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要帮你看着吊瓶。”黎付踌躇一下还是打定主意不离开，他已经猜到安墨要打给谁。
为了避免安墨又搞出点什么事，他不得不看着她。
他不走安墨也没理他，现在时间就是黎楠楠的命，她直接拨通了张希的手机。
“喂，你好。”张希微不可闻的鼻吸声，透过手机传来，安墨就知道她刚哭完。
“我安墨，不要开免提，你现在身边有没有别人。”安墨余光扫了眼黎付。
“有，我爸妈跟婆婆都在，还有个女警。”张希从善如流关掉免提，她自己都没明白为什么这么听话。
“孩子没找回来，先闭嘴！不要哭，现在!马上去按住李芬，问出她到底把孩子卖给谁了,听见了吗？”
安墨语气中的疯狂像是有传染力一般，电话那头张希呼吸都重了些。
闻言黎付一惊他伸手想抢手机，安墨反手一推，可她力气不够，没推动黎付整个人扑在安墨身上。
第14章 她的孩子去哪了？
“砰”
他这一动作直接把旁边立着的吊瓶打翻，安墨顺势把手机拿远，直接顺着黎付的体重，一把扯出针口。
没有按压少量鲜血飞溅，顿时雪白的被单上，染上朵朵红梅。
“你出什么事了？”张希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巨大的响声问了句。
“没事，我现在回来。”黎付成年男人的体重，安墨被他压的够呛，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好，你们小心点。”电话那头，张希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挂断电话后。
“你怀疑我母亲，有什么证据吗?”
当他听见安墨猜测母亲才是卖掉楠楠的真凶，黎付怒火中烧不断质问安墨，好像这样就能躲避现实推卸责任。
他很想固执的相信，母亲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昨天的视频已经狠狠打了他脸。
昨天的打击还没缓过来，今天的打击更甚。
有时候他还在想，如果楠楠是男孩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母亲会很疼爱孙子，他的家庭还会像以前一般和睦。
很快又把这种想法抛之脑后，他甚至唾弃起有这种想法的自己。
楠楠是女孩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现在要做的就要尽快把孩子找回来。
黎付痛苦和愧疚的神色没保持多久，很快又变得刚毅坚定。
他的变化安墨看在眼里，并对他的质问不予以理会，她挪开黎付就收拾东西，赶紧赶慢往南山医院赶。
南山医院
张希慢慢放下了电话，孩子没找回来她万念俱灰，缓缓地把头转向，躺在家属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李芬。
李芬恍恍惚惚正接受警察给她做笔录，并附带警察硬核安慰。
黎付打电话过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期待从她嘴里得到好消息。
张父倒是看出来女儿情绪不对，小声问她，“希希，你要不要躺下歇歇。”
张希缓缓摇摇头，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她目光上下打量完李芬，扶着张父的手走向李芬，细密的冷汗从额间缓缓渗出。
在场的人都以为她要安慰婆婆，没有阻止，李芬甚至隐晦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看到她。
直到她坐在床边，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掐住李芬的脖子。
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面对面的李芬才看见她眼底盛满的血腥和吃人。
“说，你把我的孩子卖哪去了？”
李芬被掐的透不过气，她好歹是做惯农活的人，手不断的扑腾打向张希。
张希才生了孩子，忍着刀口疼痛和发虚的身体，冷汗顺着脸颊和脖颈滑落，她用脚一顶李芬的手机顺势从口袋滑落在地。
女警就在边上反应极快，几乎是手机落地，她就架着张希远离李芬。
张希掐着李芬用尽全身的力气，女警架着虚脱的她，她几乎是整个人瘫在女警怀里，伸开双腿下滑把李芬的手机踢到床底。
所有人都被张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李芬缓了两口气，从家属陪护床上爬起来就要跑过去打张希。
见李芬有动手的意思，张父连忙用身体挡住李芬，为此还挨了好几个巴掌。
张母瞪大眼睛更是不可置信，“什么这老婆子把楠楠卖了？”
“我没有，不是我。”李芬咳嗽着，强忍着心虚大吼。
“怎么会不是你，她刚生下来，你就想她死。”张希声音不大充满绝望。
两个女人一人躺一张床，目光交流厮杀的噼里啪啦，张希眼神中盛满疯狂和吃人，李芬眼中更甚。
这两人看着都不像是婆媳，反倒像是互挖别人祖坟的世仇。
目前女警还在，尽管没人说话，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雷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爆了。
...
