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去驿站找沈惊澜的时候,沈惊澜还特意说了走的时辰和路线,他才在那边等着,方才还和沈惊澜一同喝了一杯践行酒,回来就看见温若初来大理寺了。
凌玄礼心底疑惑,谨之不是还说要正大光明地娶温若初?
突然有机会回国了,不至于连送都不让送,他了解的沈惊澜不是绝情的人,就这么放下了?
凌玄礼看向温若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
女子娇俏的容颜稍显疲惫,好像没休息好,一双水润灵动的眸子眨了一下,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难得的心软下来,凌玄礼避开温若初视线,扯了一句谎话。
“谨之也没让我送,大概……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吧。”
秉性纯直的人不善说谎,温若初一眼看穿,这两人穿一条裤子的,平常就经常在背后曲曲她,原本还想在凌玄礼这里找点心里平衡,这下好了,更不平衡了。
心里莫名不是滋味,罢了,反正人都走了。
女皇身体好转,她可以继续当逍遥自在横着走的若初郡主,再不济她还有那块免死金牌。
想到此,心情豁然舒畅开来。
温若初拍了拍衣摆,站起身。
“你们这的厨子会做麻辣兔头吗?”
凌玄礼:“……”
前一瞬还阴云密布,这会就晴空万里了,温若初的情绪转变得居然如此之快,着实出乎他意料,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细腻心思。
不能做麻辣兔头也得想办法做麻辣兔头,凌玄礼不觉轻笑一声。
“能做,我再命人取两坛好酒过来。”
半个时辰后,中军大帐方桌上摆了四道小菜,也不知凌玄礼弄的什么酒,有些辛辣,不大对温若初胃口,却也没要求换。
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沈飞白身上,凌玄礼道,“沈飞白那人太过浮夸,对谨之到是可以。”
温若初端着酒碗,愣了愣,一下子反应过来,沈惊澜没把自己的事告诉凌玄礼。
雍国皇室但凡有一个好东西,沈惊澜都不至于来大虞为质,凌玄礼必然不知内情,才会有此言论,凌玄礼对沈惊澜也不是很了解。
这朋友关系也就那么回事。
沈惊澜是回雍国报仇,但这话没法和凌玄礼说。
不知道过几年传来沈惊澜一统雍国,登上皇位的消息,凌玄礼会不会怀疑自己。
温若初笑而不语,端着酒碗碰了一下凌玄礼的酒碗。
“是不错,你们这的厨子手艺不错,麻辣兔头做得真地道……”
烈酒不同于果酒,几乎是喝上两口就上头,越喝越迷糊,温若初两碗酒下肚,大脑晕晕乎乎。
撑着半天实在撑不住,枕着胳膊趴到桌子上,对凌玄礼摆摆手。
“你先喝着,我眯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感觉身体悬空,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费力地撩起眼皮,眼前是一张近乎完美的侧脸。
瞬间酒醒大半,“沈惊澜……”
第95章 咬痛快了?
沈惊澜垂眸,目光与温若初瞬间交汇,那双眼眸仿若幽邃深潭,平静无波却又似藏着千言万语,好像还多了几分无奈和心疼。
他并未言语,只是手臂微微用力,将温若初抱得更紧,加快了脚步,朝凌玄礼让嬷嬷给温若初准备出来的房间走去。
温若初头脑还有些不清醒,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惊又喜,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酒精作用下,眼神有些迷离,再次确定这人就是沈惊澜。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瞬间翻涌起来,温若初伸胳膊蹬腿挣扎着就要从沈惊澜身上下去。
“放开我,都走了,还回来干嘛?”连送都不让送,哪有这样的,就算是分手,也得好聚好散吧。
沈惊澜充耳不闻,紧紧抱着温若初,脚步沉稳,走到房间门口,一个用力翻转,把温若初扛在肩头,推开房门,迈步进屋,回头关门。
温若初大头朝下挂在沈惊澜肩膀上,眼泪没出息地溢满了眼眶,不知道锤了多少下沈惊澜,整个人被摔进柔软的床铺里。
沈惊澜手臂撑在她耳侧,抬手怜惜地拂她眼底泪花。
温若初躺在床上,两只手抓住沈惊澜伸过来的手,恶狠狠地咬在手腕上,牙齿用力,舌尖尝到一股血腥味。
沈惊澜拧了拧眉,没急着收回手,感觉咬在手腕上的力道松了,开口道。
“咬痛快了?”
