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尘进去,出来又端了一盘点心,时髦的奶油水果挞。
她说太多了,待会儿还要吃饭呢。
谢不尘说是表哥让拿的,这是新品,正好问问意见。
林殊挥动叉子,隔着玻璃跟谢不尘表哥打招呼。表哥超绝不经意亮出强壮的花臂,借着竖大拇指,朝她鼓了鼓夸张的肌肉。
健身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林殊笑死。
她小口喝咖啡,尽量不破坏拉花,吃完蛋挞,说了感受,抹茶蛋糕就有点吃不动了,她划拉成两块,让谢不尘分担。
谢不尘伸手去戳。
“你手上有东西……”
林殊帮忙捻掉。
谢不尘抬眸,“什么?”
林殊拿给他看,是一张亮片纸。
谢不尘说今天有两个熟人在店里过生日,扫了三遍,没想到还会沾上。
林殊说道:“拉的彩纸炮呀,那确实难扫,亮片纸会被静电吸附,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会在每个意外的角落看到它们。”
谢不尘的神情有点想死了。
林殊笑嘻嘻。
前世季行深创业期间,也常常在家办庆祝会,他们倒是尽兴,她比家政还命苦,家政按小时拿钱,她做完饭菜还要收拾,一干就是一天,最恨这种小亮片了。
林殊问道:“是你朋友还是同学来玩呀?”
“我们班的。”
谢不尘含住叉子,神情有点倦,看来不是很想提。
啧。
这个表情有点熟啊。
林殊挑眉,“前女友?”
谢不尘说道:“前男友。”
“我就说你是gay,现在露出马脚了吧!”
“是是是,你哥也这么说我,你们兄妹头上装雷达了,我藏得多深,现在也不得不现出原形。”
两人东拉西扯,聊得乱七八糟但就是能继续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机成精了。
……
“林殊,你怎么在这?”
季行深背着书包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林殊和坐她对面的谢不尘。
桌上有咖啡、甜点……
这种精品咖啡店可不便宜,别看只是一点东西,价格轻松上百。
也许是过于震惊。
也许是还年轻。
季行深竟然当面质问道:“你不是跟我说没钱?怎么还来喝咖啡?”
没有钱帮他垫,却有钱请隔壁班的混子喝咖啡?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殊听到声音明显愣住。
谢不尘开口了,“哥们你有病吧,哪有跟女生喝咖啡还让她给钱的道理?”
……
呃。
林殊摸人中,掩盖唇边扭曲的笑。
……
季行深神情更加震惊,不可置信道:“林殊,你让他请你喝咖啡?这更不好吧?”
林殊收起笑,看向前世的爱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男的。”
季行深问林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男的请女生吃东西,肯定有想法,而一个女生没有拒绝对方请客,肯定也有想法。
“我之前跟你说的,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吗?”
季行深咄咄逼人。
那双冷漠的眼眸变得愤怒,林殊感到陌生。
“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
林殊不耐烦道。
季行深不好说出林骤的嘱托,忍了忍,满脸失望地看着女孩,“林殊,你就要这样烂掉是吗?”
谢不尘慢悠悠放下蛋糕叉子,解开围腰。
“学霸哥,你最好快滚,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你烂掉。”
季行深讥讽道:“以为谁都怕你吗?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除了泡妞你还知道什么?”
谢不尘略微挑眉。
还没拔地而起,仗义出手,便被某人冰凉的小手温温柔柔握住。
“……怎么是谢不尘泡妞呢?明明是我泡他。”
林殊握住谢不尘的手,满脸委屈道。
……
……
……
如何用一句话同时让两个男人的眼神死掉?
喏,就像林殊这样式。
保管有用。
谢不尘无语地看着对面的人,想要收回自己清白修长的手,结果被细小的魔爪狠狠按住。
一个女生,到底是怎么一边怂怂地说出炸裂的话,然后又狠狠按住一个187cm男生的手的?
