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词轻轻“哦”了声，没违背伦理就好，可是养女也很，啧，看来他们的路还很长呀。
霍隽衍像是想到什么，说了句“难怪”。
“什么？”
“难怪陆家会选陈家联姻，而非白家，本来白家对陆家的事业帮助更大，看来他早就知道了白家的不确定性。”
楚词瞳孔微动，没有接话。
“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霍隽衍朝着侍者招手，送来衣服，他重新披在她身上，走出别墅，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他自然而然地将她抱起，放到车内，关好车门。
楚词无意间抬眸，看到陆诗琪站在二楼阳台上，朝着她遥遥举杯。
楚词不确定是不是在看她，微微颔首，陆诗琪立刻笑了，随即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能和霍隽衍相交，家世背景应该差不多，而且联姻在即，不应该春风得意吗？
怎么看上去很落寞。
“看他干什么，看我。”霍隽衍捏着她的下巴，将脸转到自己方向，凑过来要亲亲。
她轻轻“嘶”了下，脱掉高跟鞋，有两根脚趾已经磨破皮，霍隽衍额角都跳起来，语气不由加重，“让你穿高跟鞋。”
楚词伸着脚尖，在他裤管上试探，“哥哥，骂我。”
第36章
霍隽衍捉住楚词的脚腕, 放在自己膝盖上，俯身去拿备用药箱。
衬衫拉紧, 宽肩、窄腰，她使坏，故意用脚尖去碰肌肉，结实、弹性，顺便勾了勾衣扣，他转过脸，“这么着急？”
司机默默降下挡板。
楚词拢着西装, 翘起脚丫, “明明是哥哥先对我动手动脚。”
他不动声色地拿出创可贴, 给她贴好。
却没松手。
男人的眼眸掩在暗处, 看不清，握着她脚腕的手摩挲着, 痒痒的, 微热的手掌捏了会她的脚丫子，顺着她的小腿往上。
楚词直接坐他腿上, 勾着他的脖子, “哥哥, 你说他们两个能走到最后吗？”
女孩嘴巴一张一合，带着果酒的馨甜，忍了几个小时, 这会终于不想再忍，一手托着后腰，一手撑住脖颈，吻了下去。
这个吻持续到氧气告急，才分开一点。
楚词仰着头, 短暂的缺氧使得她双眼泛着水光，呆了几秒，才捧着他的脸追问，“……嗯？”
从山城回来后，他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一直以为是记忆慢慢恢复的原因，此刻这种变化尤为明显，他忽然明白过来。
他没有敷衍，而是很诚实地回答：“白家联姻的事已经定了。”
那就是BE。
楚词刚想从他腿上下来，他继续说道：“我们已经结婚，我们有孩子。”
只要她签字，婚姻立刻生效。
记忆里的女孩绚烂洒脱，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敢想敢干，单看她帮着霍子熙回到霍家耍的手段，就能窥见她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意气，也有对权威阶级的蔑视。
他以为她并不在意这些，可似乎，他想错了。
从山城回来后，楚词的记忆逐渐复苏，心里飘忽不定的忧虑也在放大，到今天终于落地，有了实际参考物。
雨水冲刷着车窗，白雾模糊了后移的街景。
回到家，楚词脱掉他的西装，换上拖鞋，提着裙子先上楼，霍隽衍看着她优美的腰臀，超大蝴蝶随着她上楼的动作抖动翅膀，仿佛要飞走。
走？
霍隽衍没来由的恐慌，飞快追上楼，只追到背影，她已经进了星星的房间。
时间有几分凝滞，他放缓脚步，慢慢走到门口，房间地毯上摆着长龙小汽车，她坐在床边，温柔地注视着已经睡熟的儿子。
蓦然，她偏过头，喜滋滋说道：“我想起来了，辣条是你从小朋友手里抢来的。”
星星睡着后，一般的动静根本吵不醒。
她说的跳跃，霍隽衍幽深的眸子盯了她一会，顺着她的话，“我只是先付钱。”
那种辣条不多见，楚词当时拿起，也没有很想吃，就是一时失神，没注意到旁边有个小孩正虎视眈眈盯着她手里的辣条。
直到霍隽衍付了钱，小孩冲她龇牙咧嘴，悻悻拿了另一种，她才回神。
他付了钱，和同行的人已经走远，楚词静静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模糊在人潮里。
手里的辣条包装捏到变形，心底泛起异样情绪。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被优先选择过，任何事情，从来没有人坚定地偏向她。
