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皇后去找老皇帝对峙,皇后占理,老皇帝不承认,皇后带着人来磋磨柳妃的。
温若初心里有了底。
见到皇后,就像是见到救世主一样,她一脸惊恐害怕朝皇后奔了过去。
“母后,救儿臣,儿臣不过是想让柳妃娘娘进屋别着凉了,柳妃娘娘就要掐死儿臣,幸亏黄兰在身边才侥幸逃脱,您瞧瞧柳妃把儿臣抓挠的。”
温若初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得委屈,撩起袖口,白皙纤细手臂上,两道明晃晃血印子。
皇后一身怒气,方才她去御乾宫问翠云居柳妃的事,陛下说从来没下过什么密旨去派人照顾柳妃。
是那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撒谎,那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在陛下面前也说了实话。
柳妃平常厚待他们,他们不忍心看柳妃独自一人吃苦遭罪,自己去伺候的。
和陛下无关,都是柳妃这个狐媚子的错,就知道柳妃是拎不清的,妄图想让她的孩子取代太子,到处邀买人心。
沈飞白死了,柳家都没了,剩下柳妃自己,没想到柳妃的那些狗腿子还忠心柳妃,居然敢抗旨去照顾柳妃。
陛下当时就把那几个太监和宫女打了,还让她来处置柳妃。
皇后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之前她说惩处柳妃,陛下总是推三阻四,她还以为陛下对柳妃生了真情。
如今陛下松了口,不过问柳妃,后宫全权交给她,陛下心里还是在乎她的。
柳妃依着家世和她斗了二十几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委屈。
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磋磨柳妃了。
皇后急切想尽快料理了柳妃,也没细看温若初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形成的,草草扫过去一眼,看上去就是抓挠的。
温若初刚给皇后看完手臂上抓伤,柳妃就冲了出来,头发散乱,眼神癫狂。
“孩子,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
“母后救儿臣!”
皇后正想收拾柳妃。“怕她作甚?”
温若初顺理成章躲到皇后身后,顺带抓了一把黄兰,让黄兰躲在自己身后。
方才是黄兰抢走了柳妃的枕头,也就是柳妃口中的孩子,柳妃是奔着黄兰来的。
外人看来,柳妃就是奔着温若初去的。
温若初又躲在皇后身后。
李公公和采莲挡在皇后身前,厉声呵斥。
“保护皇后。”
柳妃无所顾忌,张牙舞爪朝这边扑的样子,皇后也有点打怵了,尤其是刚才还看到了温若初手臂上的抓伤,若是抓挠在脸上,那还了得。
本想着细细磋磨柳妃,出了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怨气,眼下来看,还不如让她死了的消停。
“疯了,疯了,柳氏胆敢行刺本宫,来人啊,将柳氏就地诛杀!”
禁军挡在皇后身前,隔开扑过来的柳妃,碍于柳妃身份,不敢动粗,硬生生挨了柳妃好几巴掌。
皇后话音一落,禁军没了顾忌,抽出腰间雪亮长刀。
“噗嗤”
长刀刺入柳妃胸口,来了一个对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只一刀,柳妃便口吐鲜血,瘫软到底,没一会就失去了生息,死的不能再死了。
柳妃的眼睛瞪得很大,看向皇后这边,在皇后的角度看,柳妃死不瞑目,是在看她,眼神里带着不甘和恨意。
盯得皇后心里发毛,皇后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柳妃,错开视线,吩咐众人。
“真是晦气,赶紧收拾起来!”
温若初哆哆嗦嗦,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皇后躲避害怕心虚的眼神,她看在眼里。
传言这位年近半百的皇后,信奉鬼魂和神灵。
皇后和老皇帝一样,绝对不是真心待她和沈惊澜,这点温若初心里门清,给她吃的温情糖,里面都是带着有利可图的算计和刀子的。
沈飞白死了,柳妃也死了,柳家覆灭,接下来就要全心对付沈星驰皇后还有老皇帝了。
她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柳妃的“鬼魂”,说不定可以拿来对付皇后。
第152章 关心则乱
荣王府
温若初坐在软椅里,袖子卷起,露出纤细手臂,白皙细腻皮肤上两道刺目的血印子,由着秋菊帮她处理两道不深不浅的“抓痕”。
前阵子温若初没事闲聊提起和沈惊澜刚认识那会,给沈惊澜天南海北搜罗几十种,有愈合伤口去除疤痕效果的金疮药。
沈惊澜心细如发,隔天就带回了孕妇可以使用的金疮药,放在她房间,还说以备不时之需。
她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还真用上了。
秋菊用干净帕子包成圆圆的一小包,沾着金疮药,涂抹上她手臂上,生怕弄疼她似的,动作很轻。
秋菊眼眶微红,“公主从小到大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养着,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
月儿站在一边伺候茶水,也是一脸的心疼,抽抽搭搭。
黄兰面上满是愧疚,“都怪我!”
