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和二爷这么刺激的吗?大白天的就……我要不要把门关上?
可是打扰到他们怎么办?
思来想去,烟染最终还是默默背对着门口,等到屋内渐入佳境时,她才悄悄将门掩上。
烟雨初歇,苏芷嫣疲惫地躺在床榻上,指尖轻轻划过宋瑾轩的眉宇,他的面容显得格外俊朗安详。
凝视着他,心中暗叹一声,轻轻起身,动作放缓,生怕惊扰了他。
修长的手指覆上自己的小腹,低垂的眼眸中,那抹失落难掩而出。
几滴泪已悄然滑落,落在衣襟上,晕开了一片湿痕。
“烟染……”她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下,抹了一下眼睛,朝门外唤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烟染稳步而入,神色如常,“二夫人,热水已经备好。”
苏芷嫣微微颔首,淡淡应了一声“嗯”,随即回身替宋瑾轩细心掖好被角。
在烟染的搀扶下,她这才缓缓起身。
“二夫人,刚才您母亲来过了,说是让您沐浴更衣后,立即去见她。”
“什么?!”苏芷嫣闻言身子一颤,心头猛然一惊。
母亲来过?那岂不是……
她强压住心底的惊慌,面上却不敢多表露分毫,只得加快脚步朝浴房走去。
沐浴更衣后,苏芷嫣一路疾步赶往东厢。
刚踏入门槛,就看到母亲端坐在中央,脸上乌云密布,怒气显而易见。
“娘,爹呢?”苏芷嫣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局促,随即碎步走上前,撒娇地挽住母亲的手臂。
苏母冷冷扫了她一眼,轻拍一下桌案,“起来!谁允许你坐下了?”
苏芷嫣被这一声吓得一抖,嘴上却依旧软着语气,“哎呀,娘,您这是怎么了嘛……”
尽管如此,她还是乖乖起身站到一旁,心虚得不敢再造次。
“还敢问?!瑾轩他是个傻的,你也跟着他胡来?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苏母一边怒斥,一边瞪着眼睛,显然是十分不满,不过更多的还是针对宋瑾轩。
苏芷嫣低下头,眼神躲闪,双手绞着衣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母亲的训斥声如雨点般落下,她却一句话也不敢回嘴。
或许是骂得累了,苏母叹了口气,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我看你脑子是糊涂了,他就那么好?”
苏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既气愤又无奈。
她再如何不满宋瑾轩,终究抵不过女儿的一片痴心。
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能让一向谨慎守礼的苏芷嫣,做出如此越矩的事,分明是认定了那个人。
然而再如何认定,她这做娘的心里还是不甘,认不下这个女婿。
“好啦,娘,我知道啦,下次一定注意。”苏芷嫣见时机差不多了,忙不迭地撒娇打哈哈。
苏母被她一通软磨硬泡,也不好再继续追究,只得摆摆手,“罢了罢了,懒得再说你。
“五皇子的事情,你爹和我,明日会去族里商议,到时候再替你解决。”
苏芷嫣闻言眼睛一亮,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娘,您和爹最疼我了!”
她撒娇似地扑进苏母怀里,亲昵地抱了抱。
“去去去!”苏母嫌弃地推开她,嘴上却带着宠溺,“这时候才觉得爹娘好,也不知道这几日干嘛去了。”
“我这不是有大事要忙嘛!”苏芷嫣笑嘻嘻地回道。
“对,带着你的情郎四下游玩的“大事”。”苏母冷哼一声,满脸写着嫌弃。
苏芷嫣吐了吐舌头,“哎呀,我现在不是来了嘛~”
母女二人又闲聊了一会,苏芷嫣这才被赶出东厢,眉眼间的愁绪也散去不少。
在东厢廊下的一处阴影里,苏茉禾紧紧盯着苏芷嫣的背影,指尖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眼中满是怨恨。
凭什么?凭什么她犯了错,母亲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训斥几句?
