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撞，阮氏第一时间内，退开了，退后的时候，又撞上了门槛。
所以，林十七去搀扶她。
阮氏摸着后脑勺，捂着嘴，眼神慌张，“我没事，没事儿……”
说完，匆匆地回屋去了。
林十七瞧着她的气色也不太对劲。
感觉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老周家里经济条件改善了，顿顿能吃饱，隔三岔五有肉的，家里所有人的气色都变好了，变红润的，这阮氏却越过越憔悴了，走路都感觉有些飘忽。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十七想多了。
阮氏不愿意与她多交谈，她没有叫住她多说话。
她心里也搁着周琅父子俩人的事情，进屋去了。
周婆子见到她，眉开眼笑，“怎么不在屋里多睡会儿，豆腐坊里有我们就行了，你没事多休息，多休息……”
那话里话外，都是让人朝养胎那方面想。
一屋子上工的人，都对着林十七俏皮地眨巴眼。
周婆子望老四媳妇怀孕的想法，已经人尽皆知了。
全村的人无人不知，前几天周琅两夫妻在屋里歇着，几天没出门，周婆子说在屋里专门造娃娃呢，搞得林十七现在一出门，所有人看她带着有色的目光。
有那冒昧的人，都问她进展如何，是不是有了……
林十七均无言以对。
“咳，我睡好了，咳！娘，我有事想跟您说说。”
周婆子笑道，“啥事儿，直接说？是不是想吃啥酸口，辣口的？娘给你做！”
众人均抿嘴直笑。
林十七尴尬着尴尬着，也就习惯了。
“不是的，娘，去您屋里说。”
周婆子笑得更开怀了。
老四媳妇跟她亲呐！都知道和她说悄悄话了呢。
嘴里却傲娇道，“哎唷喂，你这娃儿麻烦不麻烦，我正忙着呢，有啥事儿不能直接说的，还偷偷摸摸的，这不是打扰我做事嘛……”
手里麻溜地把腰间的围裙取了下来，把手擦干净。
跟林十七出门去了。
其他上工的人，都羡慕道，“这婆媳两人，天天相见，还有说不完的私房话呢。”
“可不是嘛！我家那媳妇见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我家那个见我还如同老鼠见了猫呢，我平时也没有拿她怎么样，只会坏我名声……”
大家由羡慕转为吐槽自己的媳妇。
或者婆婆们。
林十七跟周婆子来到了她的屋里。
周婆子道，“到底啥事儿？莫不是你相公在外面惹祸了吧？还是你们俩真不能生？有什么个中原由跟我说说，不要怕羞，我也是女人家，夫妻间的那点子事，没我不知道的，你看我也生了这么多个数，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幺姑……”
林十七差点呛到。
她可还没有想好与周婆子分享男女房事的那点事情。
“娘，不是……”
周婆子继续道，“哎呀，怕啥羞的？是老四他不行吗？男人要是不行，就那啥不起，还是时间方面不长久？我跟你们说，完事之后，你得让他在里面多停留一段时间……”
林十七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她好像都听懂了，丸辣，她不纯洁了。
“娘，我是说，我想把豆腐方子写出来交给你。”
周琅出去冒险去了，她怕出现什么剧情意外。
以后她要是与周琅不在了，她把豆腐方子完整地交给周婆子，让老周家人好继续过生活。
这也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事情。
周婆子喜欢骂人，说话不中听，但她品行是真没有问题。
不亏待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周家人相处了这么久了，多少也有点感情了，人家拿她们当真正的家人一般看待的，她也希望她们过得好。
“啥？写给我干嘛？我要这个干嘛，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周婆子有些意外。
林十七道，“娘，您是一家之主，我有方子交给我娘，不是应该的嘛。您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就是关键的几味配方成份还不知道，我都完整地写出来，以后我与周琅要是不在家里……”
周婆子听到前面蛮高兴的。
一家之主，嗯。
后面，“你与我四儿不在家里，去哪里？”