安墨坐在警车上神色不明，黎付心里有气，两人一人一边有多远离多远，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孟警官坐在副驾驶位，别过脸悄悄抹了抹眼泪，正在开车的陈警官，眼眶也有些泛红。
路灯的微光晃过她的脸，明暗交错之间就是希望和绝望，1个小时的车程她跟黎付回到南山医院。
张希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三个人，哭声一片悲伤溢满了房间。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张父张母正温声安慰着，李芬不见踪影。
安墨皱着眉语气也不太好，听起来冷冰冰，“李芬人呢？”
张母并没介意她冷冰冰的语气，眼里还泛着心疼，她为外孙女的事情跑前跑后。
“做笔录的女警，安排她去别的病房了。”
“你知道安排去哪个病房了吗？她有没有说出点什么来？”
安墨语气泛着焦急，时间拖得越晚，越难找。
“不知道，她们怕我们再打起来，没告诉我。”张希气的狠咬了一下嘴唇。
黎付有心想上前安慰张希，在张父张母一脸防备的神情只能讪讪退去，又听见张希跟李芬两人打架，他匆忙离开病房去找李芬。
“我知道了，我会去派出所盯着的。”安墨见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
“爸妈，我有些话想跟她聊聊。”安墨正想去派出所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张希开口了。
“好，你别太激动了。”张母看看女儿，又看看安墨，眼神哀求着安墨不要在刺激女儿。
安墨冲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父搂着张母慢慢走出去，佝偻的背影，安墨和张希都沉默了。
良久张希开口，“李芬的手机，我看了有两个电话号码有点奇怪，一个备注是小三儿，另一个是陌生的号码。”
“最后一个是电话是李芬打的，时间是下午3点半，警察回拨发现是骚扰电话卖保健品的。”
“下午3点半的电话，李芬说是她气不过打回去骂他们的，对方也证实了这一点。”
“道理都说的通，这也像是她会干的事，但我总感觉不对劲。”
“主要是下午3点半，是你跟黎付得知孩子消息，去派出所的时间。”
张希看着安墨为孩子的事情一身狼狈，眼圈泛红却说不出让她不要插手的话。
递给安墨一张纸条，是她偷偷抄下来李芬在这三天手机通话的时间和号码。
“恩，有什么消息我在告诉你。”安墨收了纸条，没想到会卡在这，难道真的不是李芬？
第15章 藏在昆山的村子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黑夜的阴影足以遮盖很多东西。
安墨连夜赶到派出所问后续，警察让她回去等消息。
警察这边没办法得到消息，她打了电话给黎付让他去问问李芬。
她再次见到黎付的时候，仅仅短短的一个小时，不知道他跟李芬说了什么，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身上那股子社会精英人士的气质，被磨的差不多，只剩颓废和满身的悔恨。
安墨对他的惨状视而不见，一连四世黎付都是最无辜的那个，但她的女儿就不可怜了吗？
甚至她隐隐还有种痛快，要不是他对李芬行为的放纵，怎么会有今天的结果。
总是她不要计较，说什么母亲就是个农村妇女，没读过书什么都不懂，养大他受了很多苦。
凭什么！
她就非得因为李芬不懂就不能计较，年轻的时候受了苦就要忍。
李芬年轻受的苦又不是她造成的。
黎付爱她不假，也不会过分顺着李芬，甚至会站在她的一边为她说话。
但也就仅此而已，你看，母亲什么都不懂我已经教育过了，你就不要老抓着这点小事不放。
“有什么消息？”安墨没心情跟他寒暄，直奔主题。
“那个三儿就是村里一个老人的孩子，老人生前跟我母亲关系很好，去世前让我母亲给她儿子找个工作。”
“那个陌生的号码就是骚扰电话，我母亲气不过他们总打电话过来，就打电话骂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