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刘银凤早知如此,没好气:“那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罗雁帮哥哥打圆场,聊起自己的工作。
刘银凤一听女儿在外面跑就说:“怪不得晒黑了。”
罗雁无奈道:“我刚进屋您还说我气色好。”
刚刚是刚刚,刘银凤:“我现在才仔细一瞧。”
连罗新民都笑出声,叫一声媳妇的名字。
刘银凤也觉得自己是过度了,一味给女儿夹菜,问起:“三方最近很忙吗?”
“还行,就是今天有点事,也不知道几点才会回来。”
刘银凤担心:“那你一个人在家能行吗?要不晚上在家睡。”
在家睡就要去澡堂,罗雁倒不是由奢入俭难了,主要是她现在这样真不敢叫人看见,她道:“能行。”
刘银凤也就不留她,吃过饭趁着天色早倒催她回去。
罗雁心知肚明:“您是急着去开小会吧。”
这种天气,晚上最适合坐在胡同里拉家常。
刘银凤把丈夫也拉出来:“你爸也要去下棋。”
去吧去吧,罗雁觉得这样反而很好,高高兴兴地回婚房,洗漱后坐在书房整理今天的调研报告。
说实话,结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坐这儿,摸着桌子真是感慨万分,莫名想到好马配好鞍几个字,雄赳赳气昂昂地动笔。
周维方快九点才回来,一开门看客厅灯亮着人不在,喊道:“雁雁。”
罗雁从书房大声答应,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回头问:“你吃饭没有?妈煮了排骨汤,让我给你带回来。”
丈母娘的排骨汤,当然得喝。
周维方:“吃了,但还吃得下。”
罗雁很是积极:“那我去给你热一热。”
她路过周维方的时候想把他挤开,结果没能挤成,气得戳他:“你挡路了!”
周维方一脸痞子样:“雁雁,听说过买路钱吗?”
罗雁亲他一口:“这样够吗?”
她一看表情就知道这人得寸进尺,说:“还是你觉得不值钱?”
周维方要缠人的那几句话赶紧憋回去,嘴上拉拉链表示自己绝无此意,侧身让路。
这还差不多,罗雁到厨房点上火,看他亦步亦趋跟着,想起来:“小时候过年,我也这样跟着我妈。”
一说过年,周维方想起件事:“有一回咱俩是年前吵架吧,除夕那天罗鸿来给我送吃的,你就在后面跟着,那脸板的,我都以为你要冲上来说‘不许吃我们家的东西’。”
罗雁先否认:“不可能是吵架,我肯定是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是,周维方:“但不是我惹哭的,我顶多是火上浇油。”
现在知道减轻自己的罪孽了,罗雁哼一声没翻旧帐,等着他的后文。
周维方道:“然后你分了我两个炸丸子,有一个上面有牙印。”
牙印?罗雁快速摇头:“不可能是我咬的。”
周维方立刻改口:“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其实他没记错,当时还在心里发誓以后对这小丫头好一点,结果她不到正月十五最少哭了有一百次,谁家放鞭炮她都要一惊一乍的,哭得他脑瓜子嗡嗡响,实在招架不住。
罗雁觉得兴许就是自己咬的,但现在是绝不会承认的。
她转移话题:“你晚上忙什么呢?”
周维方:“我本来都要回来做饭,癞子来找我,说跟他媳妇吵架,我劝半天了。”
罗雁凑近他闻了闻:“没喝酒啊。”
那怎么能喝酒,周维方:“喝了回去不吵得更厉害,我没让。”
他在一众发小里打小是领头,现在生意又做得最大,对大家向来多有帮衬,说话还是管用的。
罗雁夸他做得对,把热好的汤盛出来:“但是这可以喝。”
周维方光喝汤觉得少点什么,开冰箱想找找有什么可以配着吃,结果一看满满当当的,问:“你买菜了?”
罗雁理所当然:“妈让我提回来的。”
周维方一看什么肉蛋菜都有,说:“那明晚我给你做好吃的。”
罗雁期待地看着他,一边讲起今天在单位的事情。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好像重复说给不同的人都变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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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大概是努力努力再努力[求你了]
第184章
罗雁的工作确实有很多枯燥的部分, 好在她向来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
她接下来跑了一个多月,才把荣泉乡的基本情况摸清楚,把道路改造的方案递上去。
张处翻着这几张纸, 对照着地图比划:“我看从这儿过去可以直通国道,怎么没选?”
