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敢多问也不敢再多看两眼,只是远远隔着半米的安全距离,伸直了手把一条素白的浴巾递了过去。
结果愣是几十秒过去了,都不接。
她错愕地抬起头,迎上了傅淮礼淡淡的目光:
“哪来的?”
梨初一怔:
“这是这栋海边度假别墅自带的,每个房间都有准备。”
傅淮礼的眼底透出隐隐的鄙夷:
“我不要,太粗糙。”
梨初:“……”
这个傅娇娇,是不是娇气得太过分了!
毕竟看在他下午抓鱼的面子上,她还是耐着性子问:
“那您自带的浴巾在哪,我去拿?”
“我没带,拿你的给我。”
“???”
她瞬间下意识脑补了一个画面——
眼前这个一米八四的大高个,八块腹肌下围着自己小草莓浴巾,整个就是一个金刚芭比的视觉荒诞。
更要命的是,万一被人看到,岂不是……
见梨初的头瞬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傅淮礼眉头一挑:
“你不方便拿?那我自己去你房间拿。”
说着便毫不客气地、一副要直接往梨初的房间方向去的模样。
梨初几乎是瞬间做出了选择:
相比让人看见傅淮礼什么都没穿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她自然更愿意牺牲一条自己的浴巾!
反正浴巾上也没写名字。
她硬是红着脸把傅淮礼给推回了浴室,一路左看右看鬼鬼祟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行李箱里迅速抽出自己的白底草莓浴巾,又低着头一路小跑回到浴室门口。
全程神经持续紧绷,就生怕有人突然出现,抓她一个现形——就仿佛她眼下抓在手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浴巾,而是抗战时期传递的绝密文档。
她咬了咬牙,像地下党接头那般,把浴巾塞到傅淮礼怀里,正准备低头就跑,手腕却被人拉住,随即低沉的声音落在头顶:
“进来陪我。”
梨初瞪向他,慌忙一边挣扎一边压低了声音:
“你疯了?会被我哥看到的!”
傅淮礼手上的力气没松,只是气定神闲地将她拉近,俯在她耳边:
“你傻站在这里,才会被你哥看到。”
伴随他手腕一个用力,梨初就这样直接被拽进了浴室,整个人被他单手抵在浴室墙壁上。
门才刚刚轻轻关上,楼梯口就传来了向飞临的脚步声:
“初初,你在这一层吗?”
脚步声一步一步接近,每一迈都像踏在梨初的心脏上。
一时间,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庆幸自己被拽进浴室里……
而现在,眼前的男人,呼吸间都是浓烈、充满危险的侵略气息,还伴着几分威胁的恶趣味:
“你也不想你哥哥听到吧~”
“乖乖站好,不要乱动。”
梨初默默捂紧了自己的嘴,只能祈祷向飞临赶紧下楼去,然后傅淮礼保持低调……
果然,低调不了一点。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主动去接向飞临的话:
“怎么?你妹妹不见了,被人拐跑了?”
梨初甚至想用力踹他几脚,又怕那张嘴更不受控制地乱说话,只能忍着。
向飞临在浴室外与他隔空喊话:
“我刚刚看她上来了,却到处找不到她,淮礼,你看到她了吗?”
梨初的背就这样紧靠在浴室墙壁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当脚步声是沿着地板和墙壁传递过来的时候,气氛就更显得格外可怕。
梨初十分确认,向飞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从浴室门那半扇磨砂玻璃上,甚至能依稀看见他的轮廓。
下一秒,浴室的门把手似乎被人往下一拉,梨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停了——
结果傅淮礼唇角一勾,背过手拉开了莲蓬头,水流声一阵“哗啦啦”地传了过去:
“我在洗澡,你那妹妹,是有看男人洗澡的癖好不成?”
浴室外的向飞临顿了顿,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关心则乱,脑洞太过荒唐:
“我再去楼下找找她。”
自始至终,梨初心底那根弦始终绷得紧紧的,直到向飞临的脚步声远去,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洇湿了大片,发梢上还带着水:
“……我得出去了。”
“行。”傅淮礼十分配合地关了水,“一起出去?”
