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温若初的手,动作轻缓下来,缱绻而温柔地亲吻少女的脸颊。
温若初身体里燃着火,不痛不痒的亲吻更难受,手指插进沈惊澜发丝,不耐烦地揪扯他的头发,寻到一双唇瓣,顺势加深这个吻。
沈惊澜配合着,两人唇舌激烈地纠缠在一起,仿佛要对方此融入彼此的骨血。
房间里弥漫着炽热的气息,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蔓延。
这场秋雨到底是落了下来,雨滴拍打窗棱,像是配合着某种节奏,时而低缓轻柔,时而急促猛烈,窗外兰花树似欢愉,又似承受不住雨水的击打,花枝乱颤,增添几分楚楚动人之态,这场暴风雨持续了一整晚。
隔天,云销雨霁,晴空万里。
温若初睡到日上三竿,睁眼打量四周,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身边床铺空空如也。
温若初起身便感觉腰酸腿疼,骨头要散架似的。
昨晚那个戴阎罗面具的人是谁?
说好给人家银子的。
她推门走了出去,才发现她此时在二楼,扶着栏杆向下看去,眼前景象震惊得她不由睁大眼睛。
只见一楼四周墙壁挂满了各种地图、画像和密密麻麻的情报资料,中间圆环形架子分成大小不一有错落有致的小格子,一群人进进出出忙碌着。
她信步走下楼,“你好,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手里捧着锦囊男子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径直从她面经过,自顾忙着整理锦囊里的内容。
天机阁破天荒第一次进陌生人,若是外人闯进来,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但阁主有令,当做没看见。
温若初一脸懵,又接连问了几个人,都遭受到了无视。
这些人,就好像没看见她似的。
要不是温若初确定自己没问题,差点以为自己来到虚幻世界了。
没人搭理她,她便自己走出去。
推开大门,穿过七拐八绕回廊,就是寻常的一个院子,像是一家书坊后院,院子负责印刷装订的小工忙进忙出,墙边整齐码放一摞摞活字印版。
前院是一个临街的铺面,的确是一家书坊,“有间书坊”匾额高悬,字体苍劲有力。
书坊门口往来商贩络绎不绝,说书的唱戏的耍猴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温若初站在门口,恍然,难怪这个地方看起来很熟悉。
这不就是前阵子凌玄澈和温清柔落水,她临时编故事,来的那家书坊。
那这家书坊里面……
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温若初回头看那块“有间书坊”的匾额,这里是天机阁总部!
沈惊澜的老巢!
难怪一直没有天机阁消息,这是大隐隐于市啊。
靠!
沈惊澜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昨晚戴阎罗面具的人就是沈惊澜了。
温若初嘴角不觉勾起,看着病恹恹的,小腰还挺有劲。
温若初回博阳侯府的时候,博阳侯府大门紧闭,整个博阳侯府充斥着紧张压抑的气息,倒不是来自她的苍兰苑而是隔壁温清柔的听雪苑。
昨天在安王府明显是有猫腻,温若初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迈进苍兰苑大门,还没还得及开口问,秋菊像是见到救星似的,扑过来跪倒她面前。
“郡主,您终于回来了。”
月儿更是跪在她面前,要急哭了,上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问她嘴唇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温若初说不小心磕到了,搪塞过去。
温若初一脑袋问号,“我没事,你们快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扶起两个丫鬟,坐到凳子上,让他们慢慢说,昨天是怎么回事。
秋菊擦了擦眼泪。
“昨天您去房间换衣裳,我和月儿守在门口……”
温若初听了半天听明白了,昨天她换衣裳的时候,凌妙找茬说王安如偷了她的簪子,两人吵了起来,还闹到安王妃和王丞相夫人面前,凌妙的簪子丢没丢另说。
王安如和凌妙两人去找长辈评理之后,后院便空了,连伺候茶水的丫鬟都不见了。
秋菊和月儿守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回事闻到一股糊烟味,便失去意识,等再醒来已经第二天了,他们睡在苍兰苑下人房。
两人找过温若初的房间,不见温若初回来,问过冯文,情况和他们一样。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彻夜未归,他们慌了神,又不敢大肆声张恐污了温若初名声。
还听说昨晚侯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温清柔关进祠堂,还让人打了白姨娘,具体什么事,听雪苑那边围得铁桶似的,一点消息打听不到。
也没人注意苍兰苑这边。
温若初失踪的事,秋菊和月儿更不敢说,万一郡主没事,只是遇到哪家贵女相谈甚欢,一时间玩忘了,或是郡主昨晚回来了,早上有出去。
拿不准注意,两人一合计正准备去大理寺找凌玄礼,寻思让凌玄礼私下帮忙找人。
正打算去大理寺,还没他们出门,没想到温若初回来了。
第48章 提上裤子不认账
悬在秋菊心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见到温若初这刻落了下来,一五一十讲述完经过,抱着温若初哭了好一儿,才问道。
“郡主,您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温若初正琢磨昨天应该是凌妙和温清柔联手想辱她清白,她被沈惊澜救了。
温承德为何对温清柔和白姨娘发脾气?
