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懒得与她纠缠:
“边葵姨,你别乱说话,我哥只把我当妹妹的。”
边葵反倒是硬拉着梨初的手不放:
“初初,妈跟你说,其实你哥他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很喜欢你。”
“都怪我,一直害怕流言蜚语,才阻拦你们在一起。”
“我现在不阻拦了,好不好,妈后悔了,现在就成全你们。妈实在见不得你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初初,求求你,你重新给你哥一次机会好不好?”
边葵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闷锤砸在梨初的后脑勺上,震痛后留下久久不息的嗡嗡声。
怎么会这样呢?
向飞临哥哥怎么会喜欢她呢?
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放任向家塞自己进深夜新闻节目、只为了和他错开生活?
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跟别人订婚?
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她,只是冷眼看着她在流言蜚语里独自挣扎?
边葵姨拉着她的手左摸摸右拍拍:
“初初,听话,你就留下来照顾哥哥,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开,说开了就好。”
梨初摇了摇头:
“这不合适。”
眼下,知道向飞临真的喜欢她,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边葵却态度坚决: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哥哥现在在医院躺着,他平时最关心的就是你,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熟悉的人贴身照顾,难道你要做白眼狼吗?”
梨初就这样被强硬地按在了向飞临的病房门口。
边葵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回想了很多事情:
包括向飞临上次送她贝壳耳环时的欲言又止,自己挡在傅淮礼面前时向飞临的错愕,还有酒店房间里的玫瑰花瓣……
好像,一切是清晰了一些,可是……终究是太晚了。
曾经埋藏在心底的少女心事,早已在时间的长河里荒芜掉了。
梨初眼眶被一阵热意淹没,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傅淮礼刚好走了过来,给她递了一杯红糖,语气不咸不淡的:
“刚刚,是抽了你的血去救了你哥哥?”
也对,毕竟他们共感,针头扎进她血管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得到。
梨初点了点头,接过傅淮礼手上的红糖水开始缓缓喝下,觉得身子确实暖了一道.
而此时傅淮礼就在她身边挨着坐下,大手圈住了她,头也顺势靠在她肩膀上:
“我好~疼~呀~”
梨初:“……”
她哭笑不得地从包里掏出一颗糖:
“那你吃个糖?”
“一颗糖就想哄好我?”
梨初又掏出一颗:
“那两颗行吗?”
傅淮礼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像是很快就被哄好了。
梨初想了想:
“傅淮礼,你下午能不能自己先回去,边葵姨说我哥需要人照顾,要我留下来。”
关于哥哥喜欢她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不然日子不用过了,每天都有喝不完的醋。
结果,傅淮礼倒是摆出一副正宫大度的样子:
“那这两颗糖你给他呗,我不要糖了,我要你。”
梨初:“……”
傅淮礼不露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她眼眶红红的,情绪有些反常。
他又不瞎,不至于看不出来。
某种古怪的氛围拨到他脑子里那根敏感的弦,他勾住了她的腰:
“要不,我来帮你照顾你哥?”
第123章你好烧啊
梨初:“???”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突然都跟转了性似的,先是边葵姨,后是傅淮礼……
是她昨晚被迫纵~欲~过度,导致今天打开的方式不对吗。
她用一种带着赤裸裸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傅淮礼,一字一顿:
“你,要留下来照顾我哥?”
傅淮礼的手指在膝盖上看似漫不经心地敲了敲:
“不然呢,你节目不做了?”
“身为投资人,有必要提醒你——最近节目的热度正高,你这个节目制作人今天要是不打一声招呼就翘班不做了,影响的可是万盛集团的品牌力。”
“要不要我让孟庄给你算算一个晚上损失几个亿,然后开个账单让你哥还我,就当做勉强替你收一笔天价护理费了。”
梨初:“……”
这万恶资本家,还挺会算。
可是,且不论他近来因为她的原因和向飞临不对付、吃飞醋,这堂堂万盛集团总裁亲自照顾病人,她也完全不敢想象……
傅淮礼抬手解开了袖扣,煞有介事:
“你会做病号餐吗?你会根据病人的需要给他补充营养吗?”
