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导客气了,我今天是有事而来。”
方导笑了笑,“是为许书意而来吗?”
“跟方导沟通真是无障碍。”
厉庭舟将保存在手机里的那幅设计图拿出来,投放到休息室的大屏幕上。
“方导,这是许书意的作品,还请你指点一二。”
厉庭舟关注着方导的神情变化。
跟他猜测得差不多。
方导眼里有了一抹光,不过那抹光很快又消失了。
厉庭舟便说:“她虽然天赋达不到你的要求,但她有异于常人的努力,方导,你是专业的动画指导老师,我想你从作品中应该能看到她的诚意。”
勤奋和能力,很多时候也能弥补一部分不足。
方导目前估计是一直没有找到令她心仪的关门弟子。
天赋型选手不是那么好找的。
如此一来,许书意的机会自然会变大许多。
方导收回目光,轻笑道:“看来厉总是很想为许书意争取这个机会,不过,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方导请讲。”
“你知道我送给你儿子的那幅动画版清明上河图是谁制作的吗?”
厉庭舟精致的眉眼紧了紧。
他在猜测方导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有些捉摸不透。
“不是方导很心仪的一个学生吗?”
方导低眉浅笑,看来盛暖结婚之后,真是彻底打算把事业给放弃了。
她的丈夫都不知道她的作品。
“是,是我一个很心仪的学生。”不过,方导话锋一转,又道,“上次去你家里,没见着你太太,还挺遗憾的,她一直在家当全职太太吗?”
厉庭舟不太明白,方导为什么会提到盛暖,他还是很客气地答:“是的,她情况特殊,如果出去工作,会比旁人更辛苦,家里有我赚钱,她用不完的。”
看来,厉庭舟是没有让盛暖工作的想法。
“许书意的作品,其实也挑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既然你极力推荐,又如此有诚意,我再拒绝,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这样吧,之前你说你儿子的剪纸是他妈妈教的,我很欣赏她的剪纸作品,你能抽个时间安排我跟她见一面吗?见过之后,许书意那边我能给你答复。”
厉庭舟有些好奇,“方导,你收许书意当学生,与见我太太一面,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等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厉庭舟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便说:“那好,她也在帝都,我尽快安排你们见面。”
第61章 那就离婚,各奔东西
方导惊讶道:“她跟你一起来的?”
厉庭舟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盛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他也不爱撒谎,便说:“她提前一天过来的。”
“好,我等你的消息。”方导抬腕看看时间,“介绍会快要开始了,我不能陪你多聊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祝方导展会一切顺利。”
“客气了。”
厉庭舟和方导一起从休息室出来。
方导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展会厅。
厉庭舟走到外面,点了一支烟。
方导似乎对盛暖的兴趣挺大。
是因为那幅漫版清明上河图吗?
里面融合有剪纸手艺,厉嘉许的剪纸是跟盛暖学的,所以方导是想了解盛暖的剪纸技术吗?
厉嘉许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手工课。
盛暖无非是陪同他剪一剪纸,玩一玩而已,那种普通的剪纸跟漫版清明上河图里的剪纸工艺是没有法比的。
立体浮刻剪纸技术都是有非遗传承的,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学会那样的手艺。
他不认为盛暖陪厉嘉许剪的那点造型,能达到这种高超的水准,无非就是陪陪小孩子的游戏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许书意制作的那幅图,是用电脑技术做出来立刻浮刻效果,之所以还不够完美,大约是不懂剪纸,达不到那样的效果。
方导的那个学生,想必是懂立体浮刻剪纸的技巧。
还真是有点聪明,把这种老手艺与现代动画结合,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制作出那样的效果。
毕竟高超的剪纸技术,那是需要多年的经验积累。
厉庭舟始终捉摸不透,这与盛暖又有什么关系。
也罢,等带她与方导见了面之后,自会知晓。
厉庭舟不打算再进去展会了,他给许书意发了一条信息。
【我有事先离开,你多听听方导的解说,等结束后提前联系我,我安排人来接你。】
许书意收到厉庭舟的信息。
大约知道他还是要去找盛暖。
拦到了一时,拦不了一世。
不过,推迟了一天,也算是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盛暖必然已经难受了。
盛暖到现在都没有通过她的微信好友申请,足以证明,盛暖是很介意她的。
许书意便给厉庭舟回了消息。
【没事,你去忙你的,等结束之后,我自己搭车回去就行。】
厉庭舟开车回到酒店,到盛暖的房间去敲门,人还是没有回来。
他便坐在酒店一楼的大厅里等着。
这一等,竟然快中午了。
盛暖还没有回来。
从来都是别人等他,他还没有等人等过这么久,忍耐度几乎达到了他的极限。
他拨通了盛暖的电话。
如果她还是不接,他只能把这间酒店收购了,到她房间里去!
