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拿下楚禾捂着自己嘴的手,“阿禾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舍得把我赶去柴房睡,更不舍得我挑水劈柴。”
慕容昧心:“……”
他才洋洋得意一会儿,瞬间又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不久,慕容昧翡也走了出来,她道:“庄里三年一次的试剑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与师兄需先走一步。”
历代慕容庄主都是剑法高超的奇才,却偏偏到了慕容昧心这一代出了岔子,好在还有慕容昧翡这个好苗子在。
慕容山庄的人都知道,慕容昧翡就是内定的下一任庄主,她这一次回去,也是为了在大会上拿下头筹,也好堵住其他有异议的人的嘴。
楚禾知道这一路来认识的朋友都是洒脱的性子,随心而为,随性而动,挽留的话太矫情。
于是她拉着阿九站起来,学着方松鹤的样子,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
楚禾悄悄踢了一脚阿九。
阿九依样画葫芦似的抱拳,“有缘再会。”
第194章 回家(大结局)
慕容昧翡是出了名的只爱剑的木头美人,如今看着不算江湖人的楚禾,与不是中原人的阿九,他们别别扭扭的模样,倒也算有几分江湖侠气,不由得扬起唇角,有了一抹笑容。
慕容昧翡抱拳回礼,“有缘再会。”
慕容昧心已经牵来了两匹马,他与慕容昧翡一起上了马,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形影不离的年轻小夫妻。
阿九是苗疆人,外貌妖冶如同厉鬼,阴森危险。
楚禾是中原人,明媚漂亮,落落大方,有着消耗不完的精力似的。
他们站在一起本该很是矛盾,却没人能昧着良心说一句他们不配。
慕容昧心收回目光,长时间的沉默不语。
他平日里很是聒噪,现在却安静的很,慕容昧翡瞥过来一眼,“你怎么了?”
慕容昧心抓着缰绳,抠着指甲,“师妹,你会不会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
“等你成为庄主,你就要与我成亲。”
慕容昧翡天赋显露的那一天,师父与师叔们又喜又悲。
喜的是,他们慕容山庄又要出一位天才了。
悲的是,慕容家一辈不如一辈,年轻血脉都不堪大用,若是把庄主之位交给这些慕容家的小辈,慕容山庄能不能活到下个百年也说不定。
后来,慕容庄主蹲下身来,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抱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剑,神色淡淡。
慕容庄主说:“你是我从山下带回来的孤女,却没想到你剑骨极佳,一定是慕容山庄自建庄以来最有天分的人,我想让你当下一任庄主,可是庄主之位,向来都是慕容家的血脉才能坐的。”
说白了,慕容山庄是家族企业,也并不是庄主一个人说了算,“沉疴旧疾”,并非轻易可以改变。
彼时,女孩干脆利落的说:“我当庄主,再娶一个慕容家的男人,生下来的孩子,不就也算是慕容家的血脉吗?我是天才,我的孩子肯定也是天才,我老了再传位给他,你们慕容家赚了。”
慕容庄主眼前一亮,“对啊,还有这个办法!”
当天晚上,庄主便把家族里所有的男孩叫了过来排排站,让抱剑的女孩随意挑选。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
慕容昧翡坐在马背上,没有兴趣去安抚慕容昧心多愁善感的心,她随口说道:“天天想些有的没的,无聊。”
她刚进慕容山庄时,还是瘦瘦小小的模样,被大孩子欺负,抢走了所有的吃食,她饿得去翻厨房,恰巧撞上了大摇大摆闯进来的他。
贵公子有点傻,心却不坏,还分了一半的烧鸡给她。
慕容昧心却早就不记得这回事了,他只记得自己被人说惯了是废柴,猛然间在一众孩子里脱颖而出,得到了天才女孩的青睐,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若是不高兴,当年我就不会从一堆漂亮男孩里挑中你了。”
慕容昧翡留下一句,喊了一声“驾”,马蹄快速落下又抬起,不过眨眼间,她已经率先跑远。
慕容昧心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他内心狂喜,一蹬马镫,追了上去,“师妹,等等我!”
