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书意很尴尬,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说:“我不放心苏楷,我去送送他。”
仓慌出去,心里乱成一团。
厉庭舟这是当着他最好的朋友们,确定了盛暖的身份。
江砚迟看了一眼林弘文,“都走了,你还喝吗?”
林弘文端起酒杯,“心情不好的人走了,我心情好,为什么不喝,陪一个?”
名义上的大舅哥,面子还是要给的。
江砚迟举杯跟林弘文碰了下。
林弘文放下酒杯,“跟庭舟提了吗?”
“提了,他没拒绝,也没答应,不过收了你的项目,也算是默认应下了,你倒是运气好,今晚庭舟老婆出现得恰到时机,话说,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家老爷子有收藏剪纸的喜好,为了哄老人家开心,一个裱画店的老板介绍了庭舟老婆。”
“所以,你约她是为了买她的剪纸?还约在这种地方?”
江砚迟晃着杯里的红酒。
“前面见了个客户,还要再见你们,脱不开身,她好像很急要出售,就让裱画店老板直接带到这儿了,不过,实话跟你说,庭舟老婆那剪纸水平,恐怕百年难遇一个。”
江砚迟轻笑,“你这么高的评价,不会是因为她是庭舟老婆,掺杂了水分吧?”
“至于吗,我家老爷子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能糊弄的,我一年上头可没少搜罗过剪纸工艺品,鉴赏能力也快达到专业水平了。”
江砚迟在想,庭舟老婆为什么着急出售?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盛暖被厉庭舟抱到电梯里,才回过神,挣扎着要下来。
厉庭舟根本没有理会她。
到了车前,周秘书过来开了车门,厉庭舟将盛暖塞进去,吩咐周秘书回西山别墅。
一路上,盛暖都看着窗外。
厉庭舟更是一句话也没有。
车内的气氛白热化,周秘书开着车子,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到西山别墅,将车泊好,赶紧匆匆离开。
盛暖推开车门。
厉庭舟跟着下车。
怎料,盛暖是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厉庭舟的舌尖顶了顶口腔。
合上车门,追上盛暖倔强的步伐,伸手捉住她因走路晃动着的细腕,将人捞回来。
盛暖眸色冷淡,想甩开他,他却握紧她的双肩,不让她动弹。
男人眼皮微微张开,继而深沉地望着她,眸中的冷寒收敛,化为一抹深深的浓稠。
“是不是我不去找你,你就真不会主动回来?哪怕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盛暖在两人面前狭小的空间里抬起手,“是你主动找了,我也不会回来,厉庭舟,我要离婚。”
厉庭舟的眸瞬间变成熠熠的黑暗,冷笑,“所以,那个叶淮远你指望不上,便去找林弘文,我还从来都不知道,你挺关注我的,知道林弘文有胆子跟我对着干。”
男人掌心的力度变松了些,盛暖随即推开他的手,手语,“你想多了。”
厉庭舟站在那里,别墅院里的户外灯光洒在他脸上,倒映着令人心动的英俊。
但盛暖的心不会再动了。
“行,是我想多了,说说看,你找林弘文做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盛暖很清楚,厉庭舟知道她要卖剪纸的话,必然是会继续断她的后路。
而那个林弘文看起来跟他很熟,想必他随便问一声就知道了。
但她仍旧不想告诉他。
这时,一道刺目的车灯射过来。
第89章 她咬破了他的血管!
许书意下了车,匆匆朝他们走来。
她一脸歉意地望着盛暖,解释:“暖暖,你不要生苏楷的气,他从小就是那种嘻嘻哈哈,说话不经大脑的人,我刚刚已经狠狠地说了他一顿,你不回家,庭舟和嘉许都很担心你。”
这些虚伪的话,盛暖听着都觉得恶心。
厉庭舟朋友对她的态度,不恰好说明了厉庭舟对她的态度。
说着,许书意又跟厉庭舟说:“庭舟,你也别生苏楷的气,好吗?”
“我还没那么小气,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
说完,厉庭舟抓住盛暖的手,强行将她拽进了别墅。
许书意站在原地,紧咬着牙关。
厉庭舟真的是越来越在意盛暖了。
今晚,他当着他们,公开了盛暖的身份,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当着外人,公开盛暖的身份?