梨初摇了摇头。
这个,她确实是不会。
毕竟小时候被向飞临惯着,后来又被傅淮礼宠着,以至于她只会帮厨,以及给傅淮礼做一些类似系草莓小围裙和拿拿手机这样的小活而已。
向家给向飞临安排的是带小厨房的高级病房,要是她留下来照顾,大概率也只是能做些端水、喂药、再电话叫餐的事情。
傅淮礼当场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所以你就不适合留下来照顾病人,安心去做你适合做的事情。”
“免得到时候你哥不仅快饿死了,回光返照醒来的时候,还发现自己背上了万盛集团的巨额债务,更死不瞑目了。”
梨初:“……”
好像被他的逻辑彻底绕进去了,竟然觉得有点道理。
其实傅淮礼也不乐意做照顾向飞临这件事,只是——
一个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喝水都要人喂,一个贴身照顾嘘寒问暖,感情这不就轻易地嘘起来、问起来、贴身照顾起来了吗?
而且,他之前自己就曾借着发高烧,死皮赖脸赖在梨初那里不走,这种苦肉计挖人墙角的招数,他怎么可能让向飞临依样画葫芦来一次。
要不是看在向家算是养了梨初这么多年,梨初也真心把他们当家人……不然这趟梨初被抽了多少血出去,他高低都要等向飞临痊愈后,精准到毫升地给双倍抽回来。
傅淮礼敛了敛神色,握住了梨初的手,一顿道貌岸然:
“我不是答应过你,把你哥当成我亲哥,所以我们就是一家人,他生病虚弱,我怎么能坐视不理,你就放心去吧。”
“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梨初看着他看似很认真的双眸,不太放心地点了点头。
“更何况我们还有共感,要是你哥醒来欺负我了,打我了,你可得记得赶回来救我。”
梨初:“……”
另一边,病房里的向飞临缓缓睁开眼睛。
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的身子总归是会虚弱一些,还伴随着发烧,导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拿起手机的时候,里面躺着一条边葵的短信:
“妈已经跟初初说了,让她来照顾你。”
向飞临有些惊讶,但内心还是控制不住有一丝欣喜:
他的初初,要来了。
他的初初心里,还是有他一席之地。
敲门声传来,向飞临想也没想就撑着发烧而虚弱的身体下了床,穿过整个病房打开了门,结果,门外站着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傅淮礼双手揣在西裤兜里,视线慢慢悠悠从他的脸上滑过。
在完美捕捉到他眼神从发光到一秒黯淡的细节后,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嗯,惊倒是很多,喜是一分没有。
向飞临迈着脚步虚弱慢慢挪回了病床,嗓音沙哑地又躺回去:
“你来做什么?”
傅淮礼倒是不客气地不请自入:
“看你单身没人陪伴,我特地来照顾你,不用太感动。不过你既然都能下床开门,我看问题也不是很大嘛。”
“看来是昨晚一个人苦读《孙子兵法》,今儿就用上苦肉计了?”
说完,走到床前,缓缓抬手——
一把冰冷的枪瞬间对准他额头。
“滴滴滴——”
额温枪响起警报声,三十九度。
傅淮礼轻啧了一声:“你好烧啊。”
向飞临:“……”
傅淮礼漫不经心地放好额温枪,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又从病房的杂志架上挑了一本医学杂志,翘着二郎腿坐进了单人沙发,松弛得仿佛回自己家一样。
嗯,看他这架势,是要留下来“照顾”人了。
向飞临有些无奈闭上眼睛:
“我身体不舒服,你自便吧。”
就这样,被照顾者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照顾者坐姿闲散悠然自在。
两人中间不过隔了几米,空气中却仿佛有巨大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