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瓜看热闹的，有让她出来澄清给个说法的，也有脏字辱骂的……
这把李清妍自己打造的舆论和流量的利剑，刺回到她自己的心脏。
不割肉不见血，却足以致命。
方珹曾在舆论最汹涌的时候，替乔盛意澄清过选她当压轴女模特的事情。
但当时乔盛意名声很差，方珹连着一起被骂。
说他是被乔盛意睡服了，蛇鼠一窝，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那段澄清视频还在，评论区的风向已经完全变了。
乔盛意却放不下心来。
封临在这个节骨眼爆出结婚证，她不认为封临只是出于好心想帮她澄清什么。
他善于布局，这一切的反常背后，必定有更大的阴谋。
即便现在的舆论风向有利于她，她内心依旧惴惴难安。
……
封临挂了叶秀琳打来的电话，一个人坐在婚房客厅的沙发上。
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脑海中浮现出他和乔盛意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乔盛意穿着睡衣，站在流理台倒水。
他把她当成了家里的佣人，她也学着佣人喊他“先生”。
那时候的乔盛意乖巧拘谨，却也会在和佣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大胆跟他提要求，会在他偏袒她时，暗暗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那时候他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女人陷得这么深。
他想他是真的爱上乔盛意了，真的不舍得她离开，没有她的日子，一分一秒都漫长煎熬。
小意。
回来吧。
门铃声响得比想象中快，乔盛意到了门边才发现不是荣安暖。
她犹豫着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叶秀琳。
没开口打招呼，连句最生疏的“阿姨”都没叫。
“他去哪了？”叶秀琳问得直接，眉头紧皱，不似平日那个“笑面虎”。
乔盛意只是回道：“不知道。”
叶秀琳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乔盛意的唆使，但她现在不是来教训乔盛意的。
“小意，我借你手机给他打个电话。”
乔盛意没让叶秀琳进屋，站在门边把手机递给她。
封临被叶秀琳和方浅轮番打电话都没接，却也没关机的原因，就是在等乔盛意的消息。
当看到手机上弹出乔盛意的来电时，他没有丝毫犹豫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叶秀琳着急恼怒的质问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封临沉默了两秒，不悦反问她：“你去找她做什么？”
“我做什么？”叶秀琳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理智，“我还想问问你想做什么？！”
乔盛意冷眼看着，甚至有些扭曲地觉得这是不是封临和叶秀琳故意在她面前做的一出戏，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
她不认为她身上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叶秀琳也参与进来。
封临自己倒是有损人不利己的恶趣味。
“你赶紧把微博删了！就说是被盗号别人P的图！”叶秀琳严辞命令。
乔盛意不知道封临回应了，只听见叶秀琳气急败坏地反问电话那头：“我看你是疯了！”
封临喃喃回了一句：“我是疯了。”
不知道是封临挂的电话还是叶秀琳挂的电话，叶秀琳把手机递还给乔盛意，看着乔盛意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和敌意。
她对着乔盛意嘲弄道：“我真是小瞧你了！”
说完，叶秀琳焦头烂额地一边打电话一边快步离开。
乔盛意站在门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已经结束的通话。
叶秀琳怀疑是她唆使封临发的那条微博？
会这么想也并不奇怪，毕竟这么做完全不符合封临自身的利益，封临不可能平白无故做这种损害自身的蠢事。
乔盛意也想不通。
她刚关上门，封临的电话打了过来。
乔盛意驻足在玄关，听着铃声响了很久。
在电话即将被自动挂断前，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两边都是沉默了。
封临听没有声音，才确定接电话的应该是乔盛意本人。
“在听吗？”他问。
“嗯。”乔盛意不冷不热应了一声。
“我妈没为难你吧？”
乔盛意没作答，反问他：“你为什么要发结婚证？你又在预谋什么？”
电话那头听见封临轻笑出声，即使隔着手机看不见表情，乔盛意也能听出他是在自嘲。
“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卑鄙？”
乔盛意的沉默中，封临接着自己的话说：“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出门的时候，不用再遮遮掩掩的被人指点辱骂。”
乔盛意皱着眉，始终有种猫哭耗子的感觉。
把她害成这样的人明明就是他，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好人。
“我可能要被方家退婚了。”封临似在打趣，听上去落寞寂寥，像是一个即将无家可归的人在寻求收留。
“你要我吗？”他问。
第181章现在你才是小三
乔盛意感觉他像是喝了。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荣安暖。
“要不起。”乔盛意对着电话那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快速挂断电话给荣安暖开了门。
话回得果断，但心里却乱。
不是在乱要不要封临，而是在担心封临要是真跟方浅退婚，拖着不离婚了怎么办？
协议里要求了她必须服从安排，该离婚的时候必须配合，并没有要求封临。
晚上。
李清妍自杀的消息又登上了热搜榜。
这次是真自杀了，吞了一瓶安眠药，在医院洗胃抢救。
可评论区的风向却和造假的那次完全不同。
有说她死有余辜的，也有质疑她作秀的，还有提前给她P好遗照的。
乔盛意亲身经历过这些，李清妍算是罪魁祸首之一。
她没善良到替李清妍惋惜什么，心里隐隐觉得痛快。
甚至阴暗地想，要是封临也能试试被网暴的滋味就好了。
那两本结婚证发出来后，是有声音质疑封临渣男劈腿骗婚的，但也都是在评论区分析猜想讨论，连带脏字的话都没多少。
况且封临发了那条微博后，或许压根就不会再去看评论。
那些苍蝇一样盯着蛋缝的记者恐怕也不敢去封临公司楼下堵他。
再劲爆的消息，也不敢去封临身上挖。
但至少这些记者也没有办法再从乔盛意身上添油加醋写报道了。
……
凌晨一点多。
荣安暖聊完八卦已经在乔盛意身旁睡了过去。
乔盛意不知为何失眠，又或者说这段时间都没睡过安稳觉。
闭上眼睛就觉得脑子里装满了乱糟糟的事情，思绪纷扰，搅得心也跟着凌乱。
“嗡嗡——”放在床边柜子上充电的手机突然亮起了屏幕。
乔盛意抓起手机看了看。
封临的消息。
【睡了吗？】
乔盛意没想回，但下一秒封临就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从楼下角度拍她窗户的照片。
乔盛意微微蹙眉，缓缓下了床，随意地套上拖鞋，一步步走到窗边。
窗帘拉开一条缝，目光穿过夜色，远远地看见路灯下停着一辆车。
车边伫立着一道高大人影，影子被路灯的光拉得很长。
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看到你了。】封临低头发来消息。
像是没打算等乔盛意回复，就自顾自地说：【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封临：【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乔盛意拉上窗帘回到床边坐下，敲字回道：【别来烦我。】
封临盯着这四个字，沉默了很久。
原本心被伤的时候真的会疼。
乔盛意把手机放在枕边躺下，眯上眼睛过了几分钟，她又忍不住拿起手机看封临回没回什么内容。
见没有新的消息，她又把手机放下，翻了个身望着窗户。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连月光都透不进来。
感觉躺了很久很久，脑子越躺越清醒。
听着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下雨声，渐渐变大。
乔盛意翻身起床，穿好拖鞋坐在床边，望了望窗边，转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时又在床边坐了坐，背后是荣安暖熟睡发出的轻微鼾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向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望向那盏路灯。
停在那的车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下的雨已经将地面全部打湿。
乔盛意沉了口气回到床上躺着，心里有些怨自己太容易受影响。
雨接连下了好几天，等来的初春的第一个晴天。
乔盛意这几天宅在家里哪也没去，存了些稿子，小说的故事也接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