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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意外攻略了苗疆少年_奔跑的桃子【完结+番外】(72)

  这哪里是婴儿,分明是一个用人骨扎成的小纸人!

  楚禾心中被惊骇了一下,下意识的又缩到了少年身后,抓着他的一抹红色衣角,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纸人,和我们上次在地下密室里见到的那个在摇篮里的纸扎婴孩长得一模一样!”

  那日见到的密室里,满是纸人的场景阴森恐怖,尤其是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而放在角落里的摇篮里睡着的“婴儿”,她更是印象深刻。

  楚禾从阿九身后露出脑袋,“那个满是鲜血的密室里出现的纸人,都是你做的!”

  金玉缘没吭声。

  阿九又把纸扎小人的腿一扭。

  金玉缘的左腿传来“咔嚓”的骨头断裂声,他单膝跪地,脸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没听到吗?”阿九笑眯眯的说,“我家阿禾在与你说话呢。”

  金玉缘咬紧了后槽牙,忍着剧痛,开口道:“是我又如何?”

  楚禾道:“你恨那一家人。”

  金玉缘偏过脸不语。

  阿九眉眼微挑,又要动手。

  金玉缘立马道:“是,我恨他们!”

  楚禾看看阿九手里的纸扎小人,又想起了之前在密室里见到的情景,“你是那其中的一个?”

  那时,纸人都被锁链锁住了脚,就好像他们的灵魂要被永生永世的困在原地,不能投胎转世。

  而唯一的例外,是床上躺着的那个七八岁的孩童。

  楚禾道:“你就是被父母照顾的那个孩子?不对,那个孩子分明得到了全家的关注,父母还在一旁守着悉心照顾,如果你是他,你不应该如此恨那一家人。”

  金玉缘唇角一动,“是啊,如果我是他,怎么会如此恨那一家人呢?”

  “你是那个摇篮里的婴儿!”楚禾眉头一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下一刻,她的头顶被人的指节敲了一下。

  “笨阿禾,这个纸扎小人里用的便是婴儿尸骨,如果他是那个婴儿,又怎么会还好好的站在这儿呢?”

  话落,阿九又笑意浅浅的看了眼那边狼狈的人,“不对,应该说是好好的跪在这儿。”

  金玉缘双手扭曲,一条腿还断了,他又哪里还有半分“好好的”样子?

  金玉缘死死咬着牙,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眼睛里翻涌着腾腾的怒气与杀意,还偏要挤出硬气,挺直了背脊。

  楚禾反应过来,“是那个密室里的人物关系发生了颠倒,那个婴儿才是全家人关注的人,而那个看似被父母悉心照顾的孩童,才是被忽视在角落里的孩子!”

  “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

  “他只能在那个纸人密室里,营造出一副自己被家人疼爱的假象。”

  阿九笑了一声,“阿禾好呆,花了这么长时间……”

  楚禾一双眼瞪过来。

  少年闭上嘴,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再双目弯弯,语气浮夸,“阿禾好棒,我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阿禾只花这么短时间便想明白了。”

  金玉缘忽然笑了出来。

  楚禾好奇的看了过去。

  他道:“枉我之前还觉得你们不过是草包一双,不成气候。”

  金玉缘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像是被戳破了最后一层伪装的困兽,嘶哑中透着几分自嘲。

  他看向那面容昳丽的少年,喉间涩然,“没想到我用来保命的底牌早已经被你看穿,你分明看透了一切,却还装作懵懂无知,引我放松戒备,你之城府,深不可测。”

  楚禾抬起眼眸,盯着被评价为“深不可测”的少年。

  阿九微微扬起下颌,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七分洞悉一切的凉薄,“确实,我就是如此手智多谋。”

  楚禾:“是足智多谋。”

  阿九略微沉默,“我知道是足智多谋,我就是故意考考阿禾知不知道。”

  死鸭子嘴硬。

  楚禾也不拆穿他,毕竟在外面,还得给他留几分面子,于是她从少年身后冒出来大半个身子,狐假虎威似的道:“现在你总知道了吧,我们家阿九大智若愚,可聪明着呢!”

