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看着孟玄珩越发红的耳垂和绷紧的下颌,唇角轻勾起一抹弧度又落下。
耳语完退开时,她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淡然模样,恍若方才那些故意的小把戏不是她做的。
时卿瞥见孟玄珩故作淡定的样子,转身后在孟玄珩看不到的地方,笑的得意又狡黠。
孟玄珩望着时卿远去的背影,幽暗晦涩的眸底翻涌着,薄唇微张,缓缓呼出一口气。
时卿快要走到林子处的时候,看到了从林子里走出来的萧安三人。
萧安快步往前跑了两步,握住时卿的手,将时卿上下打量了一遍,见时卿身上没有伤,一直紧张担忧的心才放了下来。
时卿安抚道:“放心吧,我们都没事。”
“剩下的事情,孟玄珩和牧久会处理的,我们先回去。”
“好。”萧安应着。
两人带着李家两兄弟往村子里走去。
回去的路上,李鸣问了时卿好些问题,听着时卿和孟玄珩两人就打倒了赵明带来的那一群人,满眼崇拜的望着时卿。
李鸣这年纪还正是年少,梦想着可以成为大侠锄强扶弱的时候,所以一路上兴奋的问了好些问题。
这一次,时卿没有再嫌他话多,反而是耐心的回答了他的每一个问题,还答应,会教他两招。
他们回到李家的时候,李庄、赵萍夫妇还没回来。
时卿就在院子里教李鸣招式,萧安在旁边和李柏一起玩。
等孟玄珩处理完事情回来时,推门而入,看到院子里那和谐美好的一面。
时卿听到开门声,站起身看去,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孟玄珩,却发现孟玄珩的衣服和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孟玄珩快步走到时卿面前,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到时卿面前,他手中握着的正是河对面的花。
“你喜欢的花,我不想你留下遗憾,便又摘了一些,不过沾了水,有些不那么好看了。”
他抬手弄了一下那些花的形状,面上闪过一抹淡淡的沮丧。
“你要是喜欢的,我们以后可以在院子里种一些,这样你就能经常看到了。”
孟玄珩望着时卿,眉眼间尽是真挚。
时卿低头望着面前的花,那花上还沾着水珠,湿漉漉的,就像此刻的孟玄珩。
时卿抬眸望着孟玄珩,一些湿水的碎发散落在额前,正午的阳光散落在他脸上,点漆般的眸子似有亮光流动。
她看了看孟玄珩,又低头看了看花。
这些花虽然湿漉漉的,但有着水珠相配,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晶莹光泽,并不显狼狈凋零,倒是有种别样动人的美。
就像此刻的孟玄珩。
时卿伸手接过了那些花,唇角勾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花很好看。”
孟玄珩一直关注着时卿的表情,见时卿笑了,他也展露了笑意,神情愉悦又满足。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下水时的难受、寒冷,一切都值了。
一旁的萧安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脸上满是开心和欣慰。
这时,一直未动的牧久悄悄走到了她的旁边,将手中的花环举到了萧安眼前。
萧安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小小花环愣了一下,转头望着身侧的牧久,惊讶了一瞬,又有些欣喜,“给我的?”
