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推动轮椅,向前滑行了几步。
随着他的前进,章鱼的腕足自黑暗角落中探出,每一条都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巨型腕足将晏紫槐的长枪缠绕,横举在空中。
腕足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尖*锐的角质层不断蠕动着。
那柄无坚不摧的长枪在章鱼腕足的缠绕下,竟隐隐有要被折断之势。
晏紫槐双目通红,她大喊道:“刘承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决绝与愤怒,仿佛要撕裂这压抑的空气。
刘承泽轻笑:“我知道呀,我就是要把你重视的,一件件全毁掉呀。”
“我不仅要折断你的枪,我还要扒了你的披挂。”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抛头露面,冲锋陷阵。”
“你的这些小朋友,我也都会……”
“杀~掉~噢~”
随着他的话语,腕足急速涌动,刹那间,光影转换,他背后的血海像巨浪般翻滚,仿佛被什么驱赶着一样,涌入走廊。
血海如潮,汹涌澎湃,携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迅速将走廊淹没。
那血浪中似乎还藏着无数扭曲的鬼影,它们嘶吼着、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却只能在血海中无助地沉浮。
窦柯和凤星晖见状,脸色骤变。
刘承泽这缝的是什么规则?
长枪在血海中被浪潮冲得摇摇欲坠,晏紫槐的脸色却越来越惨。
随着长枪彻底被血海淹没,晏紫槐的尖啸声也在走廊的尽头回荡,那声音中既有不甘也有绝望。
晏紫槐的情绪被刘承泽压到极致,随着跟长枪的感应消失,愤怒和绝望在她胸腔中汹涌翻滚。
她眼中紫光爆闪,仿佛要将这片黑暗撕裂。
“刘承泽,你给我死!”
血海涌入走廊的速度极快,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如此多的鲜血,它们如同活物一般,在走廊内肆意蔓延,很快便冲到几人面前。
窦柯抬手,一面又一面镜子在她指尖凝聚成形,她冷静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血海,双手一挥,镜子们如同盾牌般排列在她们三人身前,阻挡住那汹涌而来的死亡之潮。
每一面镜子都反射着血海中的恐怖景象,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扭曲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使得它们变得既真实又虚幻。
窦柯的冷静与果断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深知,面对刘承泽这样的高阶驭鬼师,任何一丝的慌乱都可能是致命的。
莘娅被凤星晖牢牢地护在身后。
很快,走廊里便被血海淹没,窦柯的镜子墙在血海中屹立不倒,如同守护神一般,将她们三人与这片死亡之海隔绝开来。
然而,血海的涌动并未因此停歇,反而更加汹涌澎湃,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吞噬。
镜子监牢这次牢牢地护住了几人,可刘承泽的实力太强,即使窦柯拼尽全力,仍有血液自镜子连接处渗透进来,细小的血珠沿着镜面缓缓滑落,如同一条条细密的红线,在脚下汇成血泊。
鲜血的味道愈发浓郁,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腥臭,与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交织在一起,让窦柯、凤星晖以及被保护的莘娅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窦柯紧咬牙关,双手维持着镜子的稳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凤星晖有些着急:“让我喝!”
窦柯摇头:“这血海之中的诡气太过浓郁,你今天已经吃了太多了,再说了,现在你也喝不完。”
话音刚落,刘承泽的声音透过血海的轰鸣,仿佛穿透了时间的屏障,清晰地回响在每个人的耳畔:“噢?你们还抢了我宝贝的零食?”
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镜子轰然出现裂缝。
仅凭声音就能打碎诡镜吗?
不,这是刘承泽的诡计。
窦柯的脸色骤变,她加大力度,试图稳住这即将崩溃的防线,但血海的力量超乎想象,仿佛有无尽的怨念与愤怒在其中涌动,不断冲击着她们最后的屏障。
“四阶啊……”窦柯心中一凛。
三阶有晏紫槐,她们四人小队还可一战,可在高阶驭鬼师的诡域里,领域之内,对方便是主宰,一切规则皆可由驭鬼师而定。
而这边,自己和凤星晖都是二阶巅峰,莘娅成为驭鬼者才一天。
怎么办?要不要逃?
