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漫漫长夜,他能“干”的事情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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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努力二更中
第182章
周维方想归想, 招待大舅哥一点都不含糊,做的就是四菜一汤。
罗鸿有事跟他商量来得早,说着话慢慢地进厨房打下手, 等所有菜都上桌的时候看妹妹正好到家,一拍桌子:“不是,合着我招待我自己是吧?”
拍什么拍, 周维方拽着让他坐下:“我也没跟你见外啊。”
罗鸿冷笑:“我跟你见,你们夫妻什么人这都。”
罗雁刚洗好手,擦擦手上的水说:“别把我扯进去, 我将将到家。”
那可不行,周维方也让她坐:“咱俩是一起的。”
罗雁鼓捣他一下没说什么, 闻闻饭菜的味道说:“不错, 越做越好了。”
话得说清楚了,罗鸿指着其中一个盘子:“这是我做的。”
罗雁对哥哥太熟悉, 说:“看出来了。”
看出来管什么用, 罗鸿:“好好夸两句。”
罗雁秉持着谁做饭谁最劳苦功高的观念,叽里呱啦说两句,可怜巴巴道:“我真饿了,咱能吃完再说吗?”
周维方知道她今天去哪,问:“中午没吃好?”
快别提了, 罗雁:“乡政府食堂每个菜里都放姜,说是大师傅自己种的, 我硬着头皮都没吃两口。下午又在做管道登记,我一路走。”
动工之前底下有什么,地上有什么都得写得清清楚楚的,因为随便动一下都可能是大笔的预算往外支出。
周维方赶紧多给她夹菜,说:“多吃点。”
罗雁吃得认真, 但也分心听他们说话。
罗鸿多半也是说给妹妹听的:“现在市里能修摩托的就俩地方,我跟师傅说好了,跟他学半年。”
罗雁多少还是知道点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人家能好好教吗?”
罗鸿:“不好好教我就不给钱呗。”
听听说话这痞气的,罗雁:“你正派一点。”
罗鸿敷衍地嗯嗯啊哦两声,说:“你多吃点吧。”
其实妹妹结婚后他一直挺不习惯的,毕竟兄妹俩多少年来都打打闹闹,此刻不免多出很多的慈爱,拉着她问长问短。
虽然昨天也见面了,但罗雁还是挺愿意跟哥哥说会话的。
兄妹俩凑一块嘀嘀咕咕的,周维方在厨房里洗碗。
他洗完再切点水果端出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插两句,眼看挂钟渐渐往后走字有点坐不住。
罗鸿全然没意识到,甚至开始忆当年。
他才起个头,周维方就打断:“哥,您现在也是我亲哥了,咱能不提这些吗?”
罗鸿可惜道:“我本来是打算说点你的好人好事的。”
周维方连忙改口:“那您还是说一说吧。”
罗鸿拿腔拿调:“这怎么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周维方真是忍无可忍,偏过头征求意见:“我能揍他不?”
罗雁吃着水果眨巴眨巴眼:“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周维方立刻势如闪电扑过去,两个加起来快六十岁的人扭打成一团。
罗雁生怕自己被碰到,往沙发边上挪一挪,过会说:“这是楼房,邻居该来投诉了。”
到底是公德心占上风,罗鸿摸着后脑勺倒吸口凉气:“你还扯头发,你是不是人。”
好意思说别人,周维方伸出胳膊:“你挠的。”
说实话,罗雁谁都不心疼,还悄悄说一句:“跟猴戏似的。”
两个男人都看她,周维方没舍得说什么,罗鸿可是不客气,弹一下她的脑瓜神清气爽道:“不早了,我回了。”
夫妻俩送哥哥到门口,听到他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才关门。
周维方把门反锁好,扭头就撒娇:“他真挠我了,你看我的手。”
多大人了,罗雁只能哄他:“行,我给你吹吹。”
吹得周维方心猿意马,低头看一眼自己。
罗雁顺着他的视线都不好意思多做停留,拍一下他几乎看不见的“伤处”,说:“信不信待会我也挠你。”
周维方巴不得她挠,看一眼对面楼都亮着灯,先把窗帘拉上,然后撩起衣服下摆:“这不都是你挠的。”
罗雁振振有词:“也不能赖我,是你……我都说了……”
这灯太亮了,床上那些话她实在说不出口,舌头都打磕巴。
周维方什么话都敢说:“我只是问你舒……”
罗雁瞪着大眼睛看他:“周维方!”
