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缓缓摩挲,捻了一小片西班牙油条刚刚飞溅出来的碎屑。
温热的呼吸伴着低沉的嗓音缓慢落下:
“本来,因为你酒品不好,还差点想撤销这份合同来着。”
“……我哪里酒品不好了?”
眼前的男人抬起手开始掰手指:
“你又亲又抱,脱我衣服,还打劫我的衬衫,早上还抱着我的脖子亲……”
没死透的记忆,把人创得体无完肤。
司机倒是开得很快,抄的都是小路,梨初最终比向飞临早了两分钟跑到了小金门口。
向飞临笑容温暖地倚靠在她那辆车旁,把醒酒汤的保温桶递过去:
“和朋友出去放松一下也好,不要总是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车前盖是凉的,上面落了一两片新鲜的叶子,看起来,确实像是昨晚就停在这里的。
“昨晚我和妈打你电话,你都没有接,我们都很担心,下次记得给哥哥发个短信报个平安。”
梨初一句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接过他手里的汤,还沉浸在差点被抓包的惊吓里,暗暗小口小口地喘气。
“医院准备安排我去L城出差学习半个月。”
梨初忽然想起昨晚评论区中,有不少人谩骂质疑向飞临身为医生的医德,一时间,内疚汹涌了上来。
向飞临抬起手,握了握她的肩:
“瞎紧张什么,和初初没有关系。”
“反倒是我影响了你的工作,害你节目停播,你就当先休息一下,等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哥哥就给你投资一档全新的节目,好不好?”
他手心摩挲着梨初肩膀的衣料:
“初初,哥哥这次出差,刚好需要一个助理随行,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就我们两个。妈那边,我来跟她说。”
梨初怔怔抬头。
要是以前,她应该想都不想就会答应。
当年,要不是边葵姨偷偷改了她报考医学院的志愿,她大概已经成为跟随在飞临哥哥身边的一名小医护。
可是现在……
她低下了头,拒绝的声音说得很轻:
“哥哥,我的节目已经有人愿意立项投资了,我最近会做节目改版,重建团队,所以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去。”
向飞临不免有些警惕。
昨晚那样的风口浪尖,连向家都撤了资,会有人顶着舆论压力也要复活这档节目吗?
他第一反应便是有人趁虚而入,对他的初初提了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梨初猜到自己哥哥会想到什么,连忙补充:
“哥哥您放心,是头部的正经公司,投资意向也是昨天本来就谈下了的……”
向飞临追问:
“投资方是哪家公司?”
梨初想到了昨天,向飞临特地嘱咐她离傅淮礼远点的事情,咬咬牙信口开编:
“那个投资人本来就是我节目的忠实粉丝,长期失眠,要听节目才睡得着,所以才投资了我的节目……”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慵懒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哟!这么巧?”
第44章当着向飞临的面~咬她
刚刚梨初下车的时候,只顾着往小金家的方向跑,倒是完全没有留意傅淮礼的车到底走没走……
他不仅没走,还光明正大地出现了,甚至毫不避讳地跟他们打招呼。
一双修长的腿三两步就走到他们身边,顺势硬卡在向飞临和梨初中间,熟络地也靠在她的车上,倒像是散步散累了,找个地方趁势休息。
漂亮的冰粉色Panamera上,两个男人就这么靠着,一个斯文中带着优雅,一个慵懒中透着锋芒,乍一看倒是像双男主杂志封面那样养眼。
只是对梨初来说——
这两个男人一旦凑在一起,就像是一把刀悬在她的头顶。
毕竟这里并不像是傅淮礼会出现的地方,向飞临很正常地好奇:
“你怎么会来这?”
傅淮礼眼眸微眯,耸耸肩一副无奈模样:
“长期失眠,随便走走。”
梨初:“……”
她不过是随口挖了个坑,结果他不仅对号入座纵身一跳,还要高调地摇着大旗呐喊、让全世界都来围观他跳。
傅淮礼的眼神陡然变得意味深长,故意挑着眉去看梨初怀里的保温桶:
“那是什么?”
梨初扯了扯嘴角:
“这是我哥哥准备的醒酒汤……”
话音未落,大手一兜,原本躺在梨初怀里的保温桶瞬间拎在了傅淮礼的手上:
“飞临,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还喝酒了,这会儿头还疼着呢,谢了!”