“是我自己划伤的,怎么能怪你?”温若初赶紧纠正黄兰。
黄兰原是天机阁得力干将,是沈惊澜把黄兰调到她身边,保护温若初的,严格来说不是她的丫鬟。
和秋菊月儿她们不一样,隔着一层,黄兰能在关键时刻,不顾自己退路保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她抬了抬胳膊,“就受了点皮外伤,连皮都没破,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主仆几人说着话,外院的丫鬟隔着门板传话。
“启禀王妃,王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板被推开,沈惊澜急匆匆大步走了进来,垂眼看到温若初手臂上的红痕,墨黑深邃的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心疼,独属于他身上的骇人戾气,又从毛孔里丝丝缕缕地泄出来,周围三丈之内气温骤降。
黄兰一下子就跪下了。
“属下没保护好王妃,属下有错,请阁主责罚。”
温若初怕沈惊澜真的责罚黄兰,赶紧握住的他手解释。
“是我自己划的,和黄兰无关,连皮都没破。”
和沈惊澜说话的时候,连连给黄兰使眼色,意欲让黄兰出去。
黄兰明白温若初的意思,她是天机阁的人,阁主给她的任务是保护王妃,王妃受伤,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她的失误。
失误了,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天机阁规矩。
黄兰没得阁主命令,她不敢动。
沈惊澜注意到主仆二人眉来眼去,手指被温若初祈求似的晃了晃,心底一软。
“起来吧。”
“谢阁主。”黄兰起身,感激地瞅了一眼温若初。
温若初借口肚子饿了想吃东西,让黄兰出去了。
黄兰走出门口,和原本跟在沈惊澜身后的古叔打了一个照面。
沈惊澜听了温若初受伤的消息,心里急切,带古叔回来给温若初瞧伤,大长腿,三步并做两步,又骑着快马,古叔年岁大了,腿脚不利索,跟不上沈惊澜。
就这样,沈惊澜远远地把大夫甩在身后。
古叔扶着门框呼哧带喘。
沈惊澜抬头催促,“古叔,你快过来看看小初的伤。”
温若初都有点心疼古叔一把年纪被沈惊澜折腾,秋菊已经给她涂抹了一层金疮药,她现在丝毫感觉不到疼。
想说真的没什么事,古叔已经过来了。
古叔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夫,搭眼一瞧就看出来不是抓伤,也不严重。
古叔没好脸色地瞅了一眼沈惊澜,故意拧眉叹了一口气。
“幸亏回来得快!”
一个大夫的嘴里说出这种话,可不是什么好话,温若初愣了愣,莫不是她的伤口有什么问题。
有一些毒药初期不会呈现出什么症状,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难道她的伤口感染中毒了,只是她没发现?
她不会要死了吧?
温若初的心都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古叔,等着古叔接来的话。
沈惊澜本就紧张温若初的伤势,听古叔话音落地,他更紧张了,连呼吸都有些发紧。
古叔顶着一屋子人紧张期待又忐忑的眼神,不紧不慢到了一盏茶水喝下,喘匀乎胸口那股气。
沈惊澜急道:“古叔,小初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古叔淡淡扫了沈惊澜一眼,“幸亏阁主回来得快啊,再稍微慢点回来,伤口就结疤了。”
温若初:“……”
沈惊澜:“……”
众人:“……”
温若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古叔,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快被你吓死了。”
古叔放下茶盏,带着几分怨气道。
“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
沈惊澜眼底忧心逐渐退去,坐到温若初身边空位,歉意地瞅了古叔一眼。
“地窖里的杏花酒封存快一年了,正是味道淳厚,走的时候带一坛回去。”
说的是他们之前住的院子地窖里,封存着一百多坛酒,都是果子酒,温若初平常爱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