林间小道上铺满了昨夜未落尽的金色银杏叶,铁蹄踏过,落叶便随着节奏轻轻翻飞,像给这行色匆匆的归程,缀上了串会响的鎏金蝴蝶。
“好漂亮呀。”
楚禾坐在马车外,伸出手感受着微风,偶尔会触摸到一片落叶,轻轻柔柔的触感,有点痒。
深秋已过,如今已经是入冬时节,再过不久,驿道两旁的树叶就得掉光了。
她打了个喷嚏,很快便有人把她身上毛绒绒的披风拉紧,再把她裹进了熟悉的怀抱里,隔绝了凉嗖嗖的风。
阿九蹭了蹭楚禾的脸,“小青能赶车,阿禾可以回车里休息。”
“不要。”楚禾的半张脸埋进毛绒绒里,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与阿九走过的每条路上的风景,我都想好好看一遍。”
阿九眸光闪烁,捧着她的脸,又想在她白白嫩嫩的面颊上落下几个亲吻。
“咳咳!”
不自在的咳嗽声适时提醒,惊得楚禾慌忙推开阿九,阿九抬起脸,目光幽幽。
方松鹤骑在马上,看天看地,好像挺忙,“听说前面的路上时常有山匪拦路抢劫,我且先行一步,去看看情况。”
他驾马迅速离开,没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阿九理所当然的又把楚禾搂进了怀里,抱得紧紧的,先是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角上“叭叭叭”的落下好几个吻,满足后,再拉起她裹着的披风,用毛绒绒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白鸽刚刚怀孕,黑雁不敢舟车劳顿,暂且与白鸽先留在苗疆,等情况稳定了再说。
有桑朵和苍砚在,他们在苗疆多停留一段时间也不会有问题。
楚禾要带着阿九回中原,得知这个消息,长老又跑过来哭天喊地。
“巫蛊门不可一日无主啊,门主已经不在了,少主应该早日登上门主之位才是,万不可被迷了心智,去那中原当上门女婿啊!”
长老一把年纪了,哭的情真意切,还真像是一位忠心尽职的下属。
“少主,巫蛊门不能群龙无首!”
彼时,阿九思索一番,“长老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我对当门主全无兴趣,不如便学中原的单位吧。”
长老抬起脸,“单位?”
楚禾清清嗓子,小声提醒,“禅位,是禅位!”
阿九牵着楚禾的手,眼珠子转了转,愤而指责长老,“我不过考考你中原话的能力,故意把禅位说成是单位,你居然也没有听出来,长老,你的实力十分令我不安,门主之位必须传给真正有能力的人,你不行!”
长老五雷轰顶,“难道苗疆里除了少主,还有比我更德高望重的人吗!”
阿九随手一指,“就她了,她来当门主。”
桑朵正蹲在地上指挥苍砚挖蚯蚓喂蛊虫,闻言,她抬起茫然的脸,“啊?”
苍砚也抬起脸,他寂静无声,面无表情,但诡异的让人看出来他似乎也在学主人的一脸懵的神色。
长老大叫,“少主,桑朵不行啊,她除了炼傀儡什么都不会啊,少——”
“滚。”
“好嘞!”
长老在地上打了个滚,再爬起来,只见到一匹马与一辆马车绝尘而去,他咬牙切齿,回过身怒道:“桑朵,少主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你可别妄想——”
苍砚苗刀微微出鞘,寒光闪了长老的眼睛。
桑朵站起来,双手抱臂,“别妄想什么?你以前拿着长老的头衔逼我炼壮阳药去卖,不给我钱的事情,还有逼着我去跟踪少主送死的事情,我都还没和你算账的呢!”
长老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他怎么就忘了,桑朵这人不可怕,但她的那具傀儡却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啊!
“也不知道桑朵能不能处理好苗疆的事务,阿九,我们以后还是回来看看吧。”
楚禾靠在少年怀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阿九摸摸她脑后的长发,轻轻说道:“阿禾想回来,我们以后便再回来。”
他并不像很多人那样对于自己的家乡有归属感,事实上,“家”这个字,还是因为有了楚禾,才在他的心中有了清晰的模样。
楚禾在哪里,他的归属便在哪里。
楚禾仰起脸,笑眯眯的看他,“你说等我们回去,爹会不会生我们的气呀?”
阿九有迷之自信,“不会。”
“为何?”
“糟老……”
楚禾柳眉一竖,“嗯?”
阿九咳了一声,“阿禾的爹说过,他与我亲如父子,才不会怪我们呢。”
楚禾目露怀疑。
在苗疆里,楚禾写回去了报平安的信后,不久又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楚盛寄过来的,催他们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