  正是因为似假非假,似真非真,有时候他仿佛是胡闹一通,却偏偏又尽在掌握,才会更让人捉摸不透,防不胜防。

  苗疆人令人忌惮,便是如此。

  在心上人面前,阿九和寻常还在青春期的普通少年也没什么两样,他也会有虚荣心,也会有表现欲。

  阿九一手晃了晃纸扎小人,见到金玉缘满头大汗的模样,扬起唇角,笑意恶劣,语气慢慢悠悠,却字字带刺。

  “这个替命傀儡,需要用至亲的骨血才能做成,你做的不错,只要傀儡还在,不论你受了多大的伤都会无碍,可惜劣处也很明显,一旦有人抓住了它,你的命也就被人捏在了手上。”

  金玉缘个性多疑,他谁也不信,也极度缺乏安全感,纵使把傀儡藏起来,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会不安心。

  所以他放在书箱里随身携带,有那个并无味道的致幻香包在,别人见到纸扎小人,只会真的以为这是个普通的婴孩。

  更何况他以一个带娃鳏夫,又是落魄书生的身份行走江湖,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过多注意他。

  若不是今日被逼得无路可走,为了保命,他也不会想着先把傀儡藏起来。

  第86章 不被选择的人(下)

  楚禾从阿九的话里抓到了重点,“他用至亲的骨血炼的傀儡?”

  阿九点点头,“对呀。”

  楚禾看向金玉缘,“你……难道是用你弟弟炼了傀儡?”

  金玉缘嗤笑一声,“是啊,弟弟,邪祟屠杀满门时,祖父祖母选择挡刀护着他,我与他用来被要挟父母时,他们选择用药救他,如今我也选择他用来做傀儡,他还真是受欢迎,对吧?”

  楚禾想起了曾经听的那段故事,“你是二十年前,剑客易叶知与水之南的孩子!”

  就在塔楼之外,数座名人贤士的雕像里,就有那么一对被称之为神仙眷侣的夫妻。

  二十年前,邪祟入侵,抓了他们的两个孩子做威胁,他们却心怀大义的选择了保护沧海洲的百姓,在传闻里这两个孩子因此而亡,不久之后,易叶知与水之南也被邪祟余孽所杀。

  至此,他们满门被灭。

  金玉缘忽然叫道:“别和我提他们!”

  每每见到这对享受着人间烟火的夫妻雕像,金玉缘都要用所有的力气才能压下心底里翻涌着的恨意。

  “什么人人称颂的神仙眷侣,金玉良缘,英雄人物,不过都是笑话而已!”

  “邪祟入侵的那一日,祖父和祖母第一时间是去护着易玉缘,我不怪他们,我是哥哥,弟弟小,他们保护弟弟是应该的。”

  “我和易玉缘被下了毒,父亲母亲选择救城里的百姓,没能从邪祟手里换来解药,我不怪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大家所说的侠义之士,他们要救满城的人,也是应该的。”

  “可是凭什么……”

  金玉缘用残破的身体支撑着,扭曲的站起来,他双眼通红,神情阴霾,“凭什么在得到了那颗解药后,他们还是没有选择我!”

  二十年前,战争结束后,易叶知与水之南夫妻回到了府邸,彼时府中所有人都死在了乱刀之下,只剩了两个身中剧毒的孩子。

  邪祟并没有把这两个孩子杀了了事,而是让这对夫妻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剧毒的痛苦中慢慢失去生命力,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折磨。

  偏偏这样的折磨还不够,在两个孩子都快要丧命的时候,某天夜里,案头上忽然出现了解药,可是那解药,只有一颗。

  彼时,他形销骨立的躺在床上,在昏迷中还存在一点意识,隐隐约约里,他听到了母亲的哭泣,父亲的挣扎,还有他们二人的谈话声。

  父亲说:“玉缘更小,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不如我们把药……”

  母亲道:“那莫离怎么办!”

  “莫离……莫离还能撑上几天,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也许这几天里我们就能找到另外的办法救莫离了!”

  不可能的。

  他连呼吸都在疼,又怎么可能还撑上几天?

  明明父母都是高手,为什么他们看不出来他也快死了?

  他想要那颗药,他想活下去!

  可到了最后,那颗药还是进了易玉缘的嘴里。

  “第二天,我就被埋进了土里。”金玉缘抬起血丝遍布的眼,面色苍白,身形摇晃,如同行尸走肉。

  “你们知道身体不能动,意识却清醒,听着那些虚伪的哭泣,被放进棺材里,再听到那些坟土一点点的把自己掩埋,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那是一种恨。”

  “想要杀了所有人的恨!”

  疼痛仿佛都化作了燃料,让他眼底的恨意烧得更旺,连声音都带着种撕裂般的尖锐:“凭什么?凭什么我永远都是那个不被选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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