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打给张妈,张妈说盛暖出去了。
可把厉庭夏给气坏了,派人四处去找盛暖。
盛暖从西山别墅出来,给林弘文发了信息,问他什么时候把现金拿过来。
林弘文给盛暖回了消息,说是在西山别墅门口中遇到厉庭舟,厉庭舟把钱收了,会转交给她。
盛暖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
厉庭舟正想方设法地切断她的资金,这钱到了厉庭舟手里,想要拿回来,难如登天。
他当真是想要她逼上绝路。
但这笔钱是她自己的,无论如何,她必须打厉庭舟要回来!
当时厉庭舟出血过多,许书意为了他的安全,必然会将他送到离西山别墅最近的医院。
盛暖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仁安医院,在服务台查询到厉庭舟的病房,便上去了。
刚走到厉庭舟的病房门口,厉庭夏握着正在响着的手机从里面出来。
厉庭夏看到盛暖,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我正在派人四处找你,盛暖,你疯了吗?竟然敢谋杀亲夫!”
太恼火了!
盛暖淡漠地看了厉庭夏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盛暖!你给我站住。”
厉庭夏想把她抓出来收拾一顿。
但盛暖还是甩开了她,走进去。
大概是因为厉庭夏的嗓门太大,把厉庭舟给吵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皮。
厉庭夏追进来,抓住盛暖的胳膊,人是紧盯着盛暖,胳膊却指着厉庭舟,斥责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厉家都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一根汗毛,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竟然把他咬成这样……”
说到最后一句,厉庭夏声音都哽咽了,那是跟她一胎所生的亲弟弟,从小都被她疼着的,一想到厉庭舟流了好多血,厉庭夏都心疼得要命。
“姐。”
厉庭夏扭过头,这才注意到厉庭舟睁开了眼。
“庭舟。”她赶紧扑到床边,心疼不已,颤声问,“疼吗?”
“一点小伤而已,既然盛暖来了,你先回去。”
厉庭夏嗓音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她都把你伤成这样,我哪里放心让她照顾你。”
厉庭舟挑眉,“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弱,能被她弄死?”
“我不是担心你弱不弱的事,她把你血管咬破了,你都不还手,万一她拿刀子捅你,你也不还手呢?”
“行了。别啰嗦,你先回去,我有话跟她单独说。”
厉庭夏知道厉庭舟的脾气,没再多说了,她站了起来,路过盛暖的时候,狠狠地瞪了盛暖一眼。
最近的盛暖,简直能把人气吐血。
狼都进窝了,还不知道好好看紧自己的崽,一天到晚净折腾庭舟。
厉庭夏走后,病房的气氛立刻凝固起来。
厉庭舟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拿过枕头,塞在他后背。
他受着伤,一只手在输血,一只手在输液,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很慢。
盛暖站着,冷眼旁观。
倘若是以前,她估计已经心疼得快要死掉,一定忙前忙后地照顾他。
厉庭舟坐好,穿着病服的他,面色略带苍白,却也遮不住他的矜贵气度。
“过来。”
他声线低哑温和,伸手轻轻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示意让她过来坐。
盛暖未动,仍旧站在原地,靓丽的容颜冷沉,她抬手,“我的钱呢?”
厉庭舟掀起眸,狭长的眉眼洒落在盛暖身上,“我是你男人,你跑来医院,连我的伤都不关心一句,只顾着要钱?”
盛暖手语,“关心你的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
她只想要回她的钱。
厉庭舟的唇畔勾着一道浅浅的弧度,“敢情这些天闹来闹去,都是在吃醋?”