若今日换做是自己,只怕早已被家法伺候了。
越想越气,苏茉禾咬了咬牙,狠狠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花盆。
“凭什么!”她咬牙低吼,沉默片刻,最后冷笑一声离去。
第125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元、苏两家的合作已经进入实际筹备阶段,苏芷嫣虽在等待消息,却并未闲着。
她派出去调查宋淳的探子,终于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根据前世的记忆,苏芷嫣记得宋知行曾提起,宋淳有一笔隐秘而巨大的财源,但始终未透露具体细节。
这个线索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决定顺着方向一探究竟。
“二夫人,我们查到五皇子私下与江都的官员往来颇为密切。”阎策微微俯身,语气恭敬地禀报道。
阎策是苏家的门客,专职负责搜集情报,从商战到政局,无所不探。
自从苏父决定与宋淳正面交锋后,便将阎策调拨给苏芷嫣,全权听命于她。
“具体是哪些官员?”苏芷嫣随口问道,目光仍落在手中的书本上。
“多是负责盐铁税收的官员。”阎策答道。
盐铁?税收?
这两个词让苏芷嫣的指尖一顿,她缓缓合上书本,将其轻轻放在一边。
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似乎被触动了,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靠着椅背,眉心微蹙,试图理清那些模糊的线索。
忽然,一个名字从脑海中浮现——陈录仕!
是了,梅香的父亲,当年正是因为一桩税案“畏罪自杀”。
而后,梅香成为靖王府的婢女,而宋知行则是替宋淳打理庞大的经营产业……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说,从最初开始,这便是一个被精心策划的阴谋?
涉税贪腐,东窗事发,于是推出陈录仕作为替死鬼?
苏芷嫣心头骤然一沉,手指轻敲桌面,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她收起纷乱的情绪,语气冷静地吩咐道:“查清当年江都税案的具体细节,尤其是陈录仕的妻子如今身在何处。”
此刻,记忆的碎片愈发清晰。
她越是深思,越觉得上辈子一直活在精心布置的阴谋之中。
宋淳他会善良到帮助陈录仕假死脱身?
这未免太过天真,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大小姐果然料事如神。”阎策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纸,递到苏芷嫣面前。
“我们在调查时,发现还有另一拨人也在追查,这张纸是他们特意留下的。”
苏芷嫣接过纸页,展开细读,目光逐渐凝重。片刻后,她将纸张投入烛火中,任其烧成灰烬。
纸上写明了当年江都税案中,有一本关键账本失踪,自陈录仕“畏罪自杀”后,账本便彻底消失。
如果上面说的是真的,那本账册肯定是关键。如果能找到它,说不定能扳倒宋淳。
就算无法彻底扳倒,也能斩断他们的财路,这无疑是绝佳的突破口。
沉吟片刻,苏芷嫣神色一凛,“陈录仕没死,想办法找到他,那账本可能就在他手上。”
“什么?陈录仕没死?”阎策惊讶地抬头,“大小姐,您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难道要告诉他,这是前世的记忆?
陈录仕肯定是没死的,前世还见过他,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人眼里透着精明。
又是一阵后悔,她目光淡然地挥了挥手,“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你只管去查便是。”
“是,属下明白。”见苏芷嫣不愿详谈,阎策也不敢再多问,恭敬地行礼后退了出去。
房间内静谧无声,唯有窗外微风拂过的沙沙声。
苏芷嫣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两家的事情一了,她就该起程回去了。
梅香自从上次的事后,就被送往一处隐蔽的宅院软禁至今。
那丫头或许知道些什么线索,却始终守口如瓶。
还有阎策提到的那另一伙人……她的心一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神秘人的身影。
当初春蒐的时候,他出手相助,却始终未曾露面。
他是谁?为何要帮自己?到底是想图什么?
每每想到这里,苏芷嫣便觉得如芒在背,仿佛那人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她暗暗攥紧了拳头,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若能借这次机会将那人揪出,便能弄清他究竟是敌是友。
另外就是宋知行,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又做了什么,全叔那边一直没有书信,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动作。
“二夫人,有家书。”素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芷嫣抬眸,见素心从门外缓步进来,双手捧着一封信,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信,垂眸一看,落款是全叔。
全叔一向稳重,轻易不传信,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拆开信件,略过信中的客套话,当她的视线落到信尾时,整个人脸色一沉——赵若芊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