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请假了,怎么不把周末也请了。”钟书汶嘀咕。
林斐将缝纫机收拾好,拍了拍手:“是我让他回去上班的,也就是从对门搬过去,不是什么难事。”
“阿斐,你还是太独立了。”
“要不然呢?”林斐故意开他玩笑,“我和钟姝渝一样,你喜欢?”
钟书汶想都不敢想,只觉得头大。
东西搬完之后,她叫了货拉拉把暂放在梁烟洳空房子的东西全部运回来。
她在海市的行李不多,断舍离之后只有两个大箱子,一箱衣服和一箱日用品。
梁延泽进手术室前给林斐发过消息,家里的房间可以随意使用,二楼近阳台的房间是留给她的书房。
家里采光好,林斐晒了会儿太阳。
理解他们为什么买对门的房子了,一个是地段好,还有就是小区剩余的复式只剩这两套了,正巧赶上。
林斐整理好书房后,已经过去了梁延泽说的两小时手术,她拨了电话过去。
差不多快挂断时才接起。
“梁医生。”林斐叫梁延泽时尾调会微微上扬。
“嗯,在听。”他的声音微沉,但可以想象到他含着温柔的笑在应她。
林斐站在主卧门口,迟疑几秒,选择了打直球:“我可以睡主卧吗?这取决于我衣服放哪个柜子。”
听筒里传来几道笑声,不过很快压下去。
“……你还在手术吗?”林斐有些不好意思,岂不是所有人都听到她说的话。
梁延泽:“叶湛你来缝合。”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快速应答:“来了梁主任。”
过了会,梁延泽应该出了手术室,声音比刚才大了些:“你不睡主卧,你要玩的游戏还能继续?”
林斐脸更热了:“梁医生,你不是说在外就不提闺房乐趣吗……”
“那请梁太先入住闺房吧。”梁延泽笑了,“今晚排了手术,你和阿汶用晚餐。”
林斐懵懵地把电话挂了。
脑子里全是他对她的称呼……梁太?!
想会儿她自己笑了,怎么感觉在看TVB豪门恩怨剧。
林斐将衣服搬进主卧的衣帽间,一眼便看到右边三个空柜子,梁延泽早就给她收拾好位置了。
晚上钟书汶有事出门了,林斐点了炸鸡和土豆粉,还有巧克力雪糕,再打开一部豪门狗血争财产剧,快乐吃碳水。
顺顺乖巧地蜷缩在沙发上睡觉。
吃完全部的东西,林斐感觉有点晕碳,想直接躺下睡觉的,奈何肚子撑得难受,只能下楼散步。
梁烟洳那边知道她已经搬走了,特地来了电话。
“你是租了公司附近的房子吗?”梁烟洳问。
林斐:“搬我老公家了。”
“等一下?你说什么?”梁烟洳站起来,凳子被弹
出一米外,“你怎么就结婚了!”
“最近太忙,忘了和你还有涂涂说了。”林斐说,“惊喜吧,我有更大的惊喜给你。”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梁烟洳担心林斐是不是被人骗了。
林斐叹了口气:“阿洳,你就不能祝福我么?自从知道我结婚后,身边还没有人祝福过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担心我被骗,可我已经成年了,有判断是非、趋利避害的能力。我不说了,你训我吧,洗耳恭听。”
梁烟洳好一会儿没说话,“涂涂今晚在绿荫酒吧驻演,喝一杯?”