电话刚通,厉庭舟就听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
他朝门口看去。
盛暖停下脚步,从包里拿手机。
厉庭舟掐断了电话。
盛暖刚把手机拿出来,电话就断掉了。
未接来电上显示厉庭舟。
她眸色顿了顿。
突然,她的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给握住。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手背,熟悉的腕表。
抬起头来。
厉庭舟瞳孔幽深地瞅着她。
下一秒,厉庭舟已经拽着她往里走。
上了电梯,直达顶楼。
盛暖被动地被他牵着,进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进门后,厉庭舟将她按到沙发上坐下,他就蹲在她面前,眸光深沉,“为什么不接电话?”
男人的嗓音略显沙哑。
盛暖低眸瞅着他,西装革履,气度沉稳,依旧风度翩翩,令人着迷。
可她却再也不想爱了。
她抬手,“不想接。”
厉庭舟漆黑的眼底弥漫着一抹不悦。
“你以前不会这样。”
盛暖纤白的指节轻轻飞舞,“你也说了是以前。”
“还要闹离婚?”
厉庭舟好听的嗓音里,染着一层质问的腔调。
“不是闹。”
盛暖眸色寡淡,手势更加坚定了一些。
厉庭舟站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叉了叉腰,站在原地,挪动了好几次脚步后,他又蹲了下来,取下盛暖的口罩和太阳帽。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结婚七年,我们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厉庭舟顶了顶上颚骨,从西装内里口袋里掏出绒盒,打开,送到盛暖面前。
“前天晚上我订了凌晨的机票,在机场看到这枚胸针,觉得很适合你,准备带过来送给你,但航班因帝都有雷暴延误,我没有及时过来,接到你的求救电话,我……”
厉庭舟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接到她的求救电话,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只不过,事情没有那么凑巧,他错过了亲自救她的机会。
最终没有及时赶到她身边。
但整个过程,他是问心无愧的,他不屑解释那些。
作为妻子,盛暖一向贤惠体贴。
他想她也不会为这点小事跟他置气。
他顿了顿,嗓音略带轻哄,“没有陪你,是我的错,礼物收着,别再闹了,嗯?”
男人解释得很真诚。
嗓音亦是十分温和。
可盛暖的唇角却扬起一道嘲弄的弧度。
他给许书意订的胸针,一共二十三枚。
除了许书意今天戴着的那枚,余下的二十二枚,恐怕都是要丢掉的。
他拿出要被抛弃的胸针来哄她。
她是与他领了证的合法妻子。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只配拥有别人剩下的吗?
盛暖别过头,不想再看了。
胸针很精致,很美,钻石熠熠生辉,流光四溢。
那些光,太耀眼,能把眼睛刺痛。
厉庭舟没有料到,盛暖竟然不收。
还无视他的一片真心。
“盛暖,你别太过了!”
厉庭舟语气冷沉了许多。
哄了这么多天,真是越哄她越来劲。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耗在她身上,与她处理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