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柜姐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一个个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了起来:
“见……见鬼了?”
“不是……这怎么还有一个?”
“这个才是……那位傅总太太……梨初小姐吧,跟昨天求婚热搜上那个,显然长一样啊?”
“不是,如果这个是傅总太太的话,那刚刚进来那个是谁?我们问她的时候,她也没否认呀!”
“……”
梨初落落大方地承认了:
“我是梨初,也是你们口中的傅总太太。”
“请问你们说的、刚刚进来那位冒充我身份的是哪位?”
柜姐们一刻都不敢怠慢,连忙引着梨初到贵宾区,果不其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木子甚至已经换了一身和她颜色和材质接近的高领连衣裙,正将左手无名指和小指上的戒指优雅地脱在玻璃柜台上,选购着钻石细链:
“就这一条,麻烦帮我把这两个戒指串在链子上,我想改成项链,低调一些。”
那柜台里的柜哥小心翼翼又谄媚地接过:
“好的没问题,傅总太太。”
梨初适时地咳嗽了两声,那柜哥原本不耐烦地抬眼,结果一抬眼就整个人石化了:
“傅……傅总太太?怎么两个傅总太太。”
李木子也回过头,语气倒是温柔且自然:
“原来,是初初呀,这么巧。”
“你看看他们,都把我认成你了,看来我们两个真的很像呢!”
“我认识淮礼哥那么多年,他倒是没跟我说过,你跟我各方各面都这么像。”
那些躲在暗处的柜姐面上谁都不敢做大表情,私底下的群聊和发帖已经炸开了:
[真的太像了!乍一眼谁认得出来啊!差点就得罪真傅总太太了!]
[这一行谁不知道傅总就是常年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戴着银灰色戒指的,早上看到这个假傅总太太戴着一样的戒指,我肯定以为这是他们的情侣款啊!!]
[支持真傅总太太!打倒假傅总太太!我还有他们的签名照呢!当时他们上恋综的时候,我把照片发群里,你们还非说我是P的!不信我!]
[也别一口一个“假傅总太太”了,傅总的那两个戒指可是戴了很久了,万一你们口中这个“假傅总太太”才是真正的归国白月光呢!]
[谁懂啊!我就说来顶级珠宝店打工能吃上大瓜吧!]
[……]
梨初走到李木子旁边的高脚皮凳上坐下,左手优雅地搭在玻璃柜台上:
“发型、妆容、着装风格,并不是谁年龄大,谁就是先来的。”
“连今天的衣服都对照着换了,算是煞费苦心了,说吧,为什么要刻意模仿我?”
“怎么,喜欢我?对不起,你恐怕没机会了。”
李木子只是笑了笑,目光再度落在她那个硕大的绿钻戒指上,一副四两拨千斤的语气:
“想不到,你的戒指上,也有Li的字母样式。”
还在向飞临那里的时候,李木子看似在和傅淮礼叙旧,已经把这句话暗戳戳说给她听了。
李木子的姓氏,是李/Li,和她戒指上刻着的Li,是一样的。
梨初不以为意地轻轻抬手:
“不好意思,我名字里,也有Li。”
“按照你对着号就爱入座的本事,这W城还有姓黎的、姓力的、姓利的,你去民政局门口还可以碰瓷一堆人。”
“不过,这个戒指上的造型是梨子和梨花,如果您眼瞎心盲还没文化的话,就让这些柜哥柜姐们待会儿好好拿本百科全书,跟您科普两种植物的区别。”
第145章她觊觎我的男人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又慌乱的叫声闹哄哄地从外面传来,伴随着玻璃疯狂碎裂的声音,只听得一句:
“就是你这个女人!!你还我哥哥命来!”
一个身形彪悍的年轻男人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满脸恨意地冲了进来,原本站在店门口吃瓜的柜姐们瞬间尖叫着躲避,乱成了一团。
那把水果刀还在一顿隔空乱挥,那男人显然情绪已经失了控:
“我哥明明出车祸的时候,就只是受了轻伤!”
“为什么送医院去不到半小时,就变成了脑死亡?!”
梨初本能地往后躲了几步。
她倒是想起来,这李木子曾经介绍过自己之前是W城的医生。
所以,这个持刀男人,是冲着李木子来的。
是意外的医疗事故吗?