“这一片地区教委打算用来盖小学的,但是还没开工, 因为产权上有点问题。”
人家都有产权问题了,自己更别找事,张处:“行, 那就按你这个,先给建设处的人看看。”
规划处也就是写个大概, 具体能不能做还得看别的部门意见。
这种来来回回的内部沟通是最磨人性子的, 罗雁天天在单位里开完大会开小会,她开了半个月实在忍不住, 拍着桌子:“你就说哪儿不行, 不要跟我打太极!”
平常好脾气的人一支棱起来,大家都吓一跳,对面嗫嗫嚅嚅道:“也没说不行。”
罗雁自己拍完都愣住,但是抓住机会:“行你就签字!”
什么事一旦签字就等于是落停了,对面一犹豫也签了。
罗雁松口气之余其实心跳得厉害, 但还是板着脸出会议室,蹭蹭蹭几步回工位上。
不到半天的功夫, 她的壮举就传遍整栋楼。
吴慧玲向来消息快,午饭的时候揶揄道:“听说你今天都拍桌子啦?”
罗雁现在想来都有点不好意思,搓着掌心:“我是气坏了。”
就该这样,吴慧玲:“这帮人,就是要这样折腾才显得自己干活了, 就得让他们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
罗雁还有点担心:“以后不会给我使绊子吧?”
吴慧玲:“那你就再拍桌子,你看小赵,跟领导都顶牛,你看谁敢惹她。”
罗雁也羡慕人家的脾气,说:“我学不来。”
吴慧玲一挑眉:“人家妈是哪位,咱能学吗?”
这样一说也是,罗雁其实对人际关系看得不重,觉得只要工作顺利推进就好,甚至隐隐觉得自己颇为英勇,下班后特别高兴,一路是哼着歌到家的。
她进家门一看更高兴,抱起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虎头:“你什么时候来的?舅舅去接你吗?爸爸妈妈呢?”
虎头先告一状:“舅舅打我。”
嗯?罗雁看向周维方。
周维方真是比窦娥还冤,说:“他非要去摸插头,不打他打谁。”
那是得长点教训,罗雁好声好气地教育小朋友,一边听周维方说:“我下午从我姐她们服装店路过,想着进去打个招呼,虎头非要跟我走,我寻思反正也没事,就把他拎回来了。”
什么叫拎回来,罗雁:“这是个娃,又不是塑料袋。”
周维方就这么一个外甥,还是疼得很的,说:“你看着他,我去做饭。”
罗雁长大后向来很得小朋友们的喜爱,虎头也黏着小舅妈,吃饭只要她,一只手使劲扒拉:“不要舅舅喂。”
周维方没好气:“你当是什么人人都要抢的好事吗?”
在三岁小孩的世界里确实是,虎头大声道:“就要舅妈!”
周维方跟他能较什么真,只是跟老婆撒娇:“本来是我挨着你坐的。”
罗雁一下子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有俩孩子,哄他:“让他一次嘛。”
虎头得到全面的胜利,吃过饭又想让舅妈讲故事。
周玉瑶夫妇来接孩子的时候才讲到一半,知道不讲完儿子肯定不走,坐下来跟弟弟闲聊,说:“爸今年要退休了。”
周维方诧异道:“他不是想多干几年吗?”
周玉瑶:“厂里不让,现在要求满六十的都必须退休。”
她爸早六十了,但退没退的工资差一半,因此一直还在上班。
周维方听出意思,说:“你想让我开会商量养老的事?”
市里都这样,父母退休后总得有个章程。
周玉瑶是嫁出去的女儿,父母有什么事现在也不会找到她头上,但妹妹还没结婚,她总得多操点心,说:“反正丑话说前头,其实退休工资也有三十多,他们老两口够花的。这些年钱都贴哪了,大家都知道。别的我不管,你跟玉瑛不能掏这个钱。”
她想起来都不服气:“一样是儿子,老大老二结婚的时候他们尽心尽力,到你连西北风都没有,我看他们是……”
后面的话被王德林咳嗽打断,他劝媳妇道:“到底是长辈,不骂人啊。”
周玉瑶不说又气不顺,改成:“偏心眼还不让人说。”
在座的男人谁敢惹她,周维方道:“我来办,你跟二姐就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