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厢房,苏桃帮着齐贺把包袱拿下来,先放到了书桌上。
“相公,渴不渴?我去帮你倒碗茶来。”
苏桃盯着齐贺柔声问。
齐贺摇了摇头,伸手抱住苏桃,把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直到感觉这么多天的相思都被填满,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苏桃也想齐贺,突然之间被这么紧紧地抱着,她耳尖还是有些微微泛红。
她轻轻推开齐贺,“相公,我去帮你端碗热茶水来。”说完就跑去灶房帮他倒水去了。
苏桃把水送回来给齐贺,又轻声道:“我去烧些热水来给相公沐浴。”
齐贺放下茶碗,对她点了点头。
一路风尘仆仆的,洗洗会舒爽一些。
苏桃拿着空碗回了灶房,刚把水添进锅里,齐贺就跟了进来,他往灶膛跟前一坐,拿了一把软柴就开始点火。
“这些天家中有没有什么事?”
苏桃在盛鸡蛋的罐子里拿了两个鸡蛋,洗了洗放进锅里,回齐贺道:“相公去府城后,家中没有什么事儿。”
想了想苏桃又说:“前几天,爹在镇上摆了一桌席面,请姜员外吃了一顿酒,找的村中里正作陪。”
合该请姜员外一顿,齐贺点了点头。
还没有到饭点儿的时间,自己的灶房里就开始冒青烟,赵氏牵着云姐儿从后院回来去灶房里看。
一眼就看到了在灶膛前坐着烧火的齐贺。
“五郎,你啥时候回来的?”赵氏一脸惊喜。
云姐儿见了齐贺也欢欣雀跃,她也跟着甜甜地叫:“五哥。”
齐贺转过头对着她俩浅浅一笑,应了一声:“哎。”
“五郎,这次去府城顺利吧?”赵氏松开云姐儿的手,走进灶房。
苏桃见赵氏进来了,帮去灶膛前把齐贺换了下来,“相公,我来烧火,你出去陪娘说说话吧。”
赵氏一定也像她一样担心着齐五郎。
苏桃把齐贺换下,他就随着赵氏走了出来。
“娘,这次很顺畅,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是过去拜了拜孔孟圣人。”齐贺边说边跟着他娘往正房堂屋走。
走到西厢房门口,他对他娘说:“娘,先去堂屋坐着,我马上就来。”
云姐儿跟着赵氏去了堂屋,齐贺回西厢房把他的包袱拿了过去。
他把包袱放到八仙桌上,说:“这次去府城事儿不多,除了祭拜孔孟圣人,还从官府领了十二贯钱。”
“官府发钱了?”一听到齐五郎说从官府领了钱,她眼睛突然间就亮了起来。
“太宗朝的时候,官府每次乡试之后都会举办鹿鸣宴,参加的举人都有三四十贯铜板拿。
每次鹿鸣宴花销都是极大的,本朝开始,地方官府不堪重负把鹿鸣宴都取消了。
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发过了,今年让去祭拜孔孟圣人是特例,突然又给新中的举人发了钱也是特例。”
“哎呦,这真是太好了。”赵氏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齐贺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块方砖形的东西,说:“这次官府发了钱,我给爹买了一块武夷红茶。”
赵氏节俭的毛病又犯了,她开口问:“这块茶得多少钱?”
