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呜呜呜……”
一声嚎哭，哭开了。
周三郎边哭还边道，“爷，我们好饿，几天没吃饱饭了，给我们买个大馍馍行不行，呜呜呜……”
周老汉一看他们俩人如此狼狈，心疼不已。
又恼他们前几天，跟王氏走了，可这到底是老周家的血脉。
给他们俩，一人买了两个大肉包子。
两小子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了。
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周老汉看他们俩人，这才多久没有见面，两小子肉眼可见，瘦了一大圈。
等他们吃完，他们俩人才哭嚎的说明了情况。
“爷，我们想跟您回家，你还要我们吗？”
“呜呜呜，哥说把我们先寄养在老王家住一段时间，他要去城里找到房子再来接我们，结果，去了这么久没回来，然后，老王家天天要把我们赶出去，还不给我们饭吃……”
“我娘在老王家天天给他们做饭洗衣，累得半死，腰疼病都犯了，她要不做，老王家就把我们赶出去，娘说，出去要被人打死，不敢出去……”
“我们俩出门都天天被打，王家表兄弟打我们不说，街坊邻居也打我们，王家的名声也坏了，说最近生意不好，都怪娘，把他们害了，就抢走了娘所有的私房钱，大几十两，还骂她有钱不拿出来孝敬长辈……”
“让我们兄弟俩人住猪棚……”
“老王家说了，我哥过几天要是再不回来，就把我娘卖给老鳏夫去，把我们也卖到黑窑洞……”
……
周老汉听得脸色铁青。
王氏是罪该万死，休了的妇人，也是活该。
可是二郎，三郎还是老周家的血脉，在外面受这种苦……
但是，他们之前为了王氏，轻易地离开老周家，不让他们吃点苦头，这样就答应带他们回去，就太便宜这两小子了。
最关键的是，周婆子知道了，肯定也会骂他。
还有，周老汉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三个孙子能一起回老周家。
如果由周启南来向他道歉是最好了。
“我们老周家是讲规矩的门户，你们之前一意要出去，选择跟你们的下堂娘走了，这容易，可是再想进来，得看你们的表现了，必须征得家里所有长辈的原谅。想你们也是这么大的人了，道理不用我多说，家里对你们的行为很是失望，特别是你们奶，打小看着你们长大，对你们寄于了厚望，结果，你们俩抛弃了我们一大家子，跟下堂娘走了，连亲爹老子都不要了，咱们老周家不要这样不忠不孝的白眼狼……”
周老汉硬起头皮，教训了他们一顿。
回家去了。
两小子自觉没脸去追，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回到老王家里，王氏闻到了他们俩身上的肉包子味儿，恶狠狠地逼问他们，是去哪里偷了肉包子吃了，不给她这个当娘的带一个回来？
骂他们俩是个小畜生，跟他们爹一样，只顾自己，自私自利……
二郎三郎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又被王氏臭骂一顿。
心里更是心灰意冷。
他们心里那个说话温柔，对他们笑意盈盈的娘，好像再也见不到了，越来越陌生了。
“娘，大哥要是不回来了，我们就回老周家去了，我们本不是姓王，王家容不了我们，也是应该的……”
王氏如同被点着了，“好好好，滚滚滚，我们如今这地步，都是谁害的？都是老周家害的，你们还敢在我的面前提老周家？你们就跟你们爹一模一样的德性，早知道如此，我根本不该生你们下来！”
二郎三郎耷起脑袋，十分茫然。
老周家回不去了，爷奶不收留他们。
老王家又呆不下去了，娘越来越刻薄，越来越暴躁。
他们俩人只有一条出路，去寻找大哥去……
第196章 一切都是恶梦
大哥曾经说过，他们三亲兄弟，生死与共，哪怕前世今生来生，都要一起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当晚，两兄弟就出发上路，出了龙泉镇。
王氏第二天醒来，发现找不到二郎，三郎兄弟俩人了。
她在老王家伺候一家子上下，洗衣做饭扫地担粪的，累得腰痛，每天起床，都是两个儿子扶着起来，今天怎么样也喊不到人了。
她以为是偷跑回了老周家，出去一打听，果然有人说看到了昨天周老汉与两个小子说话，肯定是周老汉把她儿子拐回去了。
