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给自己戴高帽:“我这可是天籁之音。”
罗鸿冷笑两声,下一秒打个哈欠,说:“我睡了。‘
他就睡在院子里,把躺椅挪出来就行。
罗雁又坐了会,才摸着头发回房间。
但她的发梢其实没怎么干,第二天起床就觉得鼻子有点被塞住,翻柜子找橘子罐头。
刘银凤看女儿都快钻进去了,问:“找什么呢?”
罗雁吸鼻子:“想吃橘子罐头。”
刘银凤摸摸女儿的额头:“不烫,喉咙疼吗?”
罗雁摇摇头:“就是感觉有一点点要病了。”
看吧看吧,刘银凤忍不住絮叨:“昨儿你那头发就应该擦干,以后还是中午洗头,晒一晒正好。”
罗雁乖巧点头说知道啦,洗漱后捧着妈妈刚打开的橘子罐头一勺一勺吃起来。
刘银凤给女儿卧俩鸡蛋,端上桌:“要不今天请个假?”
罗雁给妈妈看自己的指甲盖:“就这么一点点点点的不舒服,我们今天要大排练的。”
她是领唱,多么重大的责任,怎么好不在场。
刘银凤还能说什么,只让她要是严重了赶紧往家里来个话。
罗雁觉得估摸着是没什么事,但哥哥要使唤她的时候就大喊着“我是病人”。
罗鸿就是让她拿个东西,看她生龙活虎的样子:“我看你不是病了,是心眼坏。”
说谁呢,罗雁随手拿起点什么砸他,灰溜溜又跑去捡回来。
罗鸿笑得,自己把东西拿了揣包里,说:“走吧。”
兄妹俩一起出门,快到交大门口罗鸿问:“中午来吃饭吗?”
罗雁说吃,猛地踩两脚让自行车滑进学校,哧溜哧溜到车棚才停下。
停车的时候她遇见陈劲红,两个人一起边说话边往教学楼走。
说着说着,陈劲红流露出一点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
罗雁倒是捕捉到了,不过觉得犹犹豫豫要不要说的话大半都是人家其实也不太想讲的,假装没看到,仍旧说着话。
到楼梯口,两个人迎面撞见周修和,双方擦肩而过。
陈劲红的话音戛然而止,下意识地看一眼罗雁。
就是这一眼,让罗雁知道她大概是知道的,恍然道:“你是不是在犹豫问不问他的事?”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是谁。陈劲红解释:“我有一次去找xx,在路上看到你们了。”
她小时候也是读国棉八厂附小,也住过丰收胡同附近这一片,因此颇有几个交情不错的发小。
果然,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罗雁淡淡笑一笑,一语带过:“我们现在不说话了。”
啊,陈劲红也不好意思问为什么,倒是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其实罗雁现在提起来已经算是云淡风轻,还说:“他人很好,就是我们不太合拍。”
陈劲红挽着她的手:“我肯定站你这边。”
两个人趁着还没打铃在走廊上聊一会,意犹未尽说好中午一起吃饭。
两个人在校门口的小餐馆吃的,路过车行的时候罗雁跟哥哥说一声。
罗鸿在忙,点个头表示知道,心想还真是难得见她一整天都跟同学一块玩。
晚上,罗雁要跟季宁一起去的百货大楼,自己也觉得今天的行程排得非常满,准确来说,是接下来的每一天。
一直到七一这天。
早上罗雁照常上课,下午全班找了个空教室,为合唱比赛开始临时抱佛脚。
罗雁唱得嗓子都发干,休息的时间猛猛喝水,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动作变慢,抬起脚往外走。
周维方本来都不打算叫她了,看她出来说:“出成绩了,我寻思顺路来跟你说一声。”
罗雁期待道:“怎么样?多少分?”
周维方给她看结课证。
罗雁还是第一次见,才知道原来分数和排名就会写在上面,满脸高兴道:“你是第一!很棒!”
