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因为还有唐肃在病房,所以李若霜不敢露出太多破绽,得意狠毒的冷笑也只敢在心里疯狂压制。
***
御园。
安城最贵的住宅区,寸土寸金,也是沈凝和陆景琛结婚了五年的地方。
「陆先生,夫人,你们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滚下去。」宁嫂话都没说完,陆景琛阴恻恻的声音赫然就响起。
沈凝捏了捏手指,然后看向宁嫂淡淡道,「宁嫂,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回乡下探亲吗,去吧,我给你批半个月假。」宁嫂骤的心一紧,脸色有几分慌张看向沈凝,「夫人,这可使不得,你现在怀着孕,身边不能没人啊。」沈凝笑笑,「没事,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再说又不是快生了,没这么矫情的。
事不宜迟,你现在收拾一下赶紧去车站吧,晚上好像还有一趟回你老家的车。」宁嫂就算再傻再笨也知道沈凝现在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她和陆先生又闹矛盾了,只是,唉,陆先生这性子实在太冷太冰,她不敢相劝她们夫妻之间的事。
好一会。
宁嫂收拾好东西离开后,原本就冰冷的客厅剎那间变得更冷了。
陆景琛幽沉的眸子紧紧锁视着沈凝有些苍白的脸,再移到她和沈若霜一样高高隆起的肚子。
菲薄的唇上带着讥讽轻蔑,「沈凝,那种手段得来的孩子你确定要留下?」沈凝见他阴沉沉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肚子看个不停,下意识就双手护住肚子淡声道,「你什么意思?还想逼我拿掉孩子?」五个月了,她肚里的孩子早已活跃的像只小鸟。
沈凝每天都可以感受到小家伙的好动活泼,一颗冷硬原本不想留下他的心,也彻底软得一塌糊涂。
陆景琛再混蛋,她再不堪,再卑微,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何况她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哪怕豁出这条命,她也要护住他。
「你觉得这个孩子留下有什么意义吗?用来羁绊我?呵……」陆景琛冰冷阴沉的淡笑出声。
沈凝却不由得反唇相讥,「羁绊你?陆景琛,你哪来的脸再说这句话,早上起床照镜子了吗?」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接到李若霜示威挑衅的电话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并且和她一样五个月时,她心里有多痛。
那么多年的夫妻,李若霜的存在她不是没有耳闻过。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会怀上他的孩子,这让沈凝觉得她现在隆起的肚子就是一个笑话。
倏的,陆景琛被她嘴里的照镜子激怒,颀长高大的身影骤的一站逼向沈凝。
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扣住她白皙尖细的下巴,漆黑清冷的目光仿佛刀剑直射进沈凝不堪一击,却又倔强的眸子。
说:「有胆子跟我说那番话,看来刚才那一巴掌我赏得还是轻了,嗯?」陆景琛此时就像是厉鬼附身,瞳仁里倒映出的冷冽目光散发着嗜血的腥红。
温热干燥大掌上的力量,也像是要把沈凝下巴顷刻捏碎一样,一寸再一寸的狠狠用力着。
第7章 她悲哀一笑,捂不热的石头该扔了
沈凝很早就知道陆景琛对她没有心软二字。
但当自己下巴几乎要被他的狠厉捏得粉碎时,她那颗被伤得百孔千疮的心脏还是微微颤抖了。
她们靠得那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琛身上特有的薄荷清冽气息,那曾是她最爱闻的味道。
可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脑海里想起他与李若霜苟且缠绵的模样。
还是他这张道貌岸然的俊脸让她升了恶心,她想吐。
「沈凝,别犯贱的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配。」愠怒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传进沈凝耳里,她觉得讽刺至极,冷冷一笑,「我知道,除了李若霜那种爱当小三的女人,这世界谁还有资格爱你陆景琛?我沈凝,呵呵……」她不想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自己的狼狈,也不容许自己在这个无情无心的男人面前狼狈。
所以,所有的不堪和心痛,她都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陆景琛,我们离婚吧,李若霜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是不想她肚里的孩子生出来被人骂野种,就……」「就什么?」男人死死用力捏住沈凝下巴。
离婚,他不是没想过,但现在,他母亲的病情刚刚有好转,他怎么敢和沈凝离婚。
要知道,他母亲在意她的程度,是他这个亲儿子都难以超越的。
「就和我离婚,至于妈那里,我会跟她解释。」「哼,你以为我会给你去妈面前胡说八道的机会?