她惯常连名带姓地叫人,眉眼间虽然没什么杀气,周维方还是心头一颤:“我错了,以后我不讲这种话了。”
看她还是板着脸,小心翼翼挪过来:“雁雁,我真的错了,别不理我啊。”
罗雁戳一下他:“只许在房里说。”
她以为最叫人害羞的不过于此,结果周维方真是什么词都有,夜里缠着她问来问去,不回答还不行。
罗雁只觉得磨人得很,第二天起床才有力气在他胳膊上拧一下,留下个浅浅的红印子。
反正债多了不愁,周维方看自己这一身“伤”,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罗雁也想起些什么,实在没法再跟他待在房间里,一溜烟跑去洗漱。
周维方把衣服都穿好,路过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罗雁满嘴的牙膏,含糊不清道:“面条儿。”
周维方煎好鸡蛋加水烧开,罗雁就过来拍拍他:“你去吧,我来煮。”
冰箱里有现成的擀面条,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
水一开她就下面条,再洗点青菜丢进去就能出锅。
周维方洗漱好就能吃,轻轻地吹着问:“你今天还是去荣泉?”
“我早上过去,中午回单位吃,下午要开会。”
他们局成天的大会小会不断,很多也讨论不出个什么正经事。周维方道:“我这种性子,在你们单位过不了三天。”
罗雁虽然也不喜欢,但她对于这种规则内的东西没有太多的反抗意识,毕竟打小在学校就是一堆的条条框框,她甚至一度觉得世界就是这么运行的。
她道:“你可不能在单位,我想买一双运动鞋,进口的,要七八十呢。”
这样一讲,周维方问:“所以说,我最适合当你男人了。”
昨晚明明死乞白赖地非要人家叫老公,今天又成男人了。
罗雁疑心他晚上又有新花样要闹腾,索性不接茬,碗一推:“你慢慢洗,我上班了。”
周维方道:“那下班我接你去买鞋。”
罗雁说着知道了踢踢踏踏下楼,一口气骑十几里地到荣泉乡政府。
到地方她一看,干干净净的头盔上又是一层灰。
协助她登记的两位小干事就在一楼的办公室,隔着窗即便看不到人也听得到摩托车的声音,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走出来。
罗雁跟他们核对:“早上我们得把电线杆子数清楚,我好在图上做标记,再去供电所问问能不能动。”
京市,或者说全国都是这么个情况。因为往前些年是军管一切,很多东西都是由部队来负责的,但现在部门渐渐细分,在交割上却没能马上捋清,加上京市的战备级别高,很多看着鸡毛蒜皮的东西都是大麻烦,前期如果不做好调研,一旦开工,谁都没好果子吃。
小干事们都是这十里八乡的人,很多事还是能说清楚的。
可单位里办事情,就是没人敢打包票,需要有各部门的签字,落实在纸上的才是有保障的,很多人都抱怨这点。
罗雁倒觉得流程虽然繁琐但很有必要,只是认为有些部分可以精简。
可她又不是拿主意的领导,一早上不过四处跑腿而已。
赶在十二点,她回到局里吃午饭,是食堂碰见张处,正好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张处道:“得亏你有摩托,不然光是来来回回都得半天。”
她也知道这样是公家占私人的便宜,说:“我额外给你申请了两块钱的交通补贴,虽然不多,但多少是一点。”
虽然罗雁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但也知道这种局里的钱都是有数的,不管怎么样都是领导的照顾。
她道:“谢谢张处。”
张处说句不客气,接下来也不说公事,只拉拉家常,先问起:“你爸也快退休了吧?”
罗雁其实听出来她是想打听爸爸原来在部队的情况,但她知道得其实也不多,只说:“我爸受伤之后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军医说很多战场上下来的人都会这样。”
因为他们曾经看着同袍牺牲,见识过枪林弹雨,也许遗忘不失为一种解脱。
张处感叹一句“老同志都不容易”,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即便去参加婚礼的人都看得到罗雁父亲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可当面提到底大大的失礼。
罗雁现在学会一件事,那就是没话的时候就问问人家孩子最近学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