“行,十五分钟后见。”林斐径直朝小区外走去。
涂夏从大学开始就在玩乐队,后来毕业工作闲置了一段时间,考上研后又和以前乐队的学长学姐联系上,不忙的周末会去酒吧驻演。
林斐去到预定好的卡座,涂夏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
“阿洳说你结婚了?”她表情充满不可思议,“闪婚?勇气可嘉啊。”
涂夏给的反应不奇怪,因为这货在大学就和贺景识跑去扯证了,比她还要敢想敢做。
梁烟洳把涂夏扯回来,也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涂夏憨憨地笑了一声。
“我不适合当人生导师,就不说了。”涂夏端起酒杯,“咱们感情好,话都在酒量,喝。”
林斐一看便懂了,梁烟洳想涂夏来做她的思想工作,奈何涂夏是野路子,不跟着瞎胡闹就好了。
乐队的人叫走了涂夏,林斐坐了过去。
“你刚才说的惊喜是什么?”梁烟洳也不提闪婚的事了。
林斐凑到梁烟洳耳边说:“他姓梁,是个医生。”
“梁?医生?”梁烟洳一秒明白她的意思,“他是梁家的人吗?如果是在江都当医生我不可能不认识,和我这辈的除了三姐,其他人都不在江都发展,其他梁家的医生孩子都和我们一个年纪。”
思及此,梁烟洳脸色沉了下来,有了不好的想法:“你该不会……”
“我吃细糠。”林斐无语了,“他是最近才到江都,叫梁延泽。”
梁烟洳瞳孔缓缓放大,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名字,声音都拔高了:“和我一样的yan字辈?梁延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有问题吗?”林斐不清楚梁家内部的事,虽然是一个辈分,但他们只是旁亲,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上一次面。
梁烟洳唇抿了几次才说:“我和港都的亲戚联系少,但是听爸妈说过,他们那边争权厉害,梁延泽在十六岁之前都是继承人的最佳人选,但后来成了我们所说的弃子。大家族没表面看起来的和谐,内部很多利益纠葛。”
轮到林斐沉默了,这些事都是她从没听说过的。
谈及敏感人物,梁烟洳察觉到林斐情绪不对劲,聊起了年底校庆的事。
林斐看似兴致好了,酒杯没空过,喝掉了七瓶酒。
涂夏看到账单那一秒肉疼了,扯过梁烟洳,小声说:“你惹她了?上一次喝这么多还是在她大一过生日,我还以为她失恋了。”
“没有,可能结婚了心情好。”梁烟洳不敢再多说了,林斐可能会再喝七瓶。
涂夏爽快结账:“就当是给她庆祝了。”
林斐酒量比一般人好,但七瓶喝完脑子也有点晕乎,车子抵达小区门口,她步行回家。
夜晚的凉风没把酒气吹散,倒是快把她吹感冒了。
她输入密码进家,梁延泽从客厅走到玄关接她。
“喝酒了?”他上前帮她拿拖鞋,顺手把包挂好。
林斐点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我是不是很臭?”
“还好,先进来。”他伸手扶住她。
林斐走得摇摇晃晃的,带着梁延泽步子都乱了,都这样了她还能分心和顺顺打招呼。
路过客厅时,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指着餐桌上的方盒子问:“那是什么?好像蛋糕。”
“就是蛋糕。”梁延泽揽紧她肩膀,扶着她入座。
林斐下巴搭在餐桌上,视线和蛋糕平齐。
梁延泽拆开盒子,拿走透明的纸壳,露出蛋糕的全貌。
六寸大小,上面画着幼稚的卡通图案,肯定不是给他买的,那就是买给她的。
“今天不是我生日,难道是顺顺的生日?”林斐仰头笑问。
梁延泽取出仙女棒蜡烛,插在蛋糕一个角落。他说:“蛋糕定的是昨日,但没来得及取,和商家改了今天。”
昨日?
昨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
“你不是最喜欢过纪念日?”梁延泽说,“在港都住了两个月,隔周就要买一个,是打着纪念日吃蛋糕吧。”
林斐都快忘记了。
因为那年他兑现承诺陪她过完生日之后,她没再庆祝过任何节日,就连涂夏和梁烟洳要给她过生日,都会借口有事推了邀约。
“庆祝领证,也庆祝你入住。”梁延泽拇指擦过打火机,火焰窜出,照亮他唇角上翘的弧度,“准备好许愿了吗?”
心形的仙女棒点燃,霹雳的火花照亮两人的容颜,他的脸上还是温柔的笑,和六年前一样,好像一切没变过,他们还在港都,在他的公寓。
梁延泽问:“许愿不闭眼吗?”
“蛋糕是我们的,都要许愿。”林斐拿掉燃尽的仙女棒,“对方帮忙实现。”
“我能为你做什么?”
“暂时没想好,以后告诉你。”林斐盯着他看也跟着笑了,今晚的郁闷就这么被他轻轻地拂掉,“你呢,希望我做什么?”
梁延泽认真思索片刻:“少吃碳水,健康生活。”
林斐看向厨余垃圾桶,里面有今晚吃的食品包装袋。
“我……只是馋了。”
“非文。”
林斐看着梁延泽,努了努嘴:“大好日子,咱们切蛋糕,不聊别的。”
“可以吃,但要适量,不要再一个人吃三人份了。”梁延泽没有翻篇的意思,走到她身边,两只手分别撑在桌子和凳子靠背上,将她严严实实堵在凳子上。
“可我喜欢吃。”林斐耍赖,“不吃会很难受。”