主卧,盛暖气愤地甩开厉庭舟的手。
她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苦。
她只有半年了,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
他非要把她逼上绝路。
她已经很识相地给他和许书意腾地方了,他还想怎样?
厉庭舟冷眸瞅着盛暖生气的眼眸,他掐住她的下巴,“你这么想惹恼我吗?”
盛暖捉住厉庭舟的手,用力掰开,使劲将他的手甩出去,情绪激动导致手势也跟着激动起来,“我要离婚,离婚,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听不懂吗?”
眼圈都红透了。
一向温柔美丽的眸子,冒着许多小火焰。
厉庭舟突然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
不老实的女人,就该好好调教。
盛暖一边撕扯他的头发,又使劲咬了他的唇,腥咸的味道在他们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如此,厉庭舟还是没有放过她。
盛暖又抬腿,想要踢他。
听说男人那个地方,最是脆弱。
她刚一抬,厉庭舟便将一只腿抵进她腿间,制止住了她的行为。
她仍然还在反抗。
直到她的泪水烫着了他的唇,他才捧着她的脸,松开她。
眼泪顺着她姣好的容颜,一串一串,滴滴溚溚地滑落下来。
眼神悲痛得几乎要碎裂。
厉庭舟的心脏差点滞住跳动,狠狠抽痛了好几下。
结婚七年,他还没见过她这样落泪。
她只会在他身下,承受不住他的时候轻轻求饶哭泣,眼泪也只是一颗一颗的晶莹如天上星,惹他怜爱。
他会放慢动作,怜惜地一滴一滴吻干她的泪珠。
这如水般流淌的泪水,几乎浇熄他心中所有的怒火。
他该怎么哄?
拇指轻拭她的眼泪,温润的嗓音柔得几乎要滴水,“我向你道歉,不该强迫你,乖,不哭,嗯?”
这些迟来的温柔,都是虚情假意。
她不要再上当受骗了。
她抽回自己的脸,侧过身,胡乱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厉庭舟凝眸,目光深切地落在她身上。
自从成为夫妻,每次见面,她都笑脸相迎。
在他身下的时候,柔弱娇羞得像刚刚才盛开的小花骨朵儿。
她总是那么柔和静谧,会将嘉许照顾得很好,会把家收拾得赏心悦目,做的饭菜更是十分可口。
他一直觉得她看似娇弱,实则是个坚韧乐观的女孩儿。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也会这样的脆弱,无助流泪。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挂满泪水的小脸。
“庭舟哥哥,你答应过我和砚迟哥哥玩过家家的时候,你来抢我当你的新娘子,你为什么要骗我,呜呜呜……害得我跟砚迟哥哥都拜堂了,我现在是他老婆了,怎么办?我更喜欢庭舟哥哥……”
厉庭舟蹙眉,闭了闭眼,才缓缓睁开。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一个女孩儿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伤心。
那会儿,他是怎么哄林家那个小丫头的?
他说他陪她去跟江砚迟离婚。
可他怎么能用同样的方法来哄盛暖。
答应她离婚?
那是不可能的。
盛暖再抬起头的时候,泪水已被她擦干,她神情坚定地朝他打着手语,“厉庭舟,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方法,也不能阻止我跟你离婚,你不要以为你冻结我的资金,我就会妥协,整整七年,我从未对你说过一个‘不’字,可我有说‘不’的权利。”
说完,盛暖扭头去拉门把手。
厉庭舟下意识上前,伸手按住了门。
这个姿势,盛暖就在他怀里,他顺势圈住她,喑哑着嗓音哄着,“资金我会去解冻,你厉太太的身份我也会公开,离婚的事,暂且作罢,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离开我和嘉许。”
曾经,她是舍不得的。
可现在的她,还是什么舍不得的。
就算她说服自己,再忍这半年,可她终究还是会离开。
她从二十岁就嫁给了他,人生最美好的七年,全都蹉跎在他的身上。
她现在只有半年了啊。
她曾经还以为,时间能让她捂热厉庭舟的心,等她们的婚姻渐渐变好,她可以有时间去做她喜欢的动画,给恩师一个交代。
也可以再抽点时间,开一个周末兴趣班,教一教剪纸,传承外婆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