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梁延泽直接将她公主抱起,阔步走向不远处的车子,将她放在后座,启动车子,赶去附近医院。
路上,林斐明明疼得面色苍白,力气都使不上,这会儿还强撑着交代他。
“你别告诉我表哥,他还在手术,不能分心。”
“我不想阿奶他们担心,你也别联系他们。”
“我朋友也很忙,我不想麻烦他们。”
“梁医生你……”
梁延泽快速接话:“你先保留体力,我陪你。”
“哦。”林斐舔了舔下唇,她才铺垫好,还没说请求呢。
男人柔和的声音也让她从突发疾病的慌张中缓过来。
梁延泽已经提前联系了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早早在门口等着,车子一停,他们便上来接过林斐。
“梁主任,秦主任现在抽不开身,我来接人。”年轻的男医生和主驾驶下来的梁延泽打招呼。
护士顿了一下,问道:“梁主任,你不是刚下班?这是……”
“这是钟……”梁延泽正要介绍林斐
躺在推床上的林斐打断:“梁医生,我要疼死了。”
她可不想和钟书汶扯上关系。
梁延泽站到床的一侧,搭了把手:“先送她进去吧。”
进到急诊,秦主任过来看到梁延泽打了声招呼。
梁延泽交代了林斐的情况,秦主任用听诊器听了一遍肠胃的声响,还叫了梁延泽一起。
梁延泽解开袖扣,挽起,露出小胳膊,接过快速地听了一遍。
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从林斐这个角度看去,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想到这,她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都疼成这样了,还有精力瞎想,嫌病得太轻吗?
“梁医生……我真的要疼死了。”林斐怎么感觉这几人都不紧张啊,后面是不是还要叫推她进门的男医生也听一下,用作教学示范。
“先别说话。”梁延泽工作时端肃认真,和平日里给人温柔似水的感觉不一样。
“以前有过右下腹坠疼吗?”秦主任问。
林斐点头又摇头:“一直以为是痛经。”
“你先按照流程走吧。”梁延泽放下听诊器,用免洗手酒精洗了手。
梁延泽和秦主任出到帘子外面,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后面来了另外一个主任给她做了B超,综合血检的结果,确诊是急性阑尾炎,要做手术。
深夜的急诊人和白天一样多,林斐脑子嗡嗡的,一种说不清楚的害怕涌现。
帘子被挑开,梁延泽进来,说:“你表哥的手术至少还需要一小时才能结束,你先做手术,我等会给你办住院。”
“梁医生……”林斐靠在床头,手还压着腹部,害怕问,“我不会有事的吧?”
梁
延泽坐在她床边,淡笑说:“秦主任和方主任一脸轻松,说明绝对没问题,毕竟真的有大事,医生们绝对会第一个抢救你。”
林斐笑都没力气笑了,网上的段子还能让她在生活里遇到。
“梁医生,你可真不会安慰人。”林斐知道他是想让她放宽心态,故意说的笑话。
下一秒,她被他温柔揽入怀。
他的大掌在她脑后轻轻摩挲:“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我在手术室外等你。”
强撑一晚的林斐鼻子泛酸,靠着梁延泽的肩膀,得到了她人生少能拥有的安全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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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表哥准备到达现场,叽叽喳喳一顿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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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66,爱大家!
第7章 多雨时节
林斐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到了十九岁那年的雨季,大好假期,最该是到太阳下玩耍的季节,港都却有下不完的暴雨。
明明港都和江都的天气相差无几,她情绪却总是恹恹的,对所有事情提不起兴趣,应付完一日的实习,迫不及待回家。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她困住,只能站在廊檐下等雨停。
雨下得比预期要久,出门不习惯带伞的林斐等不耐烦了,冒着雨去了公交车站。
回到家时,她已全身被淋湿,撩开黏在额头的刘海,吐出憋在心里的一口浊气。
港都没意思极了,如果不是阿奶几番请求,林斐绝对不会来。
悲观的念头冒出来,她拍了拍脸颊,勒令不准再自怨自艾了,来港都的目的本来也不纯洁,这段时间好好做孝顺的外孙女,大学四年的的学费都不用愁了,可不想阿奶为了给她凑学费再辛苦劳作。目前的状况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和钟家人同住一屋,偶尔还能回去气气钟姝渝。
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林斐唇角缓缓上升。
港都也不全然无趣,某些人还是挺有趣的。
“梁医生!”林斐跑向他。
梁延泽转身时,人已经扑到他怀里。
“你……没带伞?”少女身上湿哒哒的,皮肤冰凉,他第一反应不是推开,而是将臂弯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林斐也不怕他嫌弃,紧紧抱着他胳膊,故意把他衬衫也弄湿了:“是啊,不习惯带。”
梁延泽:“今晨出门我说可能会下雨,不是嘱咐你带了吗?”