牧久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些羞涩,他将手中的花环往前递了递,眼神移开了些,都不敢直视着萧安。
他小声说道:“回来的路上摘的,花太少了,有点小,我太久没编了,不怎么好看,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扔掉。”
萧安伸手拿过花环,看了看那花环的大小,随后套在了手上,大小正好。
她将戴上花环的手伸到牧久面前晃了晃,笑的明媚,“我觉得挺好看的啊,一点都不丑。”
“我记得你之前都不会编,当初还是我教你编的。”
“这么看来,当时我没教错人。”萧安笑盈盈的望着牧久。
牧久对上萧安的视线,眼睫颤了颤移开了视线,他面色平静,实则心跳早已不受控制。
*
孟玄珩带着时卿几人出去,去看被绑在村口的赵明兄弟俩。
两人披散着头发,衣衫凌乱不堪,手脚都被绑了起来,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旁边围了一圈人,正在拿着东西砸他们,有烂菜叶,还有石头。
方才孟玄珩让牧久带着令牌去找了更高一级的官员来,这才知道兄弟俩无恶不作,贪污、强抢、杀人、抢功名。
孟玄珩直接下令,将赵明的举人和他兄长的知府全都给撸了,还有那些帮他们为非作歹的尽数斩杀。
然后将这兄弟俩两人绑在这示众,不仅任由这里的人打骂出气,还给他们浑身都涂了蜂蜜。
如今是冬季,粮食少,那些老鼠苦寻吃的不得,如今有这么明晃晃的两个“大粮食”在这,它们定是能饱餐一顿的。
这也是时卿方才给孟玄珩出的主意。
因为这事一闹,这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孟玄珩的身份,那些深受赵明兄弟俩迫害的人都来感谢他。
回京的那天早上,孟玄珩给李家留下一些钱财,时卿把所有吃的和晚上画的厚厚一本练武招式的册子留给了李柏和李鸣。
然后一行人在他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驾马车离去。
*
回京城的路上。
时卿有些累了,就直接躺在马车内的床上睡了。
床不小,时卿睡在上面也还有空余,孟玄珩就坐在床边的位置。
一开始孟玄珩还在看书,但看着看着他的心思就飘到了时卿的身上。
他侧了侧身子,垂眸望着正在睡觉的时卿,神色逐渐变得温柔。
就在他正看的入神时,马车突然停了,孟玄珩心思全扑在时卿身上,反应不及,直接扑了过去。
第47章 柔弱公主VS疯批摄政王(47)
孟玄珩扑过去后立马用手撑住身体,才没有压到时卿身上去。
望着还在安稳睡觉的时卿,他缓缓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反应快,没有吵醒她。
马车外传来牧久的声音,“主上,方才突然有只野猫跑了出来,您没事吧?”
孟玄珩瞥了一眼安睡中的时卿,言简意赅地回了两个字,“无事。”
牧久听着孟玄珩的回答,放下心来,继续架着马车,然后继续默默地听着萧安说话,偶尔回应几句。
马车内。
孟玄珩最初的那丝紧张散去后,视线不由得被时卿紧紧吸引住,挪移不开,气息变得不稳。
他看得入神,却并不知道时卿在他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就醒了。
孟玄珩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时卿,温柔情深的眼神一点点地描摹着时卿的眉眼轮廓,像是要深深刻印在心里。
他就那样看了许久许久,最后他也只是将床角的毯子扯来盖在了时卿的身上,又坐了回去。
时卿感受着身上柔软的毯子和孟玄珩远去的气息,心底泛起一丝疑惑。
方才她感觉到了孟玄珩变得急促、粗重的气息,和上次孟玄珩突然失控亲她时一样。
却没想到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给她盖了一个毯子。
凡人真是复杂,她有些不明白。
*
回到京城之后,孟玄珩想着他答应时卿的条件,立马就找了御膳房做饭最好吃的御厨学做菜。
没有学之前孟玄珩觉得做菜是件简单的事情,可是当他真的学了之后才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十八般武器里随便拎出来一样,他都可以耍上几下,但是这菜刀,他就是用不惯,切出来的菜大小不一,薄厚不一,奇形怪状的。
而且炒菜时热油还会溅出来,小小的油点落到手上却能那么痛。
炒菜时还要把握火候的大小,一不小心就糊了,不糊炒出来的味道也很奇怪。
明明是同样的食材,御厨做出来的就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但他做出来的却是发黑的乱糟糟一团。
是他自己看了都嫌弃的,更别说让时卿喜欢和满意了。
孟玄珩看着他面前那几盘根本入不了口的菜和手上的水泡,眉头紧蹙。
当时,时卿为了他学做菜时,是不是也受了这么多痛和辛苦?
可那时的他却一心只想着时卿出宫的事情,就那么糟践了她的心意。
孟玄珩越想越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过分。
一旁的御厨见孟玄珩眉头蹙起,脸色也越发难看,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御厨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摄政王是第一次学做菜,做成这般样子,已经是很不错了。”
“想当年奴才第一次做菜时,还不如您今日,做菜这件事都是需要不断练习才能做好的。”
孟玄珩听着御厨的话,转头望向他,“第一次学做菜,是不是都会被烫,要吃苦头?”
御厨立马点头应道:“是啊,是啊,都是这样的,被烫,被烟熏都是再正常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