总不至于良心发现为她打抱不平。
倏然听秋菊提了一个敏感话题,温若初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口胡诌。
“还不是那个凌妙和温清柔想害我,用迷香迷晕了我,你们不是也中招了,幸亏得江湖义士相救,把我送了回来。”
“我比你们醒得早,一大早去送那江湖义士去了,你们没睡醒,就没叫你们起来。”
秋菊和月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那义士是谁啊?他怎么知道郡主遇到危险了?”
“行侠仗义的无名氏,好打抱不平。”
温若初赶紧岔开话题,讲了一会《水浒传》,两个丫头听得津津有味,才没继续追问。
几人说着话,沈惊澜一身月白长袍,身后披着玄色披风走了进来,衣角上还沾着灰尘,进院先弯腰对温若初行了一礼。
“郡主。”
昨晚一夜风流,两人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温若初平常神经大条,这个时候再见沈惊澜也生出了几分小女儿家的羞怯,面颊微微发烫。
让秋菊和月儿下去忙,瞄了一眼沈惊澜,温若初低头搅弄帕子。
“以后不用行礼,你的伤可医治好了?”
沈惊澜身形挺得笔直,盯着温若初的眸子晦暗不明,让人瞧不出情绪。
他揉了揉包裹着纱布的手腕。
“昨天玄真子道长为我施了针,昨晚道长说再将养一段日子便可彻底恢复,不必住观里。”
温若初手顿了一下,唇角笑容僵在脸上。
沈惊澜言外之意,昨晚一直住在山上,还特意弄成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刚从山上回来。
温若初确定那家书坊内部,就是书中同描写天机阁的样子。
她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上下打量沈惊澜身形,看不清昨晚那人真容,可从两人身形来看……就是很像啊。
温若初撑着下巴,不承认没关系,差人去问问凤凰山的玄真子和夏分就行了。
温若初面上不显异样,随口道,“你回屋歇着去吧。”
等沈惊澜进屋关上门,温若初秋菊把冯文叫了过来。
温若初低声吩咐冯文,“去凤凰山请玄真子和夏分过来,就说为了感谢他医治沈惊澜筋脉,本郡主要设宴款待他们,快去。”
冯文答应一声,转头就去凤凰山。
温若初靠坐在床榻里,琢磨起温承德为何事发脾气,刚吃完一块桂花糕,石头过来。
石头恭敬禀告。
“郡主,老爷让您去前厅,商讨二小姐出嫁事宜。”
“温清柔要和凌玄澈定亲了?”温若初随口问道。
石头为难道,“不是,您还是先去前厅吧,侯爷等着您呢。”
不是凌玄澈是谁?
温若初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穿上绣鞋,穿过回廊,直奔前厅。
温承德脸色黑如锅底,端坐上手位,地上跪着一个嘴歪眼斜的男子,那男子像是被吓傻了,哆里哆嗦的,一脸猥琐相,让人看了就心生恶心。
温若初进屋对温承德福了福身。
“爹。”
歪嘴男侧头瞄向温若初,“啪”飞到歪嘴男身上一个茶盏,茶盏落地四分五裂。
温承德指着歪嘴男,手气得直哆嗦,厉声呵斥。
“滚出去!”
歪嘴男连磕好几个头,“多谢岳父大人,多谢岳父大人……”
“滚!!”
岳父大人?
温若初挑了挑眉毛,这人不会就是温承德给温清柔选的夫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