“是啊,但你没放我包里。”林斐笑得眼睛弯弯的,期待他接下来的……斥责。
而男人只是无奈地轻笑声:“如果没带,可以call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林斐:“哦!这个忘了,下次记得。”
“不记得带伞,倒是记得打电话给我。”梁延泽笑容温柔,“也好,能记住其中一件就行。”
虽然回家及时地洗澡、喝姜茶,但林斐还是发烧感冒了。
她不让告诉钟家人,梁延泽做完了当日的两台手术便回家照顾她。
刚退到低烧的林斐正在家里溜达,梁延泽进门看到这一幕紧忙走过去。
“去躺下休息。”他从没见过才退烧就如此有精神的病人。
林斐拉着身上宽松的T恤:“好热,梁生你开开空调好么?”
无事梁医生,有事梁生。
奈何梁延泽吃她这套,但她病了,没得谈。
他转开话题:“我给你熬粥。”
林斐直接坐在地上,趴着沙发:“我不喝粥,我要喝热可可,不对,是冰可可。”
她说完观察梁延泽的表情,帅脸还是温和的,一点……惩戒她的意思也没有。
“……喝汤吧。”她见好就收,朝他伸手。
梁延泽上前扶起她,颇为无奈地说:“你在试探我?”
“对啊。”林斐点头如捣蒜,以为他能明白些什么。
“试探什么?”他问。
她扯了一声长长的‘唔’:“你会不会惩……骂我。”
“你希望我这么做?”梁延泽不理解,怎么有人会期待被骂?是骂吗?她没说完的那个词又是什么?那才是她真实的想法吗?
他心里冒出许多奇怪的猜测,任由他怎么努力也无法顺清楚。
她舔了舔唇瓣,担心梁延泽会对她印象变差,摇头:“怎么会!我又不是变态。”
梁延泽盯着林斐的表情,试图判断她说的话有几分真。
可惜,看不出。
可能她的想法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但能超出他认知的事,实在太少了,林斐占绝大部分。
忽然的——
男人的食指抵在林斐脑门上的冰凉贴,帮她整理刘海。
“好了。”梁延泽站起身,“你先休息,我做饭。”
林斐拿出手持镜子,发现男人不仅将刘海平分好,就连弧度也弄成一样的。
再看一眼柜子里按照颜色由深到浅摆放的书,还有从高到低摆放的香薰。
她不由得一笑,好像发现了他的秘密。
梦的后面很碎,记得不太清了。
再醒来时,阑尾手术已经结束了,打了止疼,暂时感觉不到疼痛,可能因为做了一个好梦,对手术没有什么实感。
急诊病房外的走廊,钟书汶的声音吵得人脑壳疼。
“阿斐进医院的第一时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万一人出事怎么办?这同意书怎么能让她签,应该我来,我得看着她!”
林斐以为钟书汶无理取闹的对象是急诊科的秦主任,结果回答的却是梁延泽。
“我特地联系了方主任下来看诊,手术也是他亲自做的,不会有事。”
梁延泽略微无奈,钟书汶遇到妹妹的事,好像就没有办法理智思考,况且阑尾手术只是外科手术里的小手术,都把胃肠外科的主任叫来了,还有哪不放心。
“你……”
林斐实在听不下去了,喊道:“表哥,你再乱喊就是医闹了。”
钟书汶停下声讨梁延泽,急匆匆地进门,走到床边关切问:“感觉怎么样了?还好吗?”
“不好,本来还可以多睡一会儿,你把我吵醒了。”林斐看向跟着进来的梁延泽,“梁医生可是救了我,不然你现在回家看到就是冷冰冰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