沈凝,别忘了,我是你丈夫,这五年来你虽然让我恶心,但只要你眉头一拧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去妈面前再告我和若霜一状吗。」陆景琛的声音很阴冷,沈凝却忍不住呵呵一笑。
清秀苍白的脸上这会没有任何血色,并且她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也黯淡无光,像一滩死水。
陆景琛阴冷眯紧寒眸注视近在咫尺的俏脸。
幽沉的眸子看着凝黯淡无光的一双眼睛,莫名,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有几分僵硬。
什么时候开始,她这双灵动总是笑盈盈的眼睛再也没有像月牙儿一样弯起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白皙俏丽的脸庞上再也没有过明媚耀眼的笑容?
「告状,不存在的,这世上若是问有谁最支持你和李若霜在一起。
那绝对是我沈凝,毕竟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陆景琛,我祝你和李表子天长地久。」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沈凝都已经伤得体无完肤,但她不是好拿捏好欺负的人。
李若霜都挺着孕肚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了,她还不能骂他句狗吗?
尽管知道这句话一定会触怒到他,但那又如何,有本事他今天就掐死她。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她再也不用看这狗男人和他的小三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她沈凝也可以放下五年的执念,重新开始了。
哪怕是地狱,只要她的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她也愿意去。
「沈!凝!你竟然敢骂若霜是女表子?他妈的找死。」砰。
笨重的身体突然被陆景琛用力一甩,沈凝狼狈往后栽去摔在地上。
那剎那,她黯淡无光的眸子闪过晶莹的泪花,但却没让它掉下来。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实在太一根筋了,就像这会,她明明知道女表子与狗那句话会触怒到陆景琛,可她还是要说。
而她当然也不会承认,她说这句话的用意其实是想试探李若霜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然而她现在知道了,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甚至重要过他自己。
因为他连她骂他是狗都能容忍,却唯独容忍不了骂李若霜是女表子。
她笑了,笑得凄楚动人。
「陆景琛,这五年我沈凝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这么一个无情无心的男人。」「你不是瞎眼,你是贱。」男人毫不嘴下留情的讥讽她。
沈凝微微从地上爬起,强忍着有些不适的肚子,她吸吸鼻尖淡笑,「是啊,我贱,贱到上赶子让你陆景琛娶我。
贱到一颗满腔的真心全扑在你陆景琛身上。
贱到你和你的白月光滚到床上,还傻傻的在家里望穿秋水盼你回家。
贱到你的白月光挺着孕肚嘲讽我该让出陆夫人的位置,还奢想你对我能有一丝感情,毕竟我们做了五年的夫妻。
五年时光,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不说我全心全意照顾你,爱你。
哪怕养一条狗,它也知道对我摇尾巴,哪怕是块石头也应该被捂热了,而你陆景琛,呵。」到底是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是她低估了他对她的心狠。
一个没有心,不,应该说狼心狗肺的男人怎么会记得她的好。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白月光,她这个妻子连他白月光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是一根汗毛都不如才对。
陆景琛看着她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控诉他,周身气息更加阴沉低下。
熨烫平整的西裤下,那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像地狱索命的厉鬼般,步步逼近跌倒在地的沈凝。
蹲下身。
他恶狠狠掐住沈凝脖子,漆黑阴鸷的冷厉眼眸里,是泛着道道寒光的利刃。
绞割着沈凝全身细胞和肌肤,甚至连指甲盖,沈凝感觉都是疼的。
痛,很痛很痛,嗜血痛楚很快蔓延了她全身,她垂眸颤着手抚了抚活跃又似和她一样受到惊吓的肚子。
暗暗哽咽,宝贝,别怕,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景琛再畜生,她相信他也做不出手刃他孩子的事来。
「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若霜?」淡漠阴恻恻的声音让客厅温度陡然又降了好几十度,沈凝痛苦挪了挪被他掐住脖子的身子。
然后沙哑无力说,「你,掐着,我,的脖……」陆景琛松开了她,在她瞳孔不受控制愕然狰狞放大时他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