“你想多了。”
她很快挥动着手势,回答他。
一开始,她是吃醋。
一心一意深爱的男人,心里装的是另一个女人,在纸上写满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换了哪个女人,都会吃醋吧。
后来,慢慢地变成了心灰意冷。
她给过他一次机会,想要跟他把一切说清楚。
可惜,他都不需要等她跟他说清楚,他用行动给了她准确的答案。
“过来。”
这次他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带着命令的口吻。
盛暖仍旧无动于衷,也重复了一遍她的手势,“我要我的钱。”
“那就乖一点,我自会把钱给你。”
男人的嗓音里多了一股威胁的意味。
手再次轻轻拍了拍床边的空位。
盛暖知道他的脾气,她不按他的要求去做,他是不可能把钱还给她的。
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厉庭舟目光更深地凝视着她,低缓开口,“忘记了告诉你,你今天很漂亮。”
身上穿着一条麻本色的棉麻连衣裙,长度及脚踝,外面披着一件淡紫色的砂洗棉麻开衫,乌黑的直发编成一根松散的麻花辫,垂落在胸前,慵懒的文艺风,衬得她更加温婉娴静。
盛暖蹙着眉头,抬手,“我不想跟你聊这些无聊的话题,把林弘文给我的钱,还给我。”
一向清澈柔和的目光中,弥漫着坚定的躁意。
“暖暖。”
男人温柔低唤她的名字,嗓音好听得令人悸动,“我不想跟你再置气儿了,你咬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得你带着气,下那么重的口,气也该发泄完了,一会儿打完了针,跟我回家吧,要多少钱都给你,嗯?”
语气温淡柔和得像他们在家里的那些争执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盛暖捉摸不透这个男人。
情绪收放自由,内心强大得无人能及。
可她哪里还需要他这些假惺惺的温柔。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你不喜欢许书意的话,我也可以让她搬出去,暖暖,回家吧。”
第92章 这是死刑吗?还缓期……
厉庭舟深沉低哑的性感声线夹杂着许多诱人的性感蛊惑。
稍不留神便会让人沉沦其中。
盛暖有过片刻怔愣,她很快清醒过来。
她用坚定的手势告诉厉庭舟,“除了我的钱,其他的我都不要。”
厉庭舟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晚上在红楼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愧疚。
这些年,确实有些太忽略她了。
她心里有气,闹别扭,也在情理之中。
“你傻嘛,只要你的钱,那你嫁给我这七年不是白嫁了,听话,嗯?”
是啊,七年都白嫁了,他还想要她下一个七年吗?
不好意思。
她没有了。
她只有半年。
最后这半年,她要为自己而活。
“无所谓了。”
厉庭舟瞅着盛暖的手势,薄唇绷得不能再紧了,温润的嗓音变得沉重起来,“你是下定决心要抛夫弃子了?”
盛暖点头。
厉庭舟深呼了一口气,幽冷的眸中神色晦暗莫深。
盛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半晌后,他才徐徐开口,“为什么?”
自从她闹着要离婚,他还没有问过她原因。
多的盛暖也不想说,她很冷淡的手语:“腻了。”
腻了这种令她窒息且看不到未来的人生。
腻了日复一日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
更腻了去苦等一个永远不会爱上她的人。
父也好,子也好,她统统都不要了。
厉庭舟眸色昏暗不清。
她腻了。
是婚姻的七年之痒,痒到了他们?
“你知道,如果我不同意,别说离婚,你可能都没有办法离开我。”
这就是厉庭舟,连威胁人的话都可以说得这么韵味十足。
盛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不会放弃。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她一心想离开,总能找到办法。
男人魅惑的嗓音又传了过来,“即使我们协商好去民政局办离婚证,都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不如给我们彼此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你若还是要离婚,我放你走。”
盛暖眸光停滞。
他很会谈判。
更懂得审时度势的拿捏人心。
他把利害关系分析得十分透彻,让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盛暖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找到敢跟厉庭舟打官司的律师,他的意见无疑是分割他们关系最快的办法。
可厉庭舟是商人。
多狡诈。
精于算计。
她不得不防。
“如果一个月之后,你反悔呢?”
盛暖的手势缓和了许多,厉庭舟知道,他说的,她心动了。
便让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我会请律师拟好协议。”他的语气确定,双眸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现在让律师过来拟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