如此天赋异禀。
应该去学掰手腕。
而不是在这里玷污他的清白。
季行深从震惊到震怒,再到现在一言不发,只用了短短五分钟。
他盯着两人相握的手,久久不动。
黄娉婷拎着两个装满杂物的塑料袋小跑过来,堪堪停住,满脸活泼地问季行深在干嘛。
季行深的目光转向黄娉婷,然后又转向背对他的林殊。
他有些失魂落魄。
黄娉婷脸上的笑意淡去,看向林殊和谢不尘,神情有些轻蔑,不太意外的样子。
“有些人就是擅长无缝衔接。”
林殊没有说话。
因为光是按住谢不尘的手,就已经用尽所有力气。
季行深狼狈转过身,顿了顿,挺直腰杆阔步往前。
林殊心想,他有这种能屈能伸的本领,就算这一世没有她的帮助,也会大展鸿图的吧。成功总是属于这种人,有情有义的只能上梁山。
虽然有点激进了。
但是这样一来,也落得耳根清净。
省得不仅要应付季行深,还要应付他身边诸如黄娉婷之流的女生。
第26章 一般吧,也不是很好摸,还嫌硌手呢
“人都走了,可以松手了吗?”
谢不尘说道。
林殊悻悻收回爪子,朝他笑。
不管笑得多么殷勤和讨好,谢不尘都不买账,只知道冷着个脸,揉他的手手,一副黄花大闺女被轻浮的表情。
林殊插起抹茶蛋糕主动喂他。
谢不尘偏头,躲了又躲,没躲过,奶油抹到脸上,嫌弃地皱眉,叹口气,满脸不爽地吃掉。
林殊赔笑,“尘哥,别生气。”
“把我当play的一环?”谢不尘咽下蛋糕,眉头依旧紧皱。
“怎么可能?”
“用一个男人激另一个男人,林殊,谁教你这么追人的?”
“谁激他了,我只想过点清净日子。”
“哟,你又不喜欢人家了?”谢不尘阴阳怪气道。
林殊对季行深的执着,全校闻名,说不喜欢就不喜欢,骗谁呢?
林殊翻个白眼,不想争辩这个,晦气。
看谢不尘真的生气了,小声道:“不就是摸了一把你的手,至于吗?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
谢不尘让她赶紧走,以后别来了。
“不来就不来,谁稀罕!”
林殊嚯地站起身,正了正鸭舌帽,捞起书包就走。
还没到路口,女孩贼眉鼠眼往回瞄,谢不尘没有追上来,甚至拿出拖把在洗地了,就是动作有点不协调,像是新装的手脚还在适应期。
她有点生气。
生气他竟然不追上来。
又觉得谢不尘笨手笨脚拖地的样子蛮乖的,有点想从后面抱住。
啊!
抱什么啊!
摸都摸了,难道要她负荆请罪吗?
她又不是故意的。
刚才的情况叫紧急避险,没学过法律还没刷过短视频吗?
而且,一般吧,也不是很好摸,感觉骨节太明显,还有点硌手呢。
区区一个混子哥,别以为长得帅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
……
“林殊,你在看什么啊,这么专心?”
周娅抱着抱枕,撞她肩膀。
林殊来周娅家吃完饭,这会儿坐在客厅吃西瓜,电视放着晚间新闻,这是周娅在家唯一能看的电视节目。
某某国家来访问啦。
产业升级啦又开什么会啦,巴拉巴拉。
他们又不考政治,就当个BGM。
林殊问道:“如果你得罪了一个人,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原谅自己?”
“那要看事情严重性。”
周娅这方面倒是靠谱,提供了很多有效意见。
她说,道歉最重要的是行动,光动嘴显得诚意不大,可以送点吃的或者学习用品意思意思。
“女生的话,带杯奶茶,好好道歉就行,男生的话……你不会是又想去哄季行深吧?”
周娅的脸皱到一起,怀疑地看着林殊。
林殊使劲摇头,“是谢不尘啦。”
“啊,混子哥啊,你怎么得罪他了?”周娅松懈下来,满不在乎地问道。
谢不尘这人有仇当场就报,估计是林殊爱多想的毛病又犯了。
以前有人编造谣言说他抢同学钱,他知道后,拎着对方领子带到办公室对质,老师们集体戴上痛苦面具。
周娅在影印室等着拿试卷,足足看了二十分钟好戏,要不是刚子催,她非得看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