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真的想会一会裴宴离这个人,只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仅此而已。
走出电梯厅,俞棠一阵晕眩。
此刻,走廊上一片安静,明晃晃的大理石地面能照出她的身影,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俞棠徘徊许久,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喊住了她,“请问,你是在找人?”
俞棠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男人比她高出近一个头,剑眉星目,英气十足,笑得也是一脸温柔。
俞棠一愣,心里感叹了一句,我去,帅哥啊。
她下意识地瞥了眼男人脖子里挂着的名牌。
【副总裁办公室主任:周信安】
俞棠一激动,真是遇对人了啊。
周信安暗暗打量起她来。
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脸上未施粉黛,肤如凝脂,温软细腰。
好一个人间尤物。
俞棠闪了闪眼睫,脸上梨涡浅绽,“你好,我想找裴宴离裴副总裁,请问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周信安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来找裴宴离的?被这男人的美色吸引了?不应该啊,他刚回国不久,那张神颜那么快就传出去了?
周信安笑了笑说:“裴副总裁今天不在办公室,请问你找他什么事?”
俞棠说:“我只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周主任,你有他的照片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这问题把周信安搞得一头雾水,不过裴宴离毕竟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怎么能随便把他的照片给别人看,于是周信安说:“没有。”
“哦,那他长什么样啊?”
周信安开始胡扯:“长得一点儿也不帅,贼丑,女娲娘娘捏泥人的时候手滑,随手把他扔到人间凑数的那种。”
俞棠信了这句话,顿觉一阵五雷轰顶,差点儿连跪下痛哭的心都有了。
完了,都说多看帅哥能延年益寿,那她婚后整天对着这么个丑男,会不会英年早逝啊。
这会儿,俞棠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她垂着头,失望地“哦”了一句,“知道了,谢谢你周主任。”
话落刚准备转身,周信安喊住了她:“你还是大学生吧?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我遇到裴副总裁的话可以转告他一下,说你找他。”
“我叫俞棠,俞伯牙的俞,海棠花的棠,我在华清大学上大三,裴副总裁应该听过我,不过你跟不跟他提起我都无所谓了。”
周信安弯唇一笑,眼底漾开星星点点的光。
她就是俞棠啊,这俞棠原来长得这么漂亮,真是精彩。
俞棠走了以后,周信安跟一阵风似的,冲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连门都没敲,直接破门而入。
“裴宴离,我刚才在走廊上遇到一个大美女!”
话落,办公室里的一男一女同时抬起头看着他。
裴宴离抬起清冷的双目,那张帅得能把男人都掰弯的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轻笑一声,薄唇开启,“这么闲?明德医院太平间里二号柜的那位,心脏支架帮我取出来。”
周信安一脸懵逼,“取出来干什么?你不记得我多久没上过手术台了?”
“再装回去。”
周信安:“啊?然后呢?”
“再取出来,再装回去。”
周信安:“……”行,这男人又在呛他。
裴宴离身边的漂亮女人站了起来,没给周信安一个眼神,“哥,我先走了,这药的配比我大概知道怎么处理了。”
“嗯,去吧。”
周信安的眼神落在裴清栀的身上,目光灼热得烫人,语调却懒懒散散的,“哎栀栀,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整天想着女人,隔壁街的夜店更适合你。”
裴清栀淡淡地说了一句,绕过周信安身边就走开了。
周信安一阵无语,那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他一屁股往沙发上坐了下来,“我说裴宴离,你们兄妹俩怎么一个德行,那嘴毒的,国家应该把你俩抓去研究新型鹤顶红。”
裴宴离低头写着病例,那双手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琢,皮肤细腻如羊脂玉,青筋在肌理下若隐若现。
见男人不理他,周信安又说了一遍,“你真不好奇我刚才遇到谁了?”
裴宴离没有抬头,“多好看的美女?有没有你刚上医学院那会儿第一次解剖的大体老师好看?”
