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厉庭舟打出来的离婚协议,掉落在地上。
林弘文不由得握紧拳头,厉庭舟把他们全部支开之后,带走了盛暖。
这种明明知道是被捉弄,却还是被上当的感觉,让林弘文难受极了。
如果只是公司的事情,他可能不会离开。
所以厉庭舟用了双重保险,还从老爷子那里下手。
真够阴险的!
既然厉庭舟通过江砚迟来找他,那他也可以通过江砚迟去找厉庭舟。
林弘文返回车里,先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去查厉庭舟去哪儿了,之后把电话打到江砚迟那里,让江砚迟约厉庭舟去红楼喝酒。
“你怎么不自己约?”
江砚迟真是服了他们两个人。
中午厉庭舟才约过,下午林弘文又来约,这两个男人是把他当成工具了吗?
“在闹别扭,别啰嗦了,赶紧的。”
江砚迟给厉庭舟电话,厉庭舟的手机关了机。
江砚迟也无可奈何,给林弘文回了消息。
“弘文哥,要我说吧,庭舟比你狠,他可是直接关机了,压根不给你找他的机会,要我说,你还是别插手了,换了别人去抢他老婆,我估计他早把人给收拾了,你这是何必,非要跟他闹成仇人吗?大家都是男人,自己的女人不管爱与不爱,也由不得别人惦记,收心吧,嗯?”
江砚迟始终认为是林弘文理亏,毕竟厉庭舟跟盛暖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
“既然联系不上,先挂了。”
林弘文合上手机,揉了揉眉心,江砚迟说得没错,厉庭舟比他狠。
厉庭舟把人藏起来了,估计也不会那么轻易让他找到。
直到深夜,盛暖睡得更沉了一些,厉庭舟才将人抱到床上,单膝跪在床边,替她脱掉鞋子,而后动作轻柔地拉过被子将她盖好。
厉庭舟一整夜都坐在床头。
白色的衬衫腹部处,染着一抹星星点点的红痕。
翌日,盛暖醒来的时候,听到有做饭的声音,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百叶帘透出来微黄的光,还有些微微的刺眼。
房间不大,待她定睛下来,看到一抹高大熟悉的背影。
她撑着身体要起来,身上的肌肉一阵阵酸痛,索性靠在床头,没再动弹。
厉庭舟似乎意识到她醒来,扭头看过来,隔着窗房的玻璃隔断,厉庭舟的眸色晦暗不清。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平底锅内的三明治已经煎好,关了火,装进餐盘,用刀切成均匀的小块。
将炖好的燕窝从锅里夹出来,一起放在托盘上,端着出来了。
步伐优雅稳健,尖挺的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以往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不太平整,腹间更是染着点点已经发暗的血渍。
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弯腰拿过盛暖旁边的那只枕头,托住她的后背,将枕头垫在她腰间。
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盛暖几乎都没有任何表情。
他再温柔,她也没有感觉了。
他伤口裂开,她不会再心疼了。
他胡须长出来,她不用操心帮他换好剃须刀片。
他衣服皱了,她更不用早早起来烫熨。
甚至都不想去了解,现在的他,是虚情还是假意。
都不要重要了。
厉庭舟在床边坐下来,低沉的嗓音很温和,“我带你去洗漱,然后吃早饭,嗯?”
昨天,林弘文给她买了吃的,但她滴水未进。
她不说也不动,厉庭舟便没再询问她的意思,抱起她,去了浴室了。
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没有什么反应,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厉庭舟抿着薄唇,挤好牙膏递给她。
里面的日常用品,都是他一早出去买的。
盛暖木讷地接过,刚将牙刷放进嘴里,她就感觉到一阵反胃,推开厉庭舟,冲到马桶前,呕了出来,厉庭舟慌张过来,轻拍着她的后背。
结果,他在马桶里看到她吐出来的是鲜红的血……
第165章 他慕残吗?
