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伸手将祁沐手里的湿巾抽了出来,“你身上也沾了血,擦擦吧,我自己来。”
祁沐看着空掉的手心,修长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望着时卿擦脸的举动,也没再说什么,抽出湿巾,将他自己胳膊上的血迹擦干净。
简单的擦了一下后,祁沐带着时卿出了暗牢,去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那是汪抻给他留好的房间,虽然他很少来住,但里面的东西都很齐全。
祁沐把时卿带进了房间,“你先洗一下,我去给你拿身衣服。”
时卿转身进了里面卧室的卫生间里。
祁沐转身出了房间,去到外面,找了一个女生,让她去给时卿准备一身合适的换洗衣服。
然后他又回了房间,坐在沙发那等着。
不一会儿,门铃声响起,祁沐起身去开门,那个女生把手里的衣服双手递给祁沐,“这是您要的衣服。”
祁沐接过衣服,走进卧室,他刚准备拿个凳子放到卫生间门口,用来放衣服,卫生间的门就开了。
祁沐手上的动作微顿,抬头看去,就看着时卿穿着一个浴袍走了出来。
祁沐望着时卿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还有走动时,隐约会露出的白皙长腿,视线微滞,凤眸不由得暗了几分。
过了几秒,祁沐反应过来他一直盯着时卿看,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立马移开了视线。
祁沐稳了稳心神,等心情平静一些后,直直地望着时卿的脸,把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这是干净的,你待会儿换上吧。”
时卿伸手抓住祁沐递过来的衣服,祁沐见时卿拿住了衣服,就松了手。
却没想到时卿没抓好,下面的裙子掉了下来,随之还有夹在上衣、下衣中间的内衣,掉在了裙子上。
祁沐望着掉在地上的内衣,愣了两秒,随后他猛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尴尬又羞赫,耳垂都红了。
“我……我出去等你。”
说完,祁沐连时卿都不敢再看,立马转身往外走去。
时卿望着祁沐泛红的耳垂和透着一丝慌乱的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没想到,这祁沐还挺纯情的。
祁沐快步走到了外面,顺带着立马关上了门。
关门之后,祁沐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他不想去想那些,但脑袋就像是不受控一样。
越不想去想那些,脑子就会浮现有关的画面。
祁沐快速地摇了摇头,松开手,快步走到客厅的窗户边,打开窗户,吹着风。
凉爽的风拂过脸,吹了一会儿后,祁沐发烫的脸温度降了下来,理智回笼,也冷静了些。
不一会儿,开门的声音响起。
温声,祁沐回头看去,就看到时卿从里面走了出来,望着换了裙子的时卿,祁沐的视线微怔,一抹惊艳之色自眸底闪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时卿穿裙子。
白色的衬衣配着淡蓝色的半裙,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青春,多了一丝清冷的淡雅。
祁沐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饮料,走到时卿面前,扭开瓶盖后递到时卿的手里。
“喝点水吧。”
时卿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祁沐看着时卿还湿漉漉的头发,“怎么没吹头发?”
时卿咽下口中的饮料,如实地回道:“懒得吹。”
“不吹干,容易受凉生病,还可能会头疼,更严重的湿头发吹风会面瘫。”
祁沐伸手握住时卿的手,带着她转身走进屋内,让她坐在床上。
“在这坐一下,我给你吹。”
祁沐转身进了卫生间,把吹风机拿了出来,插上电,开始给时卿吹头发。
祁沐望着时卿,开口问道:“那些妖是之前害你被抓起来做研究的吗?”