温若初松开沈惊澜手臂,整齐的两排牙印上渗着血珠,偏过头,不看沈惊澜。
“你不是走了?回来干嘛?”
沈惊澜俯身盯着温若初,发丝凌乱铺散在枕头上,双颊泛着潮红,两片微微张开的唇瓣艳红,上面还残留着他的血,大概真的是气急了,胸口上下起伏着。
缓缓开口道,“想你。”
温若初微微一怔,从这简单的两个字中,竟听出些许鼻音,看向沈惊澜,新奇地发现沈惊澜眼底是红的。
温若初:“……”
不至于吧,不就咬了一口,那么大的人,至于哭?
底气不足地道歉,“是你先对我摆臭脸的,我憋了一肚子气,我……我……唔!”
话没说完,嘴巴被一个强势的吻堵得严严实实,沈惊澜的吻炽热而急切,似要将心底积攒的情感一股脑宣泄出来。
他的唇重重压上温若初的唇,强势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温若初瞪大双眼,眸中满是惊惶,双手下意识抵在沈惊澜胸口,可他的胸膛滚烫,心跳如雷,这热度与节奏似有传染性,让她的心跳也瞬间乱了节拍。
她本想挣扎,可沈惊澜的双臂如铁箍般紧紧环住她,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吻愈发深入,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温若初只觉呼吸都被掠夺,大脑渐渐空白,只能本能地回应着。
不知过了多久,沈惊澜才缓缓松开温若初,两人额头相抵,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沈惊澜沿着脸颊一路吻到耳侧,低声呢喃,似是质问,“让你等我,你怎么跑来和守正喝酒?嗯?”
两人生活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温若初想做什么,他又怎会不知。
怕温若初多想,特意让范天恩传消息给温若初,今晚会回来看他,回博阳侯府找一圈没见到人,辗转找到凌玄礼这里。
温若初嗅到好浓的醋味,沈惊澜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比她还厉害。
“什么时候让我等你了?你只说不让我送。”
沈惊澜眸色顿了一下,看着温若初一脸不满委屈地和他控诉,很快反应过来传递消息的中间可能出了岔子,面色一下子就软了。
“我的错,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你要等我,用不了多久。”
顿了顿补充道,“别忘了。”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虔诚地舔舐着他留下印记的地方,知道温若初酒醉之后什么德行,没执着地要回应。
是她主动招惹他的,她若是不等他,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永远把她留在身边。
温若初听不懂沈惊澜的话,头脑晕晕乎乎,被沈惊澜撩拨得体内升起热意。
无意识地抬手勾住沈惊澜的脖子,主动迎合。
烛光微动,在墙上映出交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不时传出暧昧声响……
隔天温若初睡醒的时候,身边床铺空空,穿好衣裳,简单梳洗推门出门,屋外稀疏的草木上挂着一层厚雪,士兵操练的声音震天响地传到这边。
不见沈惊澜身影,凌玄礼一身铠甲走了过来。
“睡醒了,早饭给你准备好了,早些用吧。”
“多谢。”
隔壁房间准备了清粥小菜,边上放着一碗芙蓉汤,温若初酒后隔天习惯喝一碗芙蓉汤暖胃又养精神。
坐到圆凳里,端起芙蓉汤抿了一口。
“沈惊澜什么时候走的?”
凌玄礼顿了顿,昨晚沈惊澜的确是来过,走之前托他照顾温若初,还特意嘱咐不让他告诉她。
“呃……谨之不是昨天刚走?”
温若初:“……”她锁骨上的牙印是狗咬的?
温若初放下汤碗,简单吃了点粥和包子,盯着凌玄礼的眼睛。
“凌大人,你真的很不善于撒谎。”
说完用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
“多谢凌大人款待,被褥我带走了,一会给你送一床新的过来。”
温若初的确是有喝酒忘事的毛病,可她又不傻,在外面喝酒,绝对不会喝到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程度。
况且昨晚凌玄礼的酒只是浓烈了一些,没什么后劲,沈惊澜回来的时候,她差不多都醒酒了。
沈惊澜说他会回来。
书中沈惊澜离开大虞之后,的确是率领大军回来了,是为了温清柔。
那个时候沈惊澜已经成了雍国皇帝,眼下,雍国老皇帝还没咽气呢,按书中大致时间推算,沈惊澜大概三年之后统一雍国各部,登基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