厉庭舟眸色骤变,他扶起盛暖,立刻接了一杯给她漱口。
整个人更加的愧疚。
是他太过了,当真是把她给弄伤了。
他拿过毛巾蘸水,拧干,替她把脸擦干净,甚至帮她把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这才嗓音疼痛地说:“我们去医院。”
想要去抱起她,她却躲开了,转身走去浴室,到厨房里,弄了杯淡盐水漱口。
她不会跟厉庭舟一起去医院的。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得癌症的事,昨晚,她看出来了,即使发生了前天晚上的事情,他仍旧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他总有办法,把帮她的人从她身边支走。
他把她带到这里,算是轻的,她若抗拒,她都不敢想象他会把她带到哪里?
癌症的事,她更不想让他知道。
那是最后一个离开他的方式,她不会让他发现的。
她走到床边,钻进了被窝,躺好,头侧向另一边。
厉庭舟走近,俯身下去,低语:“乖,我们去医院,嗯?”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他着急,却也忍着,好声好气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也在生我的气,但你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去,都吐血了,必须去医院。”
盛暖这才缓缓转过身,朝男人手语:“我为什么会吐血?难道你不清楚吗?”
男人的心脏一阵痉挛。
跟他去医院,很容易会被查出癌症。
她只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厉庭舟冷峻的五官异常蹙成一团,更显愧疚。
片刻后,他才哑着声音说:“你若不想去医院,先吃点东西。”
她指了指喉咙,手势轻轻一抬:“疼,吃不了。”
随后,她将手放进被子里,转过了身。
厉庭舟身形一颤。
想到他的那些禽兽行为,也不敢再提让她吃东西的事情。
只是她不肯去医院,又不肯吃东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怕吵到她,走出门外。
盛暖听到厉庭舟低声打电话的声音。
她拿出手机,将她在妇联和残联举报的资料发给了厉老爷子,包括她去医院鉴定的报告。
【我要跟厉庭舟离婚,他不肯,正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如果你们厉家不能说服他离婚,我只能把这些资料交到警方手里,我是残疾人,司法机关会从重追责,这些事情若是闹到警方,对厉氏的影响有多大,你们比我更清楚!】
她没有时间跟厉庭舟继续拉扯这个案子。
厉庭舟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律师去处理,就算暂时将他拘禁,他的律师也能把他保释出来。
她没多少日子了,离她查出癌症到现在,过去五周多的时间了。
她只想用最快的方法离开厉庭舟。
厉老爷子突然收到盛暖发来的消息,整个人差点都要昏过去了。
厉庭舟居然对盛暖干出这样事情?
他真有这种必要吗?
他若是有需求,盛暖不给,他在哪儿找不到个女人?
盛暖是个哑巴,他那样去强暴,他慕残?
除了这个理由,厉家老爷子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值得厉庭舟去强迫盛暖。
但这事不能掉以轻心。
厉老爷子借着机会索性直接倒了下去。
很快,厉庭舟刚联系了厉家的家庭医生,才挂断电话,厉正南的电话就进来了。
声音十万火急:“庭舟,你赶紧去医院,老爷子昏倒了。”
“昏倒了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不会治病!”
说完,厉庭舟直接挂断了电话。
厉正南对着电话气愤地说:“这个臭小子,爷爷病了都不回来!”
厉老爷子见装病没效,索性睁开了眼,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快想办法,把庭舟给我弄回来!”
厉正南颤着眼皮,疑惑地问:“爸,你没昏倒啊?”
“怎么?我没昏倒你不高兴啊。”
厉正南低咕着:“难怪庭舟不肯回来,指不定是猜到你老人家是装的!”
厉老爷子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有个精明能干的孙子,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厉老爷子转念一想,“那个……正南啊,你现在去墓园,把庭舟母亲的墓碑给损坏,然后给庭舟打电话。”
厉正南一听,脸色大变:“爸,你出的这是什么骚主意,你让我去把书欢的墓碑损坏,书欢夜里来找我怎么办?”
死者为大,有些事情还是得信那个邪,尤其是他们这种看重祖宗庇佑的家族。
“我现在问你,你是怕庭舟他妈夜里找你,还是怕庭舟去坐牢?”
“庭舟犯事了?”厉正南挑挑眉,“不可能,我不信。”
“你是想气死我吗?要不是真的,我能让你去动庭舟他妈的墓碑?还是说你现在装个病,能把你儿子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