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呼吸再次被更加热切的吻擒住,梨初只觉得耳根发热,无措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像是被人洞悉了心声一般,手腕忽然被人扣住——
原本就因为攥着毛巾、而略带湿润冰凉的手心瞬间触到了那方紧实的腰腹。
身前的人被冰得猛然一缩,由于共感的缘故,梨初也觉得自己的腰都被冰了一下,惊呼之间,那方温热的唇缓缓从她的脸颊向脖颈的方向滑落,随即,就不动了。
沉沉的脑袋耷拉在她的肩,只有高到吓人的体温和沉重的呼吸声。
“淮礼哥?”
“傅淮礼?”
她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肩,纹丝不动。
好像,这次是真烧昏过去了……
梨初扯了扯嘴角,艰难地抬起傅淮礼沉沉的胳膊,一顿费劲才钻了出来。
沙发上的男人就这样侧着身子昏睡着,手臂还保持着刚刚圈着她的姿势,从额头到胸口,都还因为发烧不舒服,而微微泛着红。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梨初只觉得从耳根热到了头顶。
一定是因为他发烧,共感了。
对,就是这样!
梨初别过头去,将身上凌乱的衣服扯好,随后把那方小毛巾沾湿,在他的腹肌上画了个大大的猪鼻子。
——
早上,睡在二楼卧室的梨初是被香醒的。
她睁着惺忪睡眼,隔着栏杆,瞥见一楼半开放式的厨房里,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正站在灶台旁。
伴随着他的动作,搪瓷勺在砂锅里轻轻搅动着,香气便漾了出来。
显然小了一号的草莓花边围裙系起来显得格外紧,倒衬得……宽肩窄腰。
这背影,别说倒是有几分大厨风范。
梨初乍一下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傅淮礼关了火转过身,双手慵懒地搭在岛台上,仰头看她,声音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看那么久,被我迷住了?”
梨初:“……”
“洗漱后下来,可以吃早餐了。”
说起来,这个家伙好像是说过,他有准点吃早餐的习惯。
可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莫名其妙总有一种,他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的感觉……
“我生病了。所以没有虾饺皇和糖沙翁,陪我喝粥。”
嗯,这该死的、熟悉的霸道蛮横感。
但不得不说,这粥还挺好喝的,特地放了姜丝,暖意一下子细细密密地蔓了上来,把昨日海上漂了流又淋了雨的疲惫一扫而空。
傅淮礼缓缓开了口:
“昨晚——”
梨初下意识急于辩解:
“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迎上了某人的挑眉:
“哦?还惦记着。”
梨初差点被哽了一下,立马选择闭嘴,低头喝粥。
一声轻笑从对面传来:
“我是想说,昨晚的节目做得不错。”
梨初怔怔抬头。
所以,他听了自己的节目?
不过也对,昨晚的节目怎么说也是他替傅米米安排的报复环节,他关注一下是应该的。
想起来,昨天小金说的是,万盛集团主动找上门来做的独家授权。
“对了,你怎么会选择我的节目?”
“这个时间段,除了你们那个午夜凶铃直播节目,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
她为什么要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屋外,忽然传来车辆的引擎声,还有急促的门铃声。
有人来了??
梨初下意识看向傅淮礼:
“你让……孟助理来接你了?”
傅淮礼只一味地耸耸肩,又往自己的碗里盛了一碗粥,一副“这次真不是我”的表情。
梨初只觉得神经一紧,谨慎地走到门前,先按亮了对话屏幕。
来的人,竟然是傅米米!!
且不管傅米米要来干什么,要是让她发现自己的亲哥哥从昨晚就呆在这里……
就真的是乱成一锅粥,趁热喝了吧。
傅米米大概是等太久没有人开门,直接清了清嗓子开喊:
“初初你开门呀!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个声线:
“初初开门,我是你哥。”
梨初:“……”
不敢开门,因为你哥真的在我这。
门外的声音自顾自地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初初你听着,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说你可能晕在里面了,让警察和医生来帮我破门了!”