小时候，父母工作调动，只能将刚上小学的楚宁接到城里，很快楚浩出生，父母要照顾年幼的弟弟，楚词就只能在乡镇小学读书，直到父母工作稳定，买了房，才将她转到城里。
她读四年级，楚浩上二年级，两人相差一岁半，都是狗都嫌弃的年纪，她野惯了，楚浩独惯了，三天一小吵，五天打一架。
任何争执，没有一个人偏向过她，一次都没有。
一包辣条，她是大人，理应让给那个小孩子，如果她先注意到那个小孩的话，她的肌肉记忆会让。
那包辣条，是唯一有人在人人都觉得该让给小孩的情况下，选择了她。
自那之后，她和霍子熙聚会，经常能碰到霍隽衍。
他始终对她挑剔警惕，怕她怂恿霍子熙搞事情损害霍家颜面，她却因为他的挑剔而故意挑衅。
好几次剑拔弩张。
可能她古古怪怪的行为终究引起他的怀疑。
他直接警告她：别妄想攀高枝。
霍隽衍这种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家世显赫、帅气多金，各方面条件都是顶配，从小到大都会有无数女人对他前赴后继，应该习惯了这种趋之若鹜。
用得着亲自来警告她？
哦，那时霍家都以为她和霍子熙是一对，不过霍家不在乎霍子熙，自然也不在乎他身边的人是谁。
霍隽衍的警告激起楚词的逆反心理，在某个细微到难以捕捉的瞬间，也察觉到了霍隽衍待她的不同寻常。
于是，她想确认一下。
“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意思？”楚词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嘟嘴要亲不亲的。
霍隽衍直接将人抱起，他可不想和老婆亲亲的时候儿子醒来。
三两步回到房间。
雨声淅淅，霍隽衍抱她到床上，覆身压下来，吻的急切，两人心里都压着心事，此时情绪完全被最原始的本能取代。
明明一整天像连体婴儿一样在一起，却像是怎么都不够，仿佛下一秒分开就会消失。
白家有可能已经发现白家少爷和养女的关系，私下看的太紧，他们只能在这种私人宴会上偷几分钟急切地互诉衷肠。
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撬动的连锁反应究竟有多大，谁也无法预测。白家少爷的联姻事宜已定，可他与养女难舍难分的情感还是让陆家改变了联姻对象。
这只是个开始。
霍隽衍今天带着楚词出席私人晚宴，当众介绍她的身份，不是女朋友，是太太。
看似一切如常，实际很多人和事物的运行轨迹已悄然发生改变。
楚词很清楚，霍隽衍的婚姻是一个商业项目，不亚于一场资产重组的上市公司，需要拿到谈判桌上磋商议价，资源置换，是霍家战略布局的重要环节。
这里面牵扯太多东西，唯独没有爱情。
事后，她伏在他身上，暧昧的气息使她留恋。
楚词从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她的性格一向果断，决定了的事情一半不会回头看，不纠结，不内耗。
因为太清醒，所以很快做好了决定，可怎么执行起来像甲方修改方案，一改再改，就怕到最后还是敲定第一版。
鼻子酸酸的，像得了重感冒，她不想离开，早就决定要走，做的拖拖拉拉，犹豫不决。
爱是反反复复，今晚想通明晚又沦陷。
霍隽衍想起身，楚词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不肯松手，他失笑，一手捞着她进了浴室，温热的水倾斜而下。
她依旧抱着他。
霍隽衍捏着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浴室温度一再升高，氤氲的水雾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彼此的眼睛，视觉受限，触觉无限放大。
“这也是那次受的伤吗？”
他抱着她，指腹摸到她后脖颈发缝里的伤疤棱角，亲亲她头顶。
楚词挂在他身上，半眯着眼睛，闻言伸手摸了下，懒懒道：“不是。”海难留下的外伤大多都在手上。
想了会，“我和楚浩打架时留下的。”
霍隽衍睁眼，关了花洒，抱着她出了浴室，将她放在浴室的沙发上，一边用毛巾沾水，一边检查身体。
“干嘛？”两只手不安分地去抓他的手。
“你经常和你弟弟打架吗？”
楚词歪着脑袋想了会，“不经常，一周一次吧。”
霍隽衍微微掀了下眼皮，一周打一次架在她眼里算不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