跟夸孩子似的,周维方都有点不好意思,瞥见她身后的教室里已经有人在朝外看,说:“你先练,比完再说。”
罗雁今天的当务之急确实是比赛,跟他挥挥手说再见,一回头发现好几双八卦的眼睛,眨巴眨巴眼。
倒也没人问她,但私下里肯定要议论几句。
罗雁也知道是避免不了的,莫名地把弄起梳得好端端的头发,站回队伍里。
班长敲敲讲台提醒:“站好了站好了,最后再来两遍。”
两遍又两遍,运管二班站上舞台后的表现还是一般。
罗雁自己也知道唱得不怎么样,下台后还是快快乐乐跑向家里人。
夫妻俩就是来看女儿的,已经在操场上站好一会。‘
罗新民哪里撑得住,没等最后出分数就跟媳妇先回家。
只剩兄妹俩看节目,加一个不知忽的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周维方。
罗雁就瞥见有个人慢慢靠近,看清是他松口气,但想起件事,那口气又提起来。
周维方不知道刀悬于颈,只觉得今天的月色十分美丽,月色下的精心打扮过的罗雁更加美丽,看得都有点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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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让我再酝酿一下怎么写,明天见!
第103章
罗雁今晚说打扮, 也只是涂了口红描了眉毛。
这点微微的改变在夜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仔细一看,五官仿佛更加的熠熠生辉。
偏偏她自己看不见, 又或者是已经习惯路人的视线注目,全然不觉得总有男生在若有似无地打量,自顾自踮着脚尖看节目, 站了会觉得累,手按在哥哥的肩膀上借力。
这劲使的,罗鸿:“你把我栽地里算了。”
罗雁回嘴:“长出一串你有啥用。”
哎呀, 一天天的光顶嘴了。
罗鸿揪一下妹妹的脸,冷不丁被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眼睛, 骂道:“什么人, 这么没素质。”
罗雁也瞥见这束光了,赶紧规规矩矩地站好, 从后颈到腰椎都十分地板正, 说:“教务处的老师,晃手电筒是警告。”
也怨她心里向来是不把哥哥当作有性别的生物,更别提能想到他落在别人眼里其实是一个同龄的男生,这会才意识到,往边上挪开好几步, 同时离哥哥和周维方好远。
周维方本来想趁此机会问问她哪天有空兑现“请吃饭”的承诺,见状索性不说话, 余光倒是一次都没挪开。
也就他有这个功夫和闲情逸致,罗鸿店里还有好几样活,跟妹妹交代两句先走了。
说来奇怪,兴许是三个人同时出现的场景在罗雁的记忆里实属平常,因此哥哥在的时候, 她并不特别意识到旁边站着周维方。
但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即便四周喧闹,周维方的存在感还是十分的突兀,叫人不得不注意。
罗雁偷偷地也看他一眼,收回目光手在辫子上绕啊绕,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出神。
周维方还以为她是站累了,说:“要不你找个地方坐一坐,等公布成绩我叫你 。”
罗雁没忍住笑:“我不是在等成绩,我们班肯定拿不了奖的。”
她就是想看一会。
周维方看她也不像在意名次的样子,但还是拍马屁:“我觉得你们班唱得很好啊。”
罗雁心态挺好的:“反正努力了。”
人嘛,总是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周维方:“评委又不能代表所有人,也会有人觉得你唱得最好的。”
刚刚还带个们字,现在干脆没有了。
罗雁假装没听出来,说:“你考了第一,想吃什么我请客。”
周维方:“我一蹭吃的,你定就行。”
罗雁还真想过,她觉得要选一家贵的,说:“那就烤鸭。”
满京市要请客,再没有比全聚德更有诚意的地方了。
还真是她会选的地方,不过周维方说:“我这都没交学费,还让你破费了。”
他有心以此为借口,下次再叫罗雁出来吃顿饭,这会正巴巴铺垫着。
但罗雁一点也不觉得贵,笑笑:“没事,你哪天有空啊?”
周维方当然是:“哪天都有空。”
早晚都是要说的,早说不如晚说,罗雁想想:“那就明天晚上行吗?我五点下课过去。”
她说完这句不知怎么的心里发沉,一下觉得节目也没什么好看的,手握成拳在腿侧敲敲:“我要回去了,你呢?”
周维方要看的只有她一个,说:“那走吧。”
又补一句:“明天晚上见。”
罗雁淡淡笑笑,慢慢地退出喧闹的观众里往校门口走。
周维方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她拐进发小店里才往前蹿几步。
罗鸿蹲在地上研究自行车胎,听见脚步声抬头看,问:“散场啦?”
罗雁:“不看了,站得脚疼。”
她拉过凳子坐下,再喝口水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