就打算去老周家与周老汉理论，要她儿子可以，得赔她钱。
结果，在桃花村门口，就被桃花村的人堵上了，骂她毒妇，再敢踏入桃花村一步，坏了桃花村的风水就对她不客气。
个个朝王氏扔烂菜叶子，吐口水，还有那彪悍之人，拿着刺条，追着她刷，说帮她刷走她身上的罪恶……
王氏到现在才明白，这个世上，只有老周家才是最厚道之人。
出了老周家，外面的世道太险恶了。
她在老周家过得那是一个神仙日子不为过，她以前的男人再没用，也是给她一个名份，替她摭风挡雨，给了她安稳日子。
是她自己不知足。
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她的大郎。
明明应该是风光无限的秀才禀生，只管读书就行了，现在还要操心生计，在外面奔波。
被扔了一身脏污的她，不得不又回到了老王家。
屋里又是被翻得一团乱糟，这是老王家趁她不在，又来翻她的屋子了。
她那天被赶出老周家，没让带东西，她攒的大部分银钱，都藏在老周家里的，身上只藏了十几两银票，早已经被搜光了，她们还怀疑她有。
正准备去理论，王婆子就让她赶紧把衣裳换了，头发梳一下，去相亲。
“娘，我说了，我不相亲，我不会再找男人了，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以后指望大郎过活的，我大郎自会养活我的……”
王婆一个耳朵括子就煽了过来，“你脑子清醒点！你三个儿子都不管你了，都跑了，你现在就是个丢人现眼的下堂妇！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别给脸不要脸的，你个害死人的玩意儿连累我们老王家现在生意都没有了，留在家里，天天被人指点，我们老王家的人都被你丢尽了，现在有个老鳏夫要你就不错了，你还嫌东嫌西的……”
说着，也不给王氏再说话的机会。
示意儿子儿媳一起上，将王氏捆了，嘴堵上了。
用麻袋一装，扛出小门去了，外面有一辆牛车，那牛车一路走，一路走……
山路颠簸，颠得王氏快要吐血。
怎么样挣扎，都没人来管她。
后面，她累了，也就停止不动了。
最后天黑时分，牛车才停了，有人扛着她，又走了一段弯曲的山路。
寂静的山林里，都是野兽的声音。
王氏吓得头皮发麻，这一走又走到了夜半三更。
终于看到了一点灯火，有人家。
是一座破败的老木头房子，一个竹篱笆围的小院子，点着昏暗的油灯。
几个大男人，长相丑陋，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衣着破烂，有的还穿着树皮草鞋。
王氏正准备再次挣扎呼救，就听到他们个个兴奋地看着她，与扛她来的男人说话：
“大哥，又给咱们买了一个媳妇回来啦！”
“不错，这回买的虽然年纪大点，但是，这皮肤长相还不错，摸起来手感应该还好……”
“咱们家里穷，五兄弟，只能共用一个媳妇，她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我打听过，她会生儿子，她生过三个儿子的，以后，咱们让她每年给我们生一个……”
“行行行，都听大哥的，大哥你先睡，我一会儿排队，我们保证一晚上每人只搞她一回，不会再像上次那个，没几天就搞死了！”
“大哥，你快点，我等不及了，这半年都没有睡过女人了，心里想得慌。”
……
王氏听了他们的话，直接眼皮一翻。
晕死过去了。
等后面她醒来，就是疼醒了，身无寸缕，身上趴着几个兴奋到极致的男人……
她感觉这一切都是恶梦。
对，一切都是恶梦。
等梦醒了，她儿子就来接她了。
***
大虞国，京城。
国师院，祭坛。
有一个身穿白衣的曼妙女子，蒙着面纱，在占卜星盘。
占卜完了之后，女子嘴角轻扬，“呵，又变化了。原本大虞最耀眼的南斗星竟然式微了，气运长虹式跌落，其周边的小星一颗颗都黯淡了，有点意思。”
星象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态扑朔迷离。
一旦式微，以后还能再起来吗？
能让南斗星式微的人物，她很是期待。
***
搬家事宜都搞妥当之后，周婆子拎着几小包霉豆腐，去左右的新邻居家里串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