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韵在华姨的瞩目下,翻开了那一页,展开竟然是四页,但就记录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现在都不在国内了,有没有去世,我也不知道,都是八十年代就离开国内的人。”华姨开口,手接过名录,看着上面的名字。
“许郑薇,张百合,当年与你奶奶是手帕交,这两位老师,我也是听你奶奶以前说起过的,她们三年少时同在一家绣房学习,其中这个许郑薇本是苏绣的传承人,你奶奶的位置该是她的,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二位最后都没留下来,相继出国深造了,你奶奶每每提及的时候,总是惋惜,一别半生,再无相见,如果你能把这两位其中的一位找出来,哪怕是她们后人带着作品来参展,我相信,这次绣展会一鸣惊人的。”
华姨满怀期待地说道。
司韵已经汗颜了,看着名册上的名字。
八十年代就离开的人,现在往哪找,如果她们还在苏绣这一块发展,这些年自己不可能没听过这两位大师的名号,但,真的没什么印象。
“我曾经在海外的一个拍卖会上瞧见过一个作品,一个小屏风,就是一款很简单的绣品,但确实是苏绣,且很像你奶奶的绣法,落款叫蔷薇,我在想,那会不会是许老师的作品。”华姨突然补充了这么一句,让司韵顿时来了精神。
“有就好办多了,我这就收集。”司韵顿时有了点信心
“司韵,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了,我还是希望你多为自己考虑,绣房如果有一天真的支撑不住,你也还是要继承你奶奶的绣法啊,不能让她的手艺失传了,明白华姨我的意思吗?”华姨有些心疼地说道。
司韵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知道的,我会重新拿起针线的。”
“这就好。”
门被敲响,小寒探进头来。
“韵姐,有人找你,一个……帅哥诶。”小寒夸张地说道。
司韵一愣。
“帅哥?”
“看着像个学生啊。”
“!”司韵猛地站起身来,华姨一惊。
“谁啊。”
“我……朋友。”司韵心虚道,快步到门口,就看着大门口杵着的男人。
这家伙不睡觉,跑来这干什么?不是警告过他,互不干涉生活吗?
果然小的有些不好管教啊。
“你怎么来了?”司韵上前问,工作室里已经不少人好奇地投来了目光,司韵哼了哼嗓子。
“先跟我进办公室吧,小寒,给客人倒杯热茶。”司韵一本正经地开口。
小寒点点头,冲着纪寒萧挥挥手,眼里都是爱心,司韵给忘了,自己这小助理,妥妥的颜值狗。
纪寒萧一进去,人就被按在了门上,司韵整个人压了下来。
这句不是壁咚所致,而是怒火中烧。
“我跟你说过,没我允许,不准在我工作的场合出现吧。”
“我记得。”纪寒萧看着她起伏的胸膛,眉眼里带着笑意,司韵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就发现这狗弟弟在欣赏什么。
“你……”司韵刚想后退,纪寒萧双臂搂住了她的腰身。
“小心点,别摔了,姐姐。”
“放开。”司韵命令了一句,纪寒萧乖乖地松开了,司韵呼吸不顺,后退几步,平复心绪,转头看向他。
“你来这干什么?如果你不服从我们的协议,我随时都可以解除和你的关系。”司韵掷地有声地说来,纪寒萧眉头蹙了下。
“姐姐这么无情吗?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个……”
“闭嘴!”司韵耳尖都红透了,瞪着这个看似一脸无辜的弟弟。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纪寒萧也没再逗她,而是拿出一份刚在打印店打印的租赁合同,递给了司韵。
司韵迷惑之际,纪寒萧已经开口。
“我记得合同条款,不能随意出现在你工作的场合,但我是来谈合作,以合作伙伴的身份来的,这不违反协议吧。”
司韵翻阅完,也不顾他辩解啥。
“你要租用我的韵荷院?”