齐贺看了他娘一眼,实话实说真怕她心疼,但是他也不能对他娘撒谎不是,于是抿了抿嘴唇,道:“不多三两银子。”
猛地一听这一个茶砖三两银子,赵氏心疼地直抽抽,但她并没说齐贺什么,只笑着对齐贺说:“你爹平常喝的茶也就二十文一斤,这得是他这辈子喝的最贵的茶了。”
赵氏不知道,她脸上的笑好僵硬。
齐贺笑了笑,心里想着也不见得,不见得这是他爹喝的最贵的茶。
他又从包袱里拿出个,青绿色带缠枝花纹的纸盒子,齐贺打开给赵氏看:“给娘买了一支银簪子。”
赵氏平时都用布巾包着头,也没见她在头上戴过什么发饰。
赵氏拿着银簪子看了看,眼中突然就热了起来,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忍住了眼中的那份潮意。
对着齐贺露出一个笑脸,因着努力忍着感动,那笑比哭还难看:“娘啥都有,你给娘买啥银簪子。这簪子款式也好看,该给小娘子戴,这簪子你拿给桃娘戴吧。”
赵氏看完把纸盒子盖了起来。
齐贺笑着对赵氏说:“给阿桃买的也有,这是给娘的。”说着把盒子往赵氏跟前推。
赵氏喜得嘴都咧到了耳朵边。
赵氏高兴,她觉得自己真是出息了,儿子出去还给她带了礼物回来。
云姐儿站在桌子前,眼巴巴地望着齐贺。
齐贺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变戏法儿似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荷包。
而后,从里面掏出两条桃红色的发带,发带的尾端各缀着两颗白莹莹的珍珠。
云姐儿一看到珍珠,眼睛一亮,张大嘴巴哇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
她拿到手里欢喜地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放下发带对着齐贺甜甜地连连道贺。
小娘子虽小也是个知道美丑的,对她的珍珠发带爱不释手。
齐贺给家中每人都买了礼物,收到礼物的娘和云姐儿都很高兴。
齐贺抿着嘴偷笑,他给阿桃的礼物她一定也会喜欢。
第95章 干呕
齐贺把精心挑选给家人们的礼物逐一分配完,就坐在堂屋里跟赵氏闲谈起来。
而灶房里,苏桃已经把洗澡水烧开,她她动作娴熟地将煮熟的鸡蛋捞出来,放进冷水里浸凉了才拿去给齐贺。
苏桃到了堂屋,她把碗放到齐贺跟前,柔声说:“相公,你先吃两个鸡蛋垫垫肚子。空着肚子泡澡,身子容易不舒服。”
言辞之间满是对齐贺无微不至的关怀。
齐贺微笑着接过鸡蛋,感慨:“还是阿桃想得周全。”
听了这话,苏桃不禁悄悄红了脸,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足而幸福的笑。
一旁的赵氏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同样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苏桃把洗澡水帮齐贺兑好,他去沐浴的时候,她把他带回来的脏衣裳都拿出去洗了。
晌午,赵氏做了一顿鸡蛋汤饼,齐贺吃了就去西厢房补眠去了。
下午苏桃拿着针线笸箩坐在堂屋门口做针线,赵氏拿上几十文铜板去了屠户家。
晚上她亲自下厨给齐贺做了很丰盛的一顿洗尘宴。
用过晚饭,齐贺坐在堂屋里跟齐老二刚聊了几句,就被他娘赶回来休息了。
“天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跟你爹有的是时间聊。”
齐贺站起来,跟爹娘道了晚安,就回了西厢房,刚进房间就看到刚沐浴过的苏桃穿着一身粉色的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
齐贺关上房门,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棉巾。
苏桃微仰着头,让齐贺帮她擦头发,不经意间她想起之前从府城回来时,乡试舞弊的事情还没有个结论。
她透过梳妆台上镶嵌的铜镜望着身后,微垂着头认真帮她擦头发的郎君,问出声:“相公,你们这次去府城,知不知道那个舞弊的事查清楚了没有?”
齐贺轻抬起眼睫望向铜镜,视线在铜镜中跟她碰撞到一起,齐贺微微一笑:“阿桃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苏桃眨了眨眼睛:“我在府城的那几天,就这件事闹得最凶,就有些好奇最终是个什么结果?真的有人舞弊?怎么舞弊的?”
“没想到阿桃这么关心这件事,我倒是想让阿桃问我些别的事情。”
苏桃透过铜镜望着齐贺的眼睛,歪着头,疑惑道:“相公想让我问些什么?”
“你不问问我,在府城的这些天有没有想阿桃?”
齐贺眼中的深情,一层铜镜根本阻挡不住,热辣辣地全部映进了苏桃的眼睛里。
两人已经成亲大半年了,苏桃觉得她已经能自如地应对齐贺了,突然之间被他这么言语一撩拨,还是羞红了脸颊。
苏桃悄悄从铜镜上移开视线,眼睫颤颤抖抖地微微垂了下去。
齐贺眼角挂上笑意,摸摸苏桃的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他扶着她转过身来,从腰封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出来。
小盒子是暗红色的,上面画着一个闭着眼睛的仕女,仕女的脸颊红扑扑的,嘴唇红嘟嘟的,都是擦了胭脂的。
这盒子里是胭脂?
苏桃娇羞地睃了齐贺一眼,齐贺打开胭脂盒,用右手中指指腹沾了一些,他把盒子放到梳妆台上,抬着苏桃的下巴,仔细地往她唇上涂抹。
她的脸颊比盒子上仕女的脸颊红得还要好看,倒是不需要抹了。
齐贺动作轻柔,把苏桃粉嫩的唇涂得嫣红,他松开手,把手上余下的胭脂,浅浅的涂在她的眼尾。
他按着作画的样子,精心地描绘她。
少顷,小娘子眼角微红,看着无比的惹人怜爱,红唇艳丽地轻启,自有一股招人的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