,语气温柔地道:“朕无事,没有辛苦,反而是你,在宫中独自带着文安,真是劳累了。”
如意:……
如兰:……
如萍:……
宣和宫一大堆大人。
娘娘独自带三皇子?
我们不是人吗?
“……朕出去几个月,爬了柠山,拜了大佛,也替你和文安请了两道平安符,这会儿正供在太庙里,等明日让季元白给你带过来。”
他温声,伸手抚摸着傅含璎的脸颊,“除了这些,朕还带了些旁的玩意儿,给你和文安赏玩。”
“你想不想听听朕来往的趣事儿,真有挺多的……”
傅含璎妩媚眸儿明亮,笑吟吟点头。
仿佛,只要元昭帝回来,她就什么苦楚都没了,也什么都不用怕。
元昭帝见状,自然越发怜爱,他抱着傅含璎,低低絮语间,亲吻她的嘴唇。
屋里……
三个‘如’对望一眼,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第127章 身体壮壮的
出宫祭拜之时,元昭帝嫌麻烦,一个嫔妃都没带,他又是急行军,天寒地冻去祭拜的,后来又着急回来。
那真是……
素了好几个月。
二十多岁的皇帝,身强力壮,又爱吃肉,那真是血气方刚,看见树洞都想捅两下呢,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看见和心的嫔妃了。
他当然想要。
不过,见宝贵嫔‘憔悴虚弱’,他心里也是疼的,便没直接如此,而是狠狠亲了她几口,把她的舌根都裹疼了,这才恶形恶状地放开她。
他让傅含璎去午歇。
睡得足足的,晚上才有力量。
昨儿熬了一宿,才显得容颜憔悴的傅含璎:……
老老实实睡觉去了。
元昭帝把如意叫进来,又唤来屁颠屁颠,自己跑过来的路九德,令他们传膳,飞快用完后,又去偏殿看三皇子。
“他身体怎么样?每日喝奶几回?尿溺几回?可有夜起哭闹之相……”
元昭帝不懂养孩子,但他会问。
奶嬷嬷们跪着,恭恭敬敬地回答,不敢有半点怠慢。
小文安已经四个多月大了,本就生来壮的他,被傅含璎养的肥嘟嘟的,胖得小脸都凸出来了,从侧面一看,跟小山丘似的。
他会翻身。
小胳膊小腿儿一蹬,就在偌大的摇车里,来回滚动,时不时‘咯咯咯咯’地笑,看着喜庆又招爱。
元昭帝忍不住伸手抱他。
小文安性子随和,不哭不闹,任由他抱,就是偶尔用小巴掌,‘啪啪’扇亲爹的脸。
一边扇,一边露出‘无齿’地笑容。
“哈哈哈哈哈~~”
以元昭帝的身体,小婴儿的巴掌跟‘摸’差不多,他也笑着回应,用脸上的胡子扎他。
小文安左右摇头,‘呯呯’狂扇。
奶嬷嬷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娘嘞。
打皇帝了!!!
三皇子在她面前扇皇帝耳光了!!!
她,她知道陛下疼爱娘娘,也疼爱儿子,肯定不会生气的,但,但,能不能先让她退下,别亲眼目睹。
她好怕啊!!!
元昭帝和小文安的‘你扇我,我扎你’游戏,玩了小一个时辰,小文安累了,喝奶睡着,元昭帝回到正殿,传召路九德,听他禀报后宫诸事。
这一报,天色晚了下来。
傅含璎醒了。
元昭帝赶紧放下公务,回到内寝,陪傅含璎用过晚膳,又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期间,后殿的梅嫔含羞带怯出来,想要面圣,被如意带人堵了。
梅嫔刚想嚷嚷,高喊一句‘烈郎’……
元昭帝已经迫不及待,握着傅含璎的手回去了。
彼时,天刚刚擦黑。
梅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烈郎’,满面温柔笑容拥着妹妹,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
她刚刚补好的牙根,隐隐作痛。
“两小无猜直到今,丙寅鹊脑惯同斟……”
“烈郎,你负我!”
梅嫔白衣若仙,痴痴落泪。
时至今日,她终于没法欺骗自己,含璎不是她的挡箭牌,陛下,陛下变心了!
“烈郎……”
她像个女鬼般,对月呜咽。
身后,侍书满脸苦涩,柔声劝着,心里拼命祈祷:满天菩萨,无论哪路神佛,可千万别让自家主儿这副模样,被人瞧见。
要不然,陛下辛苦祭祀回来,普天同庆的日子,自家主子这白衣飘飘,对月嚎丧……
多不吉利啊。
一个‘嫉妒’砸得实实的,再严重的,万一牵扯着‘怨恨陛下’,或是‘诅咒’之类的,主子有太后护着,自然无妨,但她们这些奴婢……
墨画和美景尸骨未寒啊。
——
梅嫔在后殿里的幽怨,傅含璎和元昭帝当然不知道,他们两人稍微转了两圈,消了食儿之后,便携手回到内寝。
“你们都退下吧。”
元昭帝挥了挥手。
内寝,如意和路九德等人,从善如流的离开,守到门口。
元昭帝半膝榻里,亲手放下帘子。
帝王之尊,以天下养一人。
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能让皇帝双膝下跪的人,的确没有几个,但……
傅含璎做到了。
元昭帝结结实实跪在她面前。
……
傅含璎脑袋撞到床板
“疼疼疼!”
她急的拍打元昭帝的胸膛。
触手邦硬,滚烫火热。
“这回好了吗?撞疼了?”元昭帝笑,伸手去揉她的头顶,见她不适应,又把她侧过来,两人脸对脸。
他亲吻她的唇。
两人翻云覆雨。
对此……
傅含璎表示:她舍命陪君子。
呵呵!
天下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田,陛下能来,她就能来。
今儿她吃饱了,午间也睡足了。
谁怕谁啊?
这一闹,就是半晚上,直到月色过半,三更天了,两人才精疲力竭地停下。
傅含璎双腿打战,眉眼却很艳丽。
她……也素了很久了。
至于元昭帝,跟被什么妖精吸干了精气似的,连洗漱都不想了,搂着傅含璎闭眼睛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