话落,周信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头一回上解剖课的时候那吐得稀里哗啦的场景,他心头一梗,往沙发背上靠了靠,面上暧昧的笑容毫不掩饰。
拖着长长尾调的骚气男声传来,“我啊——碰到俞棠了。”
闻言,裴宴离手中的钢笔顿住,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与生俱来的矜傲。
“你说…谁?”
第7章 帅哥啊,我去会会他
“俞棠啊,你听不见吗?”周信安跷着二郎腿,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俞——棠——”
裴宴离眼底的波动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她来配药治脑子?”
周信安乐了,“嘿我说裴宴离,虽说这俞棠应该没你聪明,但她能考上华清大,至少不是个美丽的废物吧,你至于这么说别人吗?再说了,她都马上要嫁给你了,这么说自己的未来老婆真的好吗,你小心她以后哭着离家出走。”
裴宴离放下手中的钢笔,“她来干什么?”
“她问我认不认识你,你长什么样,我估计是知道了要跟你联姻,特地来打探情况的。”
裴宴离问:“你怎么说?”
“为了帮你试探她的真心,我说你贼丑,丑得无法直视,她看上去快哭了。”
裴宴离轻哼一声,差点被气笑。
这女流氓,还真是色心不改,那小脑袋瓜子里除了帅哥能不能有点儿别的东西?
周信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笑你脸太大,一会儿把我那辆车开过来。”
“你要干什么?”
裴宴离:“从你的脸上碾过去,给你整容。”
周信安:“……”
周信安走了以后,裴宴离在办公桌前又坐了会儿,他拿起手机,翻到了那个几年前的微信对话框。
糯米糖:【哈喽哈喽,吃早饭了吗?】
糯米糖:【我说我喜欢你,看到没?】
糯米糖:【没看到我再发一遍,我喜欢你。】
KP:【我说过了,不谈。】
糯米糖:【好吧,那我们就不谈恋爱。】
糯米糖:【不谈,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KP:【……】
糯米糖:【可以吗可以吗?】
KP:【对你没兴趣。】
糯米糖:【你好伤人啊,明明37度的体温,怎么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比我今天做实验用的液氮还要冷。】
KP:【推荐你和液氮在一起,中和一下你几百度的骚气。】
糯米糖:【……】
裴宴离的眸色深了深,低垂的眼睑下,墨色瞳孔深处翻涌着炽热暗流,隐忍的偏执混着几分带着欲念的猩红。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再次拿起了钢笔伏案工作。
……
从明德药业出来后,俞棠直接回了学校。
这一整天,她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下了最后一节生物统计学课,江沐夏拿着笔记本拍了拍俞棠,“哎棠棠,最后那道题你听懂了吗?说什么假设A组和B组的中位OS分别为18个月和14个月,绘制Kaplan-Meier生存曲线并比较两组差异,教授说应该使用哪种检验方法来着?”
“……”俞棠呆坐在座位上,低头不语。
江沐夏蹙眉看着她,“棠棠,你怎么了?中邪了?昨天回家被俞叔叔骂傻了?”
俞棠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夏夏,我们今天不回宿舍了,去行色酒吧通宵好不好?”
“什么,去行色?你又不怎么喝酒的,去行色酒吧通宵干什么?”
俞棠胡乱找了个理由,“今天有NBA比赛,行色肯定有直播,我想看。”
“算了吧,你什么时候对篮球感兴趣了?”江沐夏一边整理着包一边说,“你喜欢的都是五官精致的亚洲帅哥,那些打篮球的美国佬一个比一个粗犷,你怎么会去看NBA?”
俞棠鼓着小脸,“反正我就是想去。”
“你不说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就不陪你去。”
俞棠:“我爸要我联姻,嫁给裴家的孙子,明德药业的副总裁裴宴离。”
哐叽,江沐夏手里的笔袋掉到了地上。
“啊?!!”
……
行色酒吧位于华清大学旁的一条商业街上。
来这边消费的大多数是在校的大学生,没有那么鱼龙混杂,酒吧的氛围也好很多。
水晶吊灯洒下琥珀色的光,高脚杯折射出细碎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