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揶揄道:“连着三个大日子,今年我看你旺得很。”
三个?一天毕业,一天有工作,还有一天是周维方上门拜访。
这样算起来确实都是很重要的时刻,罗雁:“少说风凉话,妈在瞪你了。”
按老传统,孩子结婚最好是照长幼次序来,刘银凤看别人家娶媳妇尚且要念叨两句,最近看儿子更像是一个大光棍,真是说他都懒得说了,只翻个白眼。
罗鸿现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嘿嘿笑,结果被亲妈拍了一巴掌。
刘银凤打他都嫌手疼,看他实在不顺眼,说:“我看你闲着也是闲着,今天跟我一起做卫生。”
别管三方是来过几次的人,正式上门就是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虽然兄妹俩都觉得没必要,不过还是任由妈妈安排。
主要干活的当然是罗鸿,他哼哧哼哧连黄来顺的狗窝都打扫了,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居然直接躺在院子里。
罗雁戳戳哥哥:“你应该好好锻炼身体了。”
罗鸿差点用手里的脏抹布扔她,说:“就没见过比你更记仇的。”
又道:“凭什么你对象上门我累,将来我要是说媳妇也是我。”
怎么会呢,罗雁:“到时候你还有周维方可以使唤。”
差点把这小子忘了,罗鸿嘎巴嘎巴捏着手指:“这事我都记他身上了。”
只要不是记自己身上就行,反正他俩的账剪不断理还乱,罗雁当做没听到,还蹭蹭往后退两步,一脸的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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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安!
第167章
短暂休息一会, 罗鸿发现刚扫过的院子里又多出几片落叶几朵落花。
他拿着扫把提意见:“这是周维方送的树,为啥不是他来扫?”
树是搬家那年移栽的石榴树,很是对称的种了两棵, 至今还没有结果子,但年年花都开得不少,眼下正是季节。
他不高兴, 刘银凤还是挺高兴的:“看这花开的,意头多好。”
说完斜儿子一眼。
石榴还能是什么意头?多子多福呗。
罗鸿不吭声了,哼哧哼哧地继续扫。
罗雁在旁边看着偷笑, 十分的幸灾乐祸,一边擦着窗户的玻璃。
罗新民值完班到家一看, 可谓是焕然一新:“这一天得干多少活。”
罗鸿歪在沙发上:“您儿子已经快归天了。”
臭小子, 嘴上没个把门的。
刘银凤踢他一脚:“早晚我给你缝上。”
罗雁跨过哥哥那条占道的腿往厨房走,一边说:“妈, 要不晚上别做饭了, 我去买着吃。”
哪里用她,罗新民:“成,你们仨歇着吧,我去。”
他提着筐出门,带上最爱凑热闹的黄来顺。
罗雁光看这小狗回来的样子就知道它肯定是偷吃了, 捏着它的嘴:“吃什么好吃的了?”
黄来顺尾巴摇来晃去的,居然在脸上叫人看出得意之情。
罗雁拍拍它的头:“玩去吧。”
黄来顺满院子扑腾, 尘土就跟着风一起往家里钻。
罗鸿刚拿起筷子,呀呀呀地叫唤:“我刚拖的地,你给我老实点。”
只要是话音,黄来顺都当作是助兴,跳得更加的欢快。
罗鸿深吸口气:“行, 我跟你这狗真是没法儿说。”
话音刚落,黄来顺忽的摆出警惕的架势,两只眼睛瞅着院门。
一看,就是有人在门外。
罗鸿高声道:“谁啊?”
外面的人喊:“萝卜在吗?”
罗鸿听出声了,跟家里人讲:“是建军。”
他往外迎两步,一边说:“你推进来就行。”
来的确实是李建军,他就站在院门口冲着客厅的人打个招呼,跟发小嘀咕几句话就走。
罗鸿把门又合上,回餐桌解释一句:“红玉的户口办下来了。”
即便如今京市多数东西已经不需要凭票供应,但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之间仍旧有一道天堑。像李红玉这种情况能把户口办下来实属不易,罗雁由衷替小朋友高兴:“那她可以在市里上小学。”
在她这儿,就没有比上学更重要的事情。
刘银凤更关心的是别的:“那他们这回可以领证了吧?”