梨初连忙开口:
“诶,那是我——”
太迟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已径直将盖子拧开,吹散腾腾热烟喝了一大口,不忘抬手用手背拭了拭嘴角的汤渍。
他丝滑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才慢悠悠地看向梨初:
“怎么,喝了你哥哥~的爱心醒酒汤不乐意?真是小气,那还你?”
他直接把拧了盖子的保温桶递了回来,甚至直接把自己喝过的位置调整到朝向梨初的方向,嘴角微挑地等着她接,一副“你喝,我不跟你抢”的样子。
梨初:“……”
她哪里有胆子……当着飞临哥哥的面、与他间接接吻……
最终还是向飞临出声打了圆场:
“初初,淮礼就这样,你别放心上,下次哥哥重新给你做别的汤。”
他趁势看向傅淮礼:
“昨天的事情,还要麻烦你替我谢谢米米,谢谢她在网上维护初初说的那些话。等我出差回来,我和初初一定会请她吃饭。”
这就是把温柔和礼数刻到骨子里的向飞临。
哪怕前未婚妻在网上大曝他是被甩的那一方,他都只会惦记着——她有在维护自己最宠爱的初初妹妹。
傅淮礼继续低头吹着汤的热气,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哦?出差?”
向飞临微微一笑:
“医院公派,预估会有一段时间。所以我不在的时候,还希望你和米米能多帮我照顾初初。”
梨初吓得连忙一顿摆手:
大可不必……
傅淮礼倒是罕见地抬眸直视向飞临,嘴上答应得爽利:
“好啊~”
向飞临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
“对了,初初说有个投资方是她的忠实粉丝,离了她的节目就睡不着,投资商务类我是不太懂,这个你比较专业,虽说对方也算是正经公司,也希望你能顺带帮初初把把关。”
“哦?”傅淮礼的目光落在梨初身上,“离了她就睡不着的忠实粉丝?挺好的。”
他故意把[节目]两个字给漏了,语气和眼神又偏偏咬得暧昧——于是这句话的意思就全变了。
梨初心底都是满满的羞耻与绝望:
挺好的,挺想死的,挺想换个星球生活的。
也不知是不是汤水热乎,傅淮礼忽然扯了扯领口,顺势松了顶上两颗衬衫纽扣,玩味地砸吧了下嘴巴,像是在回味那醒酒汤一般。
更要命的是,他竟就这样若有若无地舔了舔唇,牙齿轻磨,喉结缓缓滑动了一下。
他唇齿上的力度,就这么赤裸裸地共感了过来。
简直就像……他当着飞临哥哥的面,唇齿厮磨地咬着她……
梨初只觉得脑子“嗡”一声,迅速转过身,几乎是捂着脸落荒而逃:
“我去看看小金酒醒了没?你们慢慢聊!”
向飞临一愣:
“初初她怎么了?”
傅淮礼把那汤一饮而尽,随手把保温桶塞回给向飞临怀里:
“大概是想到她那个忠实粉丝,感动到要躲起来哭吧。”
“……”
向飞临前脚刚上了去L城的飞机,后脚梨初就接到了边葵姨的电话。
先是冠冕堂皇地解释了向家撤资的原因,从舆论压力谈到经济现实,总之希望她能理解养父母的良苦用心,估摸铺垫了有五分钟左右,才进入了正题——
向家给她安排了相亲,要她今晚跟对方一起吃个饭。
所谓的相亲对象,是边葵的远房侄子,叫边耀强,算是梨初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房表哥。
就好像,边葵姨认定她有畸形的“恋兄情结”,便给她找一个替身式的情感落脚处,顺便达到对外撇清她与飞临哥哥不伦关系的目的。
这场二人相亲晚餐,据说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她,倒是提前一小时才知道。
梨初不得不收拾好自己出了门——
毕竟,今晚她相的不是亲,是向伯伯和边葵姨的面子。
若她不去,倒是坐实了自己对飞临哥哥心怀不轨。
她原本以为,这个夜晚会很快过去,毕竟两个人没有相同经历、相同爱好,应该聊不到两句就会散了:
“我妈说,女人还是安心在家相夫教子比较好,事业什么的不重要,你也知道,你现在风评不好,还是不要抛头露面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