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给他看自己的碗:“还有三口。”
周维方只关心:“你慢点,别噎着,不着急。”
罗雁本来剩的就不多,吃完碗筷一放,揣着纸笔打断他的装修进度汇报,说:“走走走。”
这孩子,怎么比三方装修还着急。
刘银凤心想去约会也不差这么会儿,没来得及问他们是有什么事,人家摩托车就已经剩下尾气。
她道:“这吃油的家伙就是快。”
罗鸿也感慨:“确实得买进口的。”
他琢磨着:“等雁雁结婚之后我再换。”
要是平常,刘银凤就叫他少花这种折腾钱,但一说女儿的婚事,她道:“既然家具家电三方都说他来办,那雁雁我们多多给陪嫁就好,反正到时候家里有多少都让她带走。”
罗鸿也正攒着呢,说:“他就是装修再快,我看都定明年五月份好些。我这手头肯定松,天气也好,不然大冬天的,我婆婆多大年纪了,哪奔波得起。”
刘银凤寻思这样也好,说:“那你去跟他说。”
别,罗鸿道:“人家刚帮我一大忙,我抹不开脸,还是您去。”
刘银凤当然是抹得开的,心想:下回我就跟他说。
还在陪对象压马路的周维方尚且不知道自己怎么着急忙慌地装修都没办法今年结婚,兀自快乐地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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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二更努力中~
第171章
压完马路, 周维方就第一时间得到了婚期要定在明年春暖开花的“建议”。
他本来的计划是国庆前装修好,通风晾晾正好过年结婚就搬进来。
但计划现在是赶不上变化,未来丈母娘的建议当然要听。
周维方道:“到时候婆婆来我安排车去接。”
有这份心就好, 刘银凤:“有需要肯定不跟你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这三个字也算是给周维方定定心,不过没结婚没领证他总归是不安心的, 委婉提出:“那我先带雁雁去买戒指?”
意思就是想来下定,先把名分搂住了。
去年开始就可以买首饰,有些老规矩又讲究起来, 现在稍微过得去的人家,下定的时候男方都会拿一个金戒指。
刘银凤也打算在女儿的嫁妆里添两个, 说:“行, 选个好日子来吧。”
周维方悄悄松口气,看长辈调侃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 骑着摩托走了。
刘银凤觉得好笑, 等两个孩子都去澡堂,跟丈夫提起:“三方都急在脸上了。”
罗新民虽然也舍不得女儿,但更能理解,说:“他一个人在外边住着,每天推开门冷锅冷灶的, 有对象可不得紧着。”
这种日子,他曾经过了很多年。
刘银凤想想也是, 说:“这马上七月份,肯定没有好日子,要不让他中秋来。”
还有两个月,她也可以做点准备。
这些规矩上的东西罗新民也弄不太清楚,说:“都听你的。”
又道:“本来寻思今年给你补一条金项链, 现在看也是不太富裕了。”
两口子结婚的时候哪有条件,刘银凤有一个银戒指已经是顶天了。
为此去年的政策一出来,罗新民就去买了个金戒指。
刘银凤藏在哪都不安心,说:“也不敢戴出门,有这钱不如放银行,还有利息。”
这治安一天差过一天,什么样的案子都有。
罗新民往好处说:“中央迟早收拾这帮人。”
还真被他说中,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就是“从重从快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
一家四口正在吃早饭,罗新民给全家念这条新闻。
罗雁听着这个措辞,说:“看来是要狠狠抓治安了。”
抓一抓也好,自打改革开放整个京市的乱子不知有多少。
远的不说,罗鸿:“咱胡同有几个就该抓进去好好治治。”
罗雁也附和哥哥的话,喝掉最后一口粥,把水壶装满揣包里,说:“我走啦。”
她这外勤出得够积极的,罗鸿叮嘱:“你别靠大马路太近,这阵子有几个小年轻摩托骑得那叫一个疯。”
罗雁:“那都是晚上才出来,白天他们想疯也得有路走。”
这倒是,街上挤得简直不像样。
罗雁盯了一天,觉得交通灯对道路情况肯定是有改善的,但未必没有更好的方案适合眼下的情况,心里悄悄有个主意。
可她从来都是投票的时候随大流,布置什么任务就做好什么,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只当是个日常,在吃午饭的时候跟周维方分享。
周维方听完说:“过街天桥,你脑袋怎么这么聪明能想出这玩意。”
罗雁:“我哪有这本事,全国第一座在广州,人家80年就建好了,我们老师上课的时候讲过。”
那周维方也夸她:“记忆力真好。”
这人,好话真是有一箩筐。
罗雁:“你是蜂蜜当水喝是吗?”