林十七道，“我相公这么会读书，将来要是考上了秀才，举人，要出去求学，我不是跟着去嘛，我不跟去，我相公生得好看，要是有野女人看上了他怎么办？他在外面纳了那不三不四的侍妾，我怎么办？您说是不是？”
周婆子顿时气得变脸了，“他敢！老娘不打断他的狗腿！我们老周家可不兴妾不妾的，没有这个规矩。”
话题一岔开，后面周婆子就没有再起怀疑了。
林十七把完整的方子写给了她。
……
二房内。
阮氏在擦洗嘴角。
不是她不想洗，是前几天没有水，没有仔细擦洗干净，现在变成了顽固污渍，每天吃香灰，把嘴角那里吃黑了一圈，又没有好的去污效果的皂角水，现在怎么擦都会有点印记。
第173章 哪能没效果呢
正擦着，王氏摸了进来。
“怎么？被娘又训了一顿？你别听她的，她说话就是放个屁！她就是看你不顺眼而已，你看她对四弟妹，那可是如珠如宝，疼到心坎上去了，你刚走后，她与四弟妹在豆腐坊里说话可亲热了，大家伙儿也都恭维她们，我反正是听了都泛恶心来着……”
“大嫂，娘她就是个嘴快的，娘对我们也挺好来着。”阮氏下意识回道。
王氏冷哼，“哪点好了？在这个家里，她就只对三弟妹好，四弟妹好，对咱们是什么态度？根本比不了，三弟妹是她娘家人，四弟妹会挣钱，咱们俩呢，跟那路边的狗尾巴草似的，我是因为老大不是她亲生的，二弟妹，你就有点冤，纯属是因为你没有生儿子……”
阮氏苦巴巴地抬头，“大嫂，你说吃香灰能生儿子的，我到现在连怀都没有怀上，我也吃了这么久了，是不是没有效果啊……”
王氏眼珠子一转，“哪能没效果呢，你也才吃两个月的，你们吃了三十两的神仙丸，也没有见效的，你再试几个月的！”
阮氏苦着一张脸，“大嫂，这香灰着实难吃了一些，你看我每天走路都没有几两力气，晚上睡觉也睡不好的，总是咳嗽，感觉辣嗓子，我就担心会不会伤身体，反而让我生不出儿子来？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呢？”
王氏见阮氏的气色，有些犹疑。
她眼珠子一转。
她只是想谋一点二房的银钱主意，倒真不想害死她。
可是阮氏这状态确实是有些差，看起来每天晕头晕脑的。
连自己都收索不利当了，天天在豆腐坊里被周婆子骂得傻乎乎的。
连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她娘和她说过，这香灰久吃，是要人命的，顶多两三个月。
眼看着要过去了……
二房的银钱那么好赚……
基本上，相当于她们二房全部人替她上工了。
她现在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事情。
“其他法子，也不是没有，我听我娘说，要去庙里住几日，静心祈福，让菩萨直接知道你的心意，看能不能给你赐一个男丁……”
阮氏露出迷惑之色。
“去庙里住几日？爹娘不会允许的吧！”
王氏道，“你就说，你娘家老子娘病了要回去伺疾几日……”
“这样可以吗？”阮氏抬头。
王氏肯定地点头，“爹娘的性格你不知道？肯定允许的，老周家人讲孝道伦理……”
阮氏认真思考起来。
“住几日，真心怀上吗？住几日要银钱吗？”
“怀不怀上，要看你心诚不诚。不要多少银钱，交个一两半两的就行了，菩萨也不会跟你计较太多。”
阮氏想了想又摇头，“不成，娘定会去我娘家打探情况的，骗了她，她会骂我的。”
……
林十七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
晚饭没见到他们的人，周婆子还问起他们怎么还没有回家？
林十七说，可能是学堂放课晚了，父女俩人留堂了，不用等他们。
两人都有上学的明面理由，周婆子倒也没有多想。
王氏就说，笑死人了，她家大郎以前读书的时候，从来没有被留过堂，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何必非要糟蹋银子去学堂里读书呢，姑娘家有什么好读书的？
都是乡下丫头，将来嫁山里汉，又没有那个嫁高门大户做那当家夫人的命，还需要管理家财，看帐本啥的啊！
反正就是明着嘲讽，林十七也懒得理她。
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还是周婆子听不过去了，怼了王氏一句，四房丫头念书是四房自己出银钱，又不用公中的银钱，你这么眼红干啥？红眼病也是一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