自己倒是可以进入镜子,但凤星晖和莘娅呢?
她们必死无疑。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她疯狂催动诡气,一面又一面镜子在她周围疯狂凝聚,试图构建出一个更为坚固的防御体系。
然而,血海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仿佛连空气都被染成了红色,每一滴血液都蕴含着刘承泽的愤怒与力量,不断侵蚀着她们的防线。
“窦柯,别硬撑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凤星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带莘娅走,让我喝。”
顶端的镜子突然开始渗血,窦柯抬手又补上一面镜子,声音毫无情绪波动:“来不及了,外面已经被淹了。”
莘娅紧紧抓着凤星晖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但她也明白,此刻的逃避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心底激发出哪怕一丝的力量,来对抗这无尽的绝望。
“母亲啊母亲……河啊河……深夜低吟的古老歌……”
她的声音太过微弱,几乎被血海的咆哮所淹没,但在这绝望之际,却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回应她的呼唤。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那是来自远古的呼唤,是河流与母亲的共鸣。
窦柯和凤星晖都惊讶地看着莘娅,她们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并非来自莘娅本身,而是某种超越她们认知的存在被唤醒了。
血海……也是河?
莘娅的眼中开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穿透血海的迷雾,照亮前方的道路。
随着她口中低吟的古老歌谣继续,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扭曲,血海中的怨念与愤怒仿佛被某种力量所压制,不再那么汹涌澎湃。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身上诡气的恢复。
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让窦柯和凤星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莘娅,继续!”窦柯的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全力维持着镜子的稳定,为莘娅争取更多的时间。
凤星晖也紧握双拳,目光如炬,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血海中的怨念与愤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净化,开始变得缓慢而沉重,不再如之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冲击着镜子防线。
不仅镜中的三人感受到了压力骤减,晏紫槐几乎被血海淹没的身体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波动。
血……
是鲜血……
疯狂蔓延的血海以她的身体为核心,在刘承泽的领域里,被她吸收。
晏紫槐的双眼在血海中缓缓睁开,那眸子不再是之前的空洞与迷茫,而是被一股深沉的力量所填满。
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与莘娅的古老歌谣遥相呼应,仿佛两个不同时代的力量在这一刻找到了共鸣。
“血来!”
紫色的诡气浓郁得近乎成了实体,在晏紫槐的呼唤下,原本肆虐的血海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些被刘承泽诡域控制的怨念与愤怒,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纷纷向着晏紫槐所在的位置汇聚而去。
晏紫槐的身体如同无底深渊,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血色与怨念。
血海中的怨念与愤怒被晏紫槐不断吸收,她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一切负面能量都吞噬殆尽。
随着她力量的增强,原本汹涌澎湃的血海逐渐变得平静,甚至开始慢慢退去,露出了被淹没的走廊和墙壁。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凤星晖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莘娅驾驭的诡,是那只诡面具,规则是覆面。
可这两天最实用的规则居然是她一直唱的那首歌,初见时那首诡异、恐怖的民谣,竟然在她成为驭鬼者后,化作了驱散黑暗、净化邪恶的力量。
“是因为……她在成为驭鬼者之前,是歌手,是可以给人传递快乐?”窦柯沉声道,“莘娅,你的规则和潜力,不可限量。”
被窦柯夸了。
莘娅的歌声愈发坚定,她的眼中光芒大盛,那股来自鬼面的远古力量仿佛以她为载体,与晏紫槐的紫色诡气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血海中的怨念与愤怒被彻底净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而纯净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
随着晏紫槐对血海的不断吞噬,整个空间内的压迫感逐渐消失,刘承泽的诡域似乎也在这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面前产生了动摇。
他端坐在轮椅上,痴迷地看着晏紫槐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章鱼的腕足在他腰部以下欢快地扭动,仿佛在为眼前这一幕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