周维方振振有词:“我一看到你就心里甜,嘴也甜,我也没办法。”
这包间又不是那么的隔音,罗雁赶紧拽他:“好好说话。”
周维方凑在她耳边:“我们雁雁耳朵都红了。”
罗雁拍他一下,犟嘴说:“我是晒的。”
周维方不跟她顶嘴,用力地挥着扇子:“这样好一点没有?”
罗雁骄矜地仰着下巴:“等你吃饱再扇吧,比较有风。”
她就是什么表情什么神态都可爱,周维方忽的叹口气:“要明年才能结婚。”
罗雁哄他:“正好装修不用那么急,你有更多时间陪我。”
又抱着他胳膊撒娇:“我是很希望婆婆能来的,虽然我不在她跟前长大。”
“你希望的就是我希望的。”
周维方希望罗雁事事顺心,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他憋得确实搓火,手在脸上指一指。
罗雁:“欠着,我再亲你一脸油。”
她饭才吃到一半。
周维方笑得不怀好意:“欠债要收利息的。”
收就收,罗雁:“我又不是赖账的人。”
周维方不怕她赖,但是怕自己吓着她,咕咚咕咚喝掉大半瓶冰汽水。
那豪气万丈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喝燕京呢。
罗雁:“你小心点,别呛着。”
周维方把空瓶放桌上,到底压下去一点,说点正事来转移注意力。
他道:“你想不想学骑摩托?”
罗雁犹豫:“我拍摔了疼。”
她当年学骑自行车都是因为哥哥要下乡才被迫上梁山,打小就怂得很。
周维方:“不会的,我教你,摔了还有个我给你垫背。”
谁说只有他嘴甜,罗雁:“摔了你难道我就不心疼啦?”
周维方心都快化了,不过说:“我是觉得骑摩托没有自行车累,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学一学。”
罗雁有点心动又有点害怕,想想说:“算了,你跟我哥天天都要用摩托,我学了也用不上。”
周维方:“只要你会骑,车都是小事。”
他刚买完房,新房光是家电置办齐全都得三五千块钱。
罗雁大概知道他兜里剩多少,说:“我不买,贵得很。”
周维方微微摇头:“不是我买,你哥让我教的,说到时候给你陪一辆。”
罗雁相信等自己要结婚的时候哥哥肯定买得起一辆摩托,但还是摇摇头:“我才不要,他自己媳妇都没着落呢,有钱不攒着。”
周维方太了解发小,说:“他反正是通知我有这么个事的。”
罗雁哼一声:“他也就柿子专挑软的捏,有本事来通知我。”
周维方都快被他们兄妹给夹成柿饼了,哭笑不得道:“哎呀,这大舅哥我得罪不起,老婆也得罪不起。”
罗雁纠正他:“你少了定语,是未来的。”
周维方可怜巴巴:“我这婚期都拖到明年了,就让我过个嘴瘾吧。”
罗雁伸出手在他的脑门按一下:“过吧过吧,我还能不答应是怎么着。”
周维方立刻得寸进尺,缠着非让她叫声“老公”来听听。
罗雁叫不出来,即便大家已经是在商量婚事的阶段,但对她来说这是很正式的事情。
她道:“这个我也给你打欠条,等我们结婚我补给你。”
欠条?周维方若有所思道:“那等我们结婚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在哪,你都得补给我。”
他这个无论何时何地叫人有些不安,罗雁强调:“只能是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单独?周维方盯着她看:“绝对是单独。”
他这个眼神,叫罗雁下意识地咽口水:“你,憋什么坏呢?”
周维方理直气壮道:“绝对是合理合法的。”
罗雁不太相信,可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眼看快到上班时间也不细想,把剩下的饭菜吃了。
下午她还是在街边观测交通,把所有的情况一一记录好,用休息天把报告写出来,在星期一就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