梨初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继续慢!慢!地!洗你的澡,我出去。”
傅淮礼继续装,宛若拿错了柔弱无助小白花的剧本:
“可刚刚,你哥差点推门而入,吓都吓死了,我一个人害怕。”
梨初无情地推开他:
“傅淮礼,你别太过分了,这样下去,我哥迟早要怀疑我们两个的。”
她才刚把手放在浴室门的把手上,背后忽然传来一袭热意——
傅淮礼从背后环着她,那条草莓浴巾轻柔落了下来,将她整个身子裹上。
耳根忽然隐隐约约疼了一下,就好像有人隔着浴巾顽劣地咬了她一口,大手还不忘顺势揉了揉她被打湿的的发:
“别着凉,到时候共感给我,两个人一起打喷嚏的话——”
“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们确实不是一起洗的澡。”
“……”
梨初裹紧了自己的小浴巾,直接冲回房间。
原本她只是想简单收拾好自己,就下楼去找向飞临,避免被误会,却不料……傅淮礼真的如她所说的一样开始“慢慢地”洗澡了。
他这个澡,洗得格外缓慢,连泡沫打在身上都特别细致,时轻时重。
嗯,他洗了一个极其富有技巧性的澡,以至于梨初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只好全程满脸通红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耐心等这傅淮礼把他自己“折腾”完,才敢下楼。
转过走廊,好巧不巧迎面与向飞临相遇。
“哥。”她心跳得很快,但神色仍然装得镇定。
向飞临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初初,你刚刚去哪了?”
第79章亲上加亲
梨初逐渐缓下了自己的心跳:
“下午钓鱼的时候出了身汗,所以刚刚上来换了身衣服。”
在向飞临面前,她不仅学会了撒谎,似乎还越来越淡定从容了。
向飞临只是静静看了她片刻,挽起了袖子,抬手就要去拉梨初的手臂:
“待会儿长辈们都要过来我们这里吃饭,跟我一起进厨房帮帮忙,就跟我们小时候那样。”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梨初下意识心虚地瞥了一眼——傅淮礼正缓缓从上面走了下来。
一边走,还一边毫不避讳地扣着半敞开的衬衫扣子。
他慵懒的目光从向飞临抬起的手上一滑而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哟,传闻中一个没看住、就被人拐跑的妹妹,自己回来了?”
梨初:“……”
向飞临下意识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梨初视线前方:
“初初还在这呢,你先把衣服穿好再下来。”
傅淮礼的眉头微微一挑:
“又不是没见过。”
梨初的脸色白了白。
她确实不仅见过,还摸过,甚至动情的时候,他便最喜欢带着她的手,从他的肩膀一路下滑。
每次都是。
以至于才三天,梨初就被迫和他每一块胸肌腹肌都很熟了……
可这些,是能随随便便就这么堂而皇之说出来的吗?!
气氛陷入微妙的沉默时,傅淮礼的语调缓慢拉长:
“小的时候两家人一起去海边,我哪次不是光着膀子的。”
向飞临算是罕见地冷了冷脸:
“小时候,和现在又不一样。”
傅淮礼只是漫不经心地和他对视了片刻,唇角缓缓勾起,隐隐还带着些迫人的锋锐感:
“哦~你也知道不一样啊。”
空气,似乎更微妙了。
某种情绪在向飞临眼底浮现,他转过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初初,跟我走。”
梨初僵硬地转过身,跟在向飞临后面像个保持固定距离的小尾巴一样。
傅淮礼大步一迈,抢先与她擦身而过,低沉的声音也一起擦过了她的耳边:
“我倒是不知道,在做饭帮手这件事情上,你还这么勤快的。”
“哼,双标!”
梨初:“……”
回想起来,傅淮礼确实给她做过好几次饭,她没有一次帮过厨,每次都是坐在高脚凳上等吃的那个。
甚至有好几次,牛排都是他切好一块递一块过来,塞她嘴里的。
这个家伙,不仅娇气,心眼也简直太小了……
当然,“现在死”和“晚点死”梨初还是拎得清的,默默低下头,朝厨房方向走去。
向飞临的下手其实并不难打,无非就是一些洗菜摘菜的小工作,不累,但也不得空,以至于她得全程待在他的身边,半步都出不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