李建军是离婚后回城的,由于种种原因,郑三妹也来京市之后他们一直没领证,哪怕他们感情好,到底不叫个事。
罗鸿:“领,说过两天大家伙一块吃一顿,雁雁你也去。”
罗雁最愿意出去搓一顿,问:“哪天呀?”
罗鸿:“礼拜天。”
明天才是周一,算起来还有好几天。
罗雁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上,吃过饭就洗洗早点睡,然后好早早起床。
毕业典礼可是件要紧事,但实际上也不怎么激动人心,因为又是有很长的领导讲话时间。
六月里这太阳晒的,罗雁用手挡住光,跟站前面的季宁聊天打发时间。
两个人说得口干舌燥才熬到散场,学生们自己到办公室领毕业证书。
罗雁一整个早上就是为了它在熬,拿到手左右看:“好简单啊。”
可不,季宁凑过来看她的:“你这张照片好看,我的拍得像傻子。”
瞎说,罗雁:“没见过傻的大学生。”
季宁跟着笑,忽然伸出手:“抱一下吧,罗雁,也许这是我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明天出分配结果,大家看完就各回各家,此后天南地北,除非是至交好友,又能得多少音讯呢。
罗雁本就是眼眶子浅的人,吸吸鼻子:“中午还要吃饭呢。”
中午这顿是运管二班的散伙饭,班长破例让大家点了酒,好些平常看不上滴酒不沾的人都喝了。
罗雁有自知之明,仍旧是举着饮料跟大家碰杯,碰来碰去,她倒成少数没喝醉的人。
这样一来,班长只好对她委以重任:“你把xx送回去行吗?她家就住xxx。”
他居然能记得每个同学家的详细地址,罗雁深感不可思议,答应之后搀着这位女同学上公交。
女同学平时就是安静内敛的性格,喝多了一言不发,就是公交司机一踩刹车她就有要吐的意思,吓得罗雁瞪大眼睛时刻警惕。
好在人家住得离交大不远,还能勉强地指路。
罗雁把她安全送到家,站在人家院门口甩甩发酸的手臂长舒口气,在直接回家还是回学校骑自行车这件事上犹豫,结果一抬眼看到路边有个电话亭,决定碰碰运气。
这年头,找人可不太方便。
周维方要管好几家店,成天里不是在这就是在那的。
罗雁也只能是大概猜测,先给邮电局家属院保卫室打一个,因为他这几天都在那忙装修的事情。
周维方确实在新房里。
他听到楼下有人叫202的有电话没放在心上,过了会反应过来,从窗户探出头:“是找姓周的吗?”
保卫室:“是!”
这儿的电话号码能有几个人知道,周维方一猜就是罗雁,一步三阶梯往下蹦,跟阵风似的往保卫室跑——邮电局有钱,在这也装了电话,收费跟街道的电话亭一个标准。
反正都是贵,罗雁不多解释,重新接通后只说:“我在xx胡同的电话亭,你忙吗?有空来接我吗?”
周维方:“有空,你等我会,马上到。”
他先上楼跟装修师傅交代两句,把身上的脏衣服换掉,就着急忙慌去接人。
罗雁倒不急了。
这电话亭还是个小卖部,她买根冰棍就借人家的小凳子,坐在阴凉处边吃边等,结果人到她都还没吃完。
周维方停在她面前:“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跟同学去吃饭吗?”
罗雁:“吃完啦,我送一个喝酒的女同学回家。”
大下午的,这里又不是什么偏僻之地。
周维方倒不担心安全问题,只是:“你扶得动吗?”
罗雁把吃完的棍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说:“她自己能走,不过我们班长你知道的。”
事事周到,准得叫人送一送才安心。
周维方多少知道点,说:“那我送你回家还是?”
罗雁想想:“回家,反正明天还要去学校,自行车放一晚没关系的。”
说起明天,周维方:“有个礼物想给你,咱们从百货大楼绕一下吧。”
礼物?罗雁到百货大楼的路上都在琢磨着会是什么,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一台相机。
她道:“你不是说借吗?”
周维方:“我本来是想去借的,但老李他媳妇脸色不好看,我寻思还是算了。”
这种贵重物品,人家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
罗雁:“其实不拍也行,不至于买一个。”
那怎么行,周维方:“我都跟你说好了。”
又道:“到底是自己的东西用着安心,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罗雁咂舌:“可是要一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