那个男人冲进来的时候,看着玻璃柜台边过于相似的两个女人,明显愣了一下,举着水果刀的手似乎有点颤抖,像是一时间刀尖不知道应该朝哪边去一样。
李木子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故意看了梨初一眼:
“你……认识他?”
轻飘飘又音量刚好的一句话,像极了一种身份提示,那男人在她这句“帮助”下,迅速锁定了攻击对象,直接举起那把刀就往梨初的方向去。
梨初迅速往侧边躲,一不小心腰磕到玻璃柜沿,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此时持刀的男人已是满脸燃烧着怒火,十足像一头发狂的、没有理智去分辨任何事物的野兽:
“就是你这个Jian女人害死了我哥!我现在就让你一命偿一命!”
她顾不上腰上的剧痛,情急之下,猛地一脚踹了刚刚那把带着轮子的高脚凳过去——
男人被撞到了腿,往后踉跄了几步。
梨初顺势把李木子也拉了起来,把她的椅子也踹了过去。
其实,她发誓她很想把李木子也一起踹过去,只是嫌踹她废脚、没准还能给自己再招惹麻烦,还远不如一把高脚椅子好用。
眼见着那男人被两把椅子重重往后撞,梨初当机立断地探出身子,往玻璃柜上的安全按钮一按,木质的VIP隔间防护门瞬间从旁边弹出来锁上,暂时给她们隔开了一方勉强安全的空间。
但也是在门板合上的一刹那,便传来“哐哐哐”一顿猛烈的震颤,甚至有木屑和墙灰掉了下来。
那把水果刀斜斜地劈在上面,这道门已然被他强势劈开了一条大缝。
隔着那条缝,还可以清晰听见男人很脏很脏地、一口一个器官地、破口大骂:
“#@¥%……”
一股冷意瞬间爬上梨初的后背。
上一次,看见刀劈在木门上,还有听见这么粗俗的叫骂,还是在她十三岁那年被绑架的时候。
那时,她和一群也是看起来大概十几岁的男生女生被关在暗室里。
她从五岁起已经被向飞临宠得无微不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一直大哭,带得不少小孩也一起哭了,结果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直接将菜刀劈在木门上,扬言谁再哭,就把谁的手指头剁下来!
当场,哭得最凶那个就被揪出来,按在木桌上,活生生被剁了无名指和尾指,血淋淋的。
后来,她就不敢哭了,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
一直到现在,她都很少再有狂掉眼泪那种大哭了。
她只依稀记得,那天好像还有个大高个的男生是后来被丢进来的,极粗的麻绳把他的双手绑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全是灰,眼角发红,像是噙满眼泪、随时都要哭的模样。
她吓都吓死了,趁没人看见,连忙挪了过去,从裤兜小心翼翼掏出了一颗糖:
[你别哭,会被坏人剁手指头的!]
[给你糖吃好不好,拿着!]
那男生慢悠悠地抬起了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像看智商不高的傻子一样,漫不经心地把自己被死死绑住的手抬起来,丢下一句:
[我看起来,像是有手接你的糖吗?]
哦。
梨初只好帮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
“哐——哐——哐——”
劈门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道华而不实的雕花VIP隔间防护门板已经几乎被劈弯了,显然已经撑不住了。
最怕疯子有力气!
眼下,出警的速度是显然指望不上了。
梨初转过头打量了一眼,看着恰好摸着窗沿站起来的李木子:
“这道门支撑不了多久,开窗,跳下去!”
李木子隔着窗看了一眼外面:
“初初,我们无冤无仇,你是想让我死?”
呵,刚刚锅甩得挺利索,这会儿还跟她“无冤无仇”上了!
梨初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你的医生执照是怎么考来的?”
“这里才两层楼高,你把高跟鞋脱了,只要不是蠢到头朝下地跳下去,最多摔骨折,但等着被门外那家伙冲进来砍,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爱跳不跳,不跳就让开,我先跳。”
李木子迟疑了一下,还是率先爬上去,却整个人死死把在窗框上:
“好高,我害怕……”
那男人似是从门缝看见她们要跑,加快了砸门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