时卿:“不是。”
“一开始,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后来被抓走死里逃生的那一次,我将那个妖的妖力吸收后,倒是突然想了起来。”
“本来我想着告诉你,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还不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后来就……”
时卿的话说到一半顿住,后面为说尽的话,两人心里都清楚。
祁沐吹着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黯淡了些,面上浮现出歉意和内疚。
时卿瞥见祁沐脸上的表情,狐眸微闪,精光自眸底深处掠过,稍纵即逝。
她继续说着:“我不仅想起了我被抓走研究的事情,还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当初,我父母被朋友背叛、设计,被害死,那些妖和机构的人都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我也是因此才会被抓走研究。”
“虽然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但我那时候太小的,想起的也只是一些片段,并没有完全想起。”
“像现在,我只能记得我父母惨死时,那满地的血,却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脑海中只有两个模糊的面容。”
时卿的头低了低,面上划过一抹悲伤。
“我不明白,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信任的朋友勾结外人害死,而我,也沦为他们的研究对象,若不是我寻着机会逃了出来,或许不久之后,我也会被害死。”
“可能就算我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为我的死难过,我就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了的可怜虫。”
时卿的声音很低,字里行间透着悲伤和一丝自嘲。
第110章 薄情腹黑祁总VS白切黑狐妖(40)
望着时卿这般样子,祁沐心口一窒,心疼不已的同时,还有对自己的唾弃和止不住的内疚。
时卿她经历了那么多,却还是愿意相信他,甚至在想起以前的事情后,还愿意救他。
可他却辜负了这份信任和真心。
祁沐将吹风机放下,屈膝半蹲了下去,伸手握住时卿的双手,仰头望着时卿,温柔认真的眼神中夹杂着丝丝心疼。
“不是,你不是可怜虫,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存在。”
“如果你真的出了事,别人或许不会难过,但你的父母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我想,当时遭遇危险时,他们也一定拼死保护过你,所以,他们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或许是因为两人差不多的遭遇,所以祁沐说着这些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了以前他妈妈保护他的那些画面。
祁沐想着,他的妈妈一定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或许,他是该放弃以前的那些执念,开始新的生活了。
带着妈妈的期待和爱,继续活下去,活得开心肆意,这样才对得起妈妈拼死的保护。
祁沐心底有种慢慢释怀了一些的感觉。
祁沐紧紧握着时卿的手,仰头满眼认真的望着她,“你父母的死,你放不下,我就陪你一起复仇。”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等仇报完了,你要走出来,不要让自己一直活在仇恨里,磋磨了往后的时光,好吗?”
祁沐知道陷在仇恨和执念里的滋味,外人看他或许是光鲜亮丽的,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没有一刻活得像自己,他给自己织一个网,每时每刻都紧紧地勒着自己,喘不上气。
他不想时卿像以前的他一样,封闭自己,一辈子活在执念里。
时卿垂眸望着身前的祁沐,他主动的蹲下了身子,好似已经对她完全倾心,所以自愿放低姿态。
时卿微微俯身,凑近到祁沐面前,勾唇笑了起来,方才温润的面容瞬间沾染上一丝疯狂。
“可我已经回不去了,祁沐,自我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就是已经将过去那个单纯、愚蠢的自己扼杀了。”
“我已经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恶人了。”
祁沐望着时卿脸上的神情,幽暗的墨瞳中闪过一抹心疼,他望向时卿的眼神越发坚定决绝。
“那我来当你的刽子手,就算是沾满血腥,我也陪你一起。”
时卿望着祁沐眼神中的坚定,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明艳、张扬,萦着笑意的狐眸轻挑,眼波流转间潋滟着一丝说不出的魅惑。
“祁沐,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你可想好了,若是再有一次,我一定会亲手废了你,把你制成傀儡。”
“然后让你日日夜夜看着我与别人在一起,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痛苦绝望地活着。”
时卿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疯狂和危险。
此时的时卿就像是一只色彩鲜艳引人夺目的蝴蝶,振翅欲飞,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触摸,可是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迷惑,那些夺目明亮的颜色里其实沁满了剧毒。
祁沐窥见时卿显露而出的疯狂和恶劣,没有丝毫退意和惧意,他仰头凑近到时卿面前,漆黑的墨瞳紧盯着时卿的眸子,眼底是温柔的爱意。
他的唇瓣微动,一字一字地说着:“祁沐会一直陪着时卿,永不后退,绝不后悔。”
他的语气诚挚,透着一丝虔诚。
说完,祁沐抬了抬下巴,慢慢的吻上了时卿的唇,动作轻柔不已,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温柔又有力,坚定又虔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