傅米米说着,便掏出了手机。
梨初只觉得头痛。
这傅家兄妹怎么一回事,一个比一个手段多,怪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眼见着门口的傅米米是不会自己离开了,梨初只好选择拉起傅淮礼,一副要把他往楼上推的模样:
“你能不能……上去躲躲?”
她内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哀怨感:
为什么自从和傅淮礼共感之后,有一种每天都在偷情的感觉……
而且还每天都在偷情被抓的、提心吊胆的路上。
傅淮礼这次倒是露出一副“十分习惯偷情被抓”的模样,一手将她按在屏幕旁,顺势俯下身子:
“又躲?这次你想我躲哪里?”
“你的卧室?浴室?还是衣柜?”
他一副勾着唇角,等她做出选择的模样,可说话间,骨节分明的手指却缓缓在那方屏幕的[开门]按键上来回摩挲……
第30章卧室、浴室、还是衣柜?
傅淮礼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梨初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都不想就直接往他的手臂上扑了过去,一心只想要阻止他把门打开。
身子倒是稳稳地被一只大手拦腰接住,但与此同时,她分明看见,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可视对讲屏幕上戳了一下……
完!蛋!了!
好在,门并没有开。
反而是耳畔传来了傅淮礼压低了的气声:
“你要是再不出声回应,她是真的会打电话报警。”
傅淮礼刚刚按下的,是通话键。
屏幕中的傅米米听到了声响,也把手机放下:
“初初,你终于肯接听了,谢天谢地,刚刚差点我就报警了~”
“你快开门呀,我有事找你!”
梨初只好佯装淡定:
“好的,稍等。”
这通话键已经按了,梨初就没有办法和傅淮礼正常交谈了,只好尽可能地用着夸张的口型,比着手势:
[你,快,点,上,去]
傅淮礼却只是不慌不忙地俯下身,声音低沉得宛若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她的心脏上:
“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卧室、浴室、还是衣柜?”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声音过于蛊惑,梨初的耳根不自觉微微发热。
这种问题……问她干什么……
说得好像,是他们两个人要一起躲在里面做什么一样……
她无奈地继续张着嘴型:
[都,可,以]
幽幽的话语却再次贴着耳廓传来:
“我看不懂你的唇语。”
说罢,他倒是直起了身,一副继续等她答复、不然就不动的模样。
门外,是持续拍门、催促开门的傅米米。
门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傅淮礼。
梨初觉得自己上辈子是铁定是造了什么孽,上天才派了傅氏兄妹来惩罚她!
她咬了咬牙走上前,拉着傅淮礼的衣领直接往下拽,踮起了脚,学着他的样子,贴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
“都~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
只要他待会儿能不出现在傅米米面前,上屋顶都可以!
这下,她确保他绝对听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共感,她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呼出的气息,打着旋儿钻进他的耳膜。
耳廓似乎比刚刚还要燥热几分,一阵酥酥麻麻掀向四肢百骸,连心脏都好像漏跳了半拍。
这不应该,是她的反应啊……
梨初下意识抬头,想要去看傅淮礼的耳朵,腰却骤然被人扶住,那方温热的手心就这样将她托着放了下来。
长腿倒是毫不犹豫地一迈,终于舍得往楼上的方向走了。
梨初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确保楼上没有脚步声了才打开了门——
此时的傅米米站在门口,竟委屈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初初~陪我吃早餐吧~”
梨初:“……”
这傅家兄妹连定时找人吃早餐的习惯,都是刻在基因里的吗?!
还没等她拒绝,傅米米已经毫不客气冲了进来,把东西一股脑儿往茶几上摆:大份的虾饺皇、糖沙翁……
倒像是飞临哥哥平时给她买早餐的风格。
傅米米一脸哀怨地看向她:
“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