“是,那院子挺大的,就我们俩住有些浪费,不如把其中一栋别院租给我如何?我会……”纪寒萧的话没说完,一道冷声打断了他。
“纪寒萧。”司韵整个气息都冷了,纪寒萧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冷意。
“你得寸进尺了,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一个大学生做我协议的丈夫吗?因为大学生相对单纯,比起爱钱如命的男模,或者已经出入社会的上班族,大学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我就是不想在你身上花任何心思,才找得你,如果你想从我身上妄想得到一些不该想的东西,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司韵没有一丝含糊,仿佛前日里在昏暗房间里来回大战三百回合的不是他们一般。
纪寒萧眼眸淡了几分,最终上前拿过了她手中的合同。
“是我冒昧了,打扰了,下次我会注意的。”他是真诚的,因为什么呢?或许是司韵眼中的那份抗拒让他后知后觉,那座院子或许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座院子、自己住的地方,它可能还有别的意义存在,而自己的冒然行为,很不对。
司韵看着他拿着合同二话没说就要走,完全不是死皮赖脸来讨便宜的那种,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等人走了,她猛地起身,想追出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她还能真把奶奶留给自己的院子给出租不成。
酒店。
“老大真的能找到新的办公室吗?”
“到底是谁这么王八啊。”
梁柏安打了一个喷嚏,眼神满是嘲弄。
“给我盯紧了,谁敢收留他们,都封杀了。”
“明白。”
第18章 .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告状
司韵收到梁柏安电话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我在绣房外。”
看着挂掉的电话,司韵嗤笑了一声,随即继续埋头工作,十分钟后,短信来了。
“再不出来,我可以让那家伙的日子更难一点。”
“!”司韵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划着平板的手都定住了,脑海里都是纪寒萧离开时的背影。
他,他被梁柏安针对了,司韵顿时懊恼了一下,她给忙得一时没设想到。
司韵把查询许郑薇的平板塞进了包里,快速地出了绣房,直奔熟悉的车前。
梁柏安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身影。
“上车。”很满意,他认为自己是给足了面子来的,她就该乖乖听话,不要再继续惹怒自己的,否则,只会让她更难受。
“你对他做什么了?”司韵问了一句。
梁柏安嘴角的笑容僵住。
“你要继续跟我讨论别人的话,我会很不开心,司韵,你想用他来气我,那也太不够格了,我随手都能捏死的家伙,你觉得我会把他放眼里吗?我只是想教他做人,让他好好学学这出入社会的道理。”
“梁柏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司韵看着眼前的男人,跟随他身后多年,难道真的是灯下黑,自己一直认不清他的全貌吗?所以现在每一分的相处都让她对这个曾经爱慕十年的男人感到失望和恶心。
“我什么样,司韵,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跟绵绵订婚,就是权宜之计,我他妈的怎么为你付出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为这么已经跟我撒泼多久了,倒是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梁柏安倒打一耙。
司韵被教训的一愣,要是以前,她会伤心的要死啊,梁柏安的宠溺向来有迹可循,对她发怒几乎寥寥无几,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个多月,他们已经爆发过多少次争执了,司韵想起来第一次。
那天的梁柏安,因为司绵绵的一个甜点而冲自己发火的画面。
司绵绵掉落的芒果甜点,是她过敏的东西,她连碰都会翻红疹的,可是梁柏安却说她非要立架子,想要给司绵绵下马威,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意如潮水一般,汹涌退去了。
“梁柏安,你口口声声地说爱我,到底哪里爱我了?明知道我芒果过敏,却还是让司绵绵往我手上推那蛋糕,明知道我有多宝贝自己的双手,却还是要我为她剥栗子壳,什么人都可以做的事,你非要我做;明知道我多么在意婚姻,你还是不顾我的意愿,和她订婚,你说你爱我,或许是以前吧,现在的你,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爱意,也不需要你宽宏大度地跟我解释,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在你决定订婚的那一刻就说清楚了。”
司韵清晰地告诉他。
梁柏安气得下了车,捏着她的手腕。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继续爱你了,在你选择司绵绵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分手了。”司韵继续回答。
梁柏安猛地一拳砸在了车上,响声让司韵内心一惊,但面上不显,只是继续平静地看着这动怒的男人。
“昨天那么多人看着你跟司绵绵订婚,你现在明目张胆地下车跟我拉拉扯扯,你就不怕招人口舌。”从一开始这人不下车,不就是怕被别人拍,所以司韵这么一说,梁柏安下意识地观望四周,确定